從STOICISM說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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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10月1號是世界咖啡日，市裏最著名的Cafe House都把自己的BARISTA拖出來宣傳自家特產——我笑死了，聽到最多的居然是抱怨，為什麽我們的咖啡沒有意大利的好？還這麽貴？！

太同意了，替我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一點沒錯，意大利的咖啡，品種多到讓人眼花繚亂，常見的加各種奶製品的不稀奇，加酒的，加各種香草甚至加薑粉的都有——便宜，是因為政府對咖啡店的咖啡，價格有上限規定，喝起來特別好呢，是太講究了，比如那個篩網，一點都不許髒（殘留的咖啡渣就算髒哦），水呢，滲得快了不夠味，慢了發苦。我對飲食一向不怎麽挑剔覺得什麽都可有可無——唯獨對咖啡，多少有點依賴。

依賴，就犯了STOICISM的大忌，讓你的APPTITE控製你，而不是你控製你的APPTITE，換句話說，就是蘇格拉底非常強調世人應該遠離的一種現象，奴隸。

現代人對奴隸這個概念，典型的屬於聽說過沒見過——最多有點恨，或者厭惡，“痛”就沒有多少——盡管可能時時刻刻處在“被奴隸”的狀態。

因此，對奴隸的反麵，自由，好像也沒那麽大的，熱愛，甚至不惜犧牲一切，去追求。

在古希臘，“自由”這個概念應該和我們今天中文裏經常提及的有很大不同，根據XENOPHON對蘇格拉底的記述，它和“真正的好”（TRUE GOODNESS）是同義的——而這個TRUE GOODNESS的定義，也不完全是今天的“好”，特別是評價一個人的時候。

比如說，對某些好的事物的正確認知是一個“好的”人的標誌，所有傳統的善都是知識，無知意味著被奴役，一個自由人是賢（善）人，同時，賢（善）人也意味著自由人——知識就是力量？比那個還要高一點遠一點，知識就是，自由。

無知呢，就是最大的惡，惡，在古希臘人眼裏，很慘啊，慘到奴隸一個LEVEL。

想了一下中文裏怎麽說這些，“寧跟聰明人吵架，不跟糊塗人說話”？

同時，缺乏自我約束的能力（SELF-DISCIPLINE）在蘇格拉底那裏，也被認為是“奴隸狀態”的一種。蘇格拉底一再強調的是，自律可以令一個人不為自己的脾性所掌控，能更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使命是什麽？做一個“好”的人。

Self-discipline is the foundation of moral goodness。

自我約束自我掌控明辨是非這種好（善），是可以通過明確目的，加強實踐來實現的。其實今天的社會裏，還經常討論這個話題啊——教育的目的是什麽？——蘇格拉底在公元前400多年就給出過他的答案了。

教育的目的不是為了簡單的學習技能，而是為了懂得“善”，同時，“善”也不是“人之初，性本善”那麽簡單，不僅要通過學習來獲取，而且，能從實踐裏，獲得完全具體的回報。

對朋友善從而使他們更依附於你，幫你抵禦外敵——通過管理資產可以創造財富——服務於自己的祖國的目的是為了獲得社會承認。一個完全接受了柏拉圖的思想的人，在XENOPHON這裏是會失望的。XENOPHON的記載，蘇格拉底最強調的觀點是常識（HORSE-SENSE），不是尖刻更不是迅速快捷的做出正確的斷言。喜歡的人會說，更實用（這也是STOICISM思想的起源）。柏拉圖更趨向於理論化，不錯，他想幫助人們使世界變得更好，多少有點矛盾的是，他並不關注於這個世界上的具體的事物。

公元前400的古希臘，相對於今天來說，被判處一個人死刑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要說服全部雅典市民——民主的雛形咯（我可沒說是民主啊，隻有自由人有這個權利參與，奴隸是沒有的，為什麽當時奴隸起義那麽多？因為值得啊），（自由人）人人都有參與的權利。

蘇格拉底被指控的罪行包括，第一，他不接受政府承認的神，而是引入新的神，第二，他帶壞年輕人。證據，就是蘇格拉底到處宣稱自己可以通靈，經常和神對話。

通靈這件事，現在好像沒那麽多了，回退幾百上千年，很常見。

Heildegard von Bingen(ca. 1098-1179)，為世人熟知的名字是ST HILDEGARD,被認為是德國曆史上自然科學史的創始人，第一代女醫生，她的藥譜（RECEPT），藥食療法，現在還在大賣。

我當然有她的書，偏方治大病。

Heildegard von Bingen十七歲時寫給神父的信裏，多次提到自己聽見光裏的聲音。

法國的民族英雄，JEANNE D’ARC，據法庭記載，13歲就宣稱自己接到天使派遣——站起來，走出去，為法蘭西自由而戰。

一個13歲的小女孩，很難說是有意——當然，也很難證偽。

關於神，和神祗，蘇格拉底當然有明白的論述。

如果神給我們力量和智慧讓我們能夠完成一件事，那就應該利用這些智慧和力量。如果神對世人隱藏某些結果，為了能夠跟神溝通，世人應該盡力去發現它們。如果不得不去做一件事，那麽，盡量做到能做得最好。如果不知道結果，就跟神討論一下應不應該做。無論是對自己財產的管理還是運作一個國家，都應該服從神的旨意，祈求神的幫助。

這一段，是MEMOIRS裏的，我個人的看法是，麵對對法庭對蘇格拉底的指控，XENOPHON已經極盡所能非正麵還擊。

“神照顧世人，但是不是用人們認為的方式。人看不見自己的意誌，但是意誌支配了人的行為。人無論做什麽，既不能說是自己設計好的，也不能說是偶然的，沒有原因的——所有這一切背後的原因，都是神旨”。

太繞了，真哲學。

每天早晨雅典的集市熱鬧起來的時候，蘇格拉底一定會出現——不是為了隱於世，是為了——暴露於世——一直講一直講，喜歡的都可以停下來聽（免費哦）——一直到今天，那些政客拉選票，也是這麽幹的啊，就在市中心的廣場上拉個小條幅擺張桌子，開講——唯一有點進步的，是手裏多的那個擴音器？

蘇格拉底大多數時候講什麽？

反正不講異端或者混亂的東西，不談宇宙世間物理事件，隻討論人世間的東西，人倫。

中文怎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

蘇格拉底堅信人是不可能真正認識宇宙的，遇到信誓旦旦認為自己明白很多東西的論述，一句一句用提問表示質疑——即使那些對於不同觀點瘋子一樣攻擊的行為，也很少正麵還擊。他的解釋是，瘋子之所以瘋，是對恐懼完全沒有恐懼嘛，更不必要的，是對不可怕的事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