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弱點

來源: 未完的歌於 2022-05-01 12:14:02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次 (48981 bytes)

Kotkin的訪談：暴君的弱點

https://www.newyorker.com/news/q-and-a/stephen-kotkin-putin-russia-ukraine-stalin

(機譯）

斯蒂芬·科特金（Stephen Kotkin）是我們對俄羅斯曆史最深刻、最傑出的學者之一。他的傑作是約瑟夫·斯大林的傳記。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出版了兩權力的悖論，1878-1928 》，這是普利策獎的決賽入圍者，以及《等待希特勒，1929-1941 》。第三卷將講述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故事； 1953年斯大林逝世；以及塑造了蘇聯剩餘經驗的極權主義遺產。利用莫斯科及其他地區長期被禁止的檔案，科特金撰寫的斯大林傳記超過了艾薩克·多伊徹、羅伯特·康奎斯特、羅伯特·C·塔克和無數其他人的傳記。

科特金在學術界享有盛譽。他是普林斯頓大學曆史學教授和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他在當代俄羅斯的各個領域擁有無數資源：政府、商業、文化。他既原則又務實，他也比我認識的任何記者或分析師都更投入。自從我們多年前在莫斯科見麵以來——科特金正在研究斯大林主義的工業城市馬格尼托哥爾斯克——我發現他對從普京政權的結構到其在俄羅斯曆史上的根源的各個方麵的指導都是無價的。

本周早些時候，我與科特金談到了普京、入侵烏克蘭、美國和歐洲的反應以及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包括莫斯科宮廷政變的可能性。我們的對話出現在上麵的視頻中，為了長度和清晰度已經過編輯。

聽聽這個故事

過去和現在，我們都聽到有人說，正如喬治·凱南東擴的戰略失誤北約。大國現實主義學派曆史學家約翰·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堅持認為，我們所目睹的事情的很大一部分責任必須歸咎於美國。我想我們應該從你對那個論點的分析開始。

我對喬治·凱南隻有最大的敬意。約翰·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是一位學者巨人。但我恭敬地不同意。他們的論點的問題在於，它假設如果北約沒有擴大，俄羅斯就不會和今天一樣，也不會很可能接近今天的樣子。我們今天在俄羅斯所擁有的一切並不令人意外。這不是某種與曆史模式的偏差。之前北約 ——在 19 世紀——俄羅斯看起來是這樣的：它有一個獨裁者。它有壓抑。它有軍國主義。它懷疑外國人和西方。這是我們所知道的俄羅斯，而不是昨天或十九世紀九十年代到達的俄羅斯。這不是對西方行動的回應。俄羅斯的內部流程決定了我們今天所處的位置。

我什至會走得更遠。我想說的是，北約的擴張讓我們處於一個更好位置來應對我們今天再次看到的俄羅斯的這種曆史模式。如果波蘭或波羅的海國家不在在北約？他們將與烏克蘭處於同一個邊緣，處於同一個世界。事實上，波蘭加入北約僵硬北約的脊梁與其他一些北約國家不同，波蘭多次與俄羅斯抗衡。事實上，你可以爭辯說，俄羅斯曾兩次對波蘭咬牙切齒：第一次是在 19 世紀，直到 20 世紀，第二次是在蘇聯末期，與團結工會。所以喬治凱南是一位令人難以置信的重要學者和實踐者——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俄羅斯專家——但我隻是認為指責西方並不是對我們所處位置的正確分析。

當你談到俄羅斯的內部動態時，你會想起寫的一篇文章，文章 外交事務 開頭寫道：“半個世紀以來，俄羅斯外交政策的特點是雄心勃勃，超出了國家的能力。從 16 世紀伊凡雷帝統治開始，俄羅斯成功地以平均每天 50 平方英裏的速度擴張了數百年，最終覆蓋了地球陸地麵積的六分之一。” 你接著描述了俄羅斯崛起的三個“轉瞬即逝的時刻”：首先是在彼得大帝統治時期，然後是亞曆山大一世戰勝拿破侖，然後當然是斯大林戰勝希特勒。然後你說，“但是，除了這些高水位線之外，俄羅斯幾乎一直是一個相對弱小的大國。” 我想知道您是否可以對此進行擴展並談談俄羅斯的內部動態如何導致普京領導下的現在。

我們就伊拉克進行了這場辯論。伊拉克因為薩達姆而成為現在的樣子，還是因為伊拉克而成為薩達姆的樣子？換句話說，有性格，這是不可否認的，但也有塑造性格的結構性因素。我在斯大林的書中提出的一個論點是，作為獨裁者，在那種情況下和那個時期掌管俄羅斯在世界上的權力，使斯大林成為了他，而不是相反。

俄羅斯是一個非凡的文明：在藝術、音樂、文學、舞蹈、電影方麵。在每一個領域，它都是一個深刻而非凡的地方——一個完整的文明，而不僅僅是一個國家。同時，俄羅斯覺得自己在世界上有一個“特殊的地方”，一個特殊的使命。這是東正教，不是西方。它想作為一個大國脫穎而出。它的問題一直不在於這種自我或認同感，而是它的能力從未與它的願望相匹配。它總是在努力實現這些願望，但它不能，因為西方總是更強大。

俄羅斯是一個大國，但不是大國，除了你剛才列舉的那幾個曆史時刻。在試圖與西方匹敵或至??少管理俄羅斯與西方之間的差異時，他們訴諸脅迫。他們使用一種非常沉重的以國家為中心的方法，試圖在軍事和經濟上與西方匹敵或競爭。這在一段時間內有效，但非常膚淺。俄羅斯經濟出現了突飛猛進的增長，它建立了自己的軍事力量，然後，當然，它碰壁了。然後，它會出現很長一段時間的停滯，問題會變得更糟。解決問題的嚐試本身就使問題惡化，與西方的鴻溝擴大了。西方擁有技術、經濟增長和更強大的軍事力量。

俄羅斯曆史上這種動態中最糟糕的部分是俄羅斯國家與個人統治者的混為一談。他們沒有獲得他們想要的強大國家，管理與西方的鴻溝並推動和迫使俄羅斯達到最高水平，而是獲得了個人主義政權。他們獲得了獨裁統治，這通常會變成專製統治。他們陷入這種束縛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因為他們無法放棄那種例外主義的感覺，那種成為最強大力量的渴望，但他們無法在現實中與之匹敵。歐亞大陸隻是比英美的權力模式弱得多。伊朗、俄羅斯和中國的模式非常相似，都在試圖趕上西方，試圖管理西方和這種權力差異。

什麽是普京主義？這與斯大林主義不同。這當然不同於習近平的中國或伊朗的政權。它的特點是什麽，為什麽這些特點會導致它想要入侵烏克蘭，這似乎是一個非常愚蠢，更不用說野蠻的行為？

是的，好吧，戰爭通常是一個誤判。它基於不成功的假設，您認為是真實的或想要真實的事情。當然，這也與斯大林或沙皇的政權不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城市化，更高的教育水平。外麵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震驚。令人震驚的是，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但我們仍然看到他們無法擺脫的這種模式。

你有一個獨裁者——甚至現在是一個暴君——完全靠自己做決定。他會得到別人的意見嗎？也許。我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樣子。他會注意嗎？我們不知道。他們會給他帶來他不想聽到的信息嗎？這似乎不太可能。他認為他比其他人更了解嗎？這似乎很有可能。他相信自己的宣傳還是自己的陰謀論世界觀？這似乎也很可能。這些都是推測。很少有人與普京交談，無論是內部的俄羅斯人還是外國人。

所以我們認為，但我們不知道，他沒有得到全部信息。他正在得到他想聽到的。無論如何，他相信自己更優秀、更聰明。這就是專製主義的問題。這就是為什麽專製主義，甚至隻是威權主義，既強大又脆弱。專製主義創造了它自己的破壞環境。信息變得更糟。諂媚者越來越多。糾正機製越來越少。錯誤變得更加嚴重。

普京似乎認為，烏克蘭不是一個真正的國家，烏克蘭人民也不是真正的人民，他們與俄羅斯人是一體的。他認為烏克蘭政府是一個推銷員。他相信他被告知或想要相信的關於他自己的軍隊的事情，它已經現代化到可以組織的不是軍事入侵而是閃電政變的地步，在幾天內占領基輔，要麽建立一個傀儡政府，要麽迫使現任政府和總統簽署一些文件。

但是想想 1968 年 8 月的布拉格之春。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派出華沙條約組織的坦克來阻止亞曆山大·杜布切克的共產主義改革運動“人性化的社會主義”。勃列日涅夫不停地告訴杜布切克，停止它。不要那樣做。你在破壞共產主義。而且，如果你不停止，我們就會進來。勃列日涅夫進來，他們把杜布切克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其他領導人帶回莫斯科。他們沒有要安裝的傀儡政權。在克裏姆林宮，勃列日涅夫問杜布切克，在派出坦克並抓獲他之後，他們現在應該怎麽做？看起來很可笑，也很可笑。但是，當然，這是基於誤判和誤解。於是他們把杜布切克送回了捷克斯洛伐克，在坦克來鎮壓布拉格之春之後，他繼續掌權[直到 1969 年 4 月]。

另一個例子是 1979 年在阿富汗發生的事情。蘇聯沒有入侵阿富汗。它在阿富汗發動政變，派遣特種部隊進入首都喀布爾。它謀殺了阿富汗領導人，並安插了一個傀儡，巴布拉克·卡爾邁勒，他一直躲藏在捷克斯洛伐克流亡。這是完全成功的，因為蘇聯特種部隊真的很棒。但是，當然，他們認為他們可能需要在阿富汗為新政權提供一些安全保障。因此，他們派出各式各樣的陸軍團來提供安全保障，最終導致了一場叛亂和一場他們輸掉的十年戰爭。

對於烏克蘭，我們假設它可能是阿富汗的成功版本，但事實並非如此。事實證明，烏克蘭人民是勇敢的；他們願意反抗，為自己的國家而死。顯然，普京並不相信這一點。但事實證明，“ 電視總統 ” 澤連斯基擁有 25% 的支持率——這是當之無愧的，因為他無法執政——現在事實證明，他有 90% 的支持率。 -百分之一的支持率。原來他有 cojones 。他的勇敢令人難以置信。此外，讓電視製作公司管理一個國家在和平時期並不是一個好主意，但在戰時，當信息戰是你的目標之一時，擁有它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對普京來說，最大的驚喜當然是西方。所有關於西方如何頹廢、西方結束、西方衰落、世界多極化和中國崛起等等的胡說八道：所有這些都被證明是無稽之談。烏克蘭人民的勇氣和烏克蘭政府及其總統澤連斯基的英勇和智慧激勵西方記住了它是誰。這讓普京感到震驚！這就是誤判。

你如何定義“西方”？

西方是一係列製度和價值觀。西方不是一個地理位置。俄羅斯是歐洲人，但不是西方人。日本是西方的，但不是歐洲的。 “西方”意味著法治、民主、私有財產、開放市場、尊重個人、多樣性、意見多元化，以及我們享有的所有其他自由，有時我們認為這些自由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有時會忘記它們來自哪裏。但這就是西方。在我看來，通過歐盟和北約現在已經複興，它以一種他和習近平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式與弗拉基米爾·普京抗衡。

如果你假設西方即將倒閉，因為它正在衰落並從阿富汗逃走；如果您認為烏克蘭人民不是真實的，不是一個國家；如果你假設澤連斯基隻是一名電視演員、喜劇演員、來自烏克蘭東部的講俄語的猶太人——如果你假設所有這些，那麽也許你認為你可以在兩天或四天內占領基輔。但這些假設是錯誤的。

讓我們討論一下俄羅斯政權的性質。普京在二十三年前就來了，有葉利欽時代被稱為寡頭的人物，八九個人。普京向他們宣讀了騷亂法案，說，你可以保留你的財富，但不要參與政治。像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的人受到了懲罰，被送進了監獄。其他人則帶著盡可能多的財富離開了這個國家。但我們仍然在談論寡頭。這個政權和忠於它的人的性質是什麽？誰是重要的？

這是軍警專政。那些是掌權的人。此外，它還有一群出色的宏觀經濟學人士。中央銀行，財政部，都在最高的專業水平上運行。這就是為什麽俄羅斯有這個宏觀經濟堡壘、這些外匯儲備、“未雨綢繆”基金。它有合理的通貨膨脹、非常平衡的預算、非常低的國家債務——占 GDP 的 20%，是所有主要經濟體中最低的。它有最好的宏觀經濟管理。

所以你有一個軍警獨裁統治，一個宏觀經濟團隊管理你的財政和軍事國家。那些人在爭奪誰占上風。為了宏觀經濟穩定，為了經濟增長，你需要與西方建立良好的關係。但是，對於政權的軍事安全部分，這是占主導地位的部分，西方是你的敵人，西方試圖破壞你，試圖通過某種所謂的顏色革命。所發生的情況是，這些團體之間的平衡更加有利於軍事安全人員——讓我們稱之為政權的殘暴部分。當然，這就是普京本人的出身。

寡頭從未在普京統治下掌權。他剪斷了它們的翅膀。他們為他工作。如果他們不為他工作，他們可能會賠錢。他重新布置了躺椅。他把錢給了。他允許自己的寡頭沒收，這些人與他一起長大，與他一起練習柔道，與他一起避暑。當年在列寧格勒和他一起在克格勃工作的人，或者在後蘇聯時代的聖彼得堡——那些人變成了寡頭，沒收了財產以過上高尚的生活。葉利欽時代早期的一些人要麽被征用、逃離，要麽被迫離開。普京建立了一個私有財產再次依賴於統治者的政權。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如果他們不知道，他們就會以慘痛的方式吸取教訓。

可悲的是，這鼓勵了政權上下的人們開始竊取他人的企業和財產。它變成了一種免費的方式。如果這對普京和他的親信來說足夠好，那麽對於我作為波敦克省省長來說也足夠了。政權變得越來越腐敗，越來越不成熟，越來越不值得信賴，越來越不受歡迎。它掏空了。這就是獨裁統治所發生的事情。

但在我看來，這樣的人和這樣的政權首先會關心財富、高尚的生活、權力。他們為什麽要關心烏克蘭？

目前尚不清楚他們是否這樣做。我們說的最多是六個人，當然還有一個決策者。這就是威權政權的特點：他們在任何事情上都很糟糕。他們不能養活他們的人。他們無法為他們的人民提供安全保障。他們無法教育他們的人民。但他們隻需要擅長一件事就可以生存。如果他們可以拒絕政治選擇，如果他們可以迫使所有反對派流放或入獄，他們就可以生存，無論他們多麽無能、多麽腐敗或多麽可怕。

然而，盡管中國如此腐敗，但他們卻使數以千萬計的人擺脫了極端貧困。教育水平不斷提高。中國領導人認為自己取得了巨大成就。

誰做的？中國政權這樣做了嗎？還是中國社會？讓我們小心，不要讓中共剝奪那個社會上千百萬人的辛勤勞動、企業家精神和活力。你知道，在俄羅斯的案件中，納瓦爾尼被捕了——

這就是阿列克謝·納瓦爾尼，他被 FSB毒害，現在入獄。

是的。他在入侵烏克蘭前夕被監禁。回想起來，這很可能是為入侵做準備，例如，艾哈邁德·沙阿·馬蘇德 (Ahmad Shah Massoud) 在雙子塔倒塌之前在阿富汗北部 [被基地組織] 炸毀。

你拒絕其他選擇，壓製任何反對、逮捕、流放，然後你就可以作為精英繁榮昌盛，不是靠經濟增長，而是靠盜竊。而且，在俄羅斯，財富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專製政權的問題不是經濟增長。問題是如何為他們的精英支付讚助，如何讓精英保持忠誠，尤其是安全部門和軍官團的上層。如果金錢以碳氫化合物或鑽石或其他礦物的形式從地下湧出，壓迫者就可以從被壓迫者手中解放出來。壓迫者可以說，我們不需要你。我們不需要你的稅。我們不需要你投票。我們不依賴您，因為我們擁有石油和天然氣、鈀和鈦。他們可以實現零經濟增長，但仍然過得非常高。

專製政權中從來沒有社會契約，人們會說，好吧，我們將實現經濟增長和更高的生活水平，我們將把自由讓給你。沒有合同。該政權沒有提供經濟增長，也沒有說，哦，你知道，我們違反了我們的承諾。我們承諾經濟增長以換取自由，所以我們現在要辭職，因為我們沒有履行合同。

是什麽解釋了像普京這樣的專製政權的“受歡迎程度”？

他們有故事要講。而且，如你所知，故事總是比秘密警察更強大。是的，他們也有秘密警察和正規警察，而且，是的，他們是嚴肅的人，他們對那些抗議戰爭的人所做的事情很糟糕，將他們單獨監禁。這是一個嚴肅的製度，不能掉以輕心。但他們有故事。關於俄羅斯偉大的故事，關於俄羅斯偉大複興的故事，關於試圖壓製俄羅斯的國內外敵人的故事。他們可能是猶太人或喬治索羅斯或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北約。它們可能是你直接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各種敵人，就像一本書一樣。

我們認為審查是對信息的壓製，但審查也是對某些能引起人們共鳴的故事的積極宣傳。成為大國的願望，在世界上執行特殊使命的願望，外人試圖抓住或打倒他們的恐懼和懷疑：這些都是在俄羅斯發生的故事。它們並不適合所有人。你知道許多俄羅斯人不認同這一點，但他們知道得更清楚。但是普京版本的功能強大，他們一有機會就推廣它。

出於顯而易見的原因，西方決定不與俄羅斯開戰，不設立禁飛區。事實證明，經濟製裁比人們幾周前預期的更為全麵和強大。但似乎，這些最直接針對的人，將能夠吸收它們。

當你不想打一場熱戰時，製裁是你使用的武器，因為你麵對的是一個核大國。轟炸中東沒有核武器的國家是一回事；考慮在核時代轟炸俄羅斯或中國是另一回事。可以理解的是，經濟製裁，包括真正強大的製裁，是我們所尋求的工具。

然而，我們也在武裝烏克蘭人。網絡領域發生了很多我們一無所知的事情，因為說話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說話。由於烏克蘭人的勇氣以及北約，當然，華盛頓領導他們。

我們還不知道製裁將如何運作。製裁往往給平民帶來最大的痛苦。政權有時可以在製裁中幸免於難，因為它們可以在內部竊取更多。如果你沒收了某人在倫敦、法蘭克福或紐約的銀行賬戶，那麽，這些賬戶的來源是有來源的，不幸的是，他們可以回到俄羅斯境內再次利用該來源。普京在國外沒有我們可以製裁或征用的錢。普京的錢是整個俄羅斯經濟。他不需要有一個單獨的銀行賬戶，他當然不會讓它在一些西方國家變得脆弱。

最大和最重要的製裁總是與技術轉讓有關。這是讓他們餓死高科技的問題。如果隨著時間的推移，通過商務部，你否認他們是美國製造的軟件、設備和產品，這會影響到世界上幾乎所有重要的技術，並且你有一個目標和一個可執行的機製來做到這一點，你可能會受到傷害這個政權並創造了一個技術沙漠。

但與此同時，我們看到了俄羅斯軍隊在 1999-2000 年間對格羅茲尼的所作所為。我們看到了他們對阿勒頗。對於俄羅斯來說，如果精度不起作用，他們將摧毀城市。這就是我們現在在哈爾科夫和烏克蘭其他地區看到的情況。而且它可能才剛剛開始。

俄羅斯有很多他們還沒有使用過的武器，但這裏有幾個因素。首先，烏克蘭隻是在推特上贏得這場戰爭，而不是在戰場上。他們沒有贏得這場戰爭。俄羅斯在南部推進得很好，這是一個非常有價值的地方，因為有黑海沿岸和港口。他們正在向東推進。如果南軍和東軍相遇，他們將包圍並切斷烏克蘭軍隊的主力。迄今為止失敗的是俄羅斯企圖以閃電般的速度占領基輔。否則，他們的戰爭正在順利展開。隻有幾個星期；戰爭持續的時間更長。

但這裏有一些考慮因素：在三四個星期的戰爭之後，你需要一個戰略性的停頓。你必須改裝你的裝甲，重新補給你的彈藥和燃料庫，修理你的飛機。你必須引入儲備。大約三到四個星期後，總會有計劃的暫停。

如果基輔能夠在暫停期間堅持下去，那麽它可能會堅持更長時間，因為它可以在俄羅斯人在暫停期間得到補給的同時得到補給。而且，最大和最重要的考慮是俄羅斯無法成功占領烏克蘭。他們沒有規模的力量。他們沒有他們需要的管理員數量或人口的合作。他們甚至還沒有 Quisling。

想想所有那些繼續抵抗的烏克蘭人。納粹於 1940 年進入基輔。他們占領了所有豪華酒店，但幾天後這些酒店開始炸毀。他們被誘殺了。如果你是被占領烏克蘭的行政人員或軍官，你點了一杯茶，你會喝那杯茶嗎？你想在你的車上打開點火開關嗎？你打算在你的辦公室打開電燈開關嗎？隻需要幾次暗殺就可以動搖整個占領。

讓我們把故事帶回莫斯科。我們知道沙皇保羅一世是如何被他周圍的人暗殺的故事。赫魯曉夫最終被勃列日涅夫推翻並取而代之。在普京的領導下，有沒有發生宮廷政變的可能？

宮廷政變總是有可能的。這裏有幾個問題。一是[西方]加班以誘使叛逃。我們希望高級安全官員或軍官登上飛機飛往赫爾辛基或布魯塞爾或華沙並舉行新聞發布會並說：“我是某某將軍，我曾在普京政權中工作我反對這場戰爭，我反對這個政權。這就是該政權內部的樣子。”

與此同時，普京正在加班加點以防止任何此類叛逃，而我們的情報部門正在加班加點誘使此類叛逃——不是文化人物，不是前政客，而是政權內部的現任安全和軍事官員。這發生在斯大林治下，1938 年秘密警察將軍根裏克·柳什科夫（Genrikh Lyushkov）在斯大林的軍事和安全計劃以及對政權的認識下叛逃到日本。他在東京的新聞發布會上譴責了他。

所以現在我們正在關注莫斯科。該政權的動態如何？你必須記住，這些製度實踐了一種叫做“消極選擇”的東西。你要提拔人們成為編輯，你要聘請作家，因為他們很有才華；你不怕他們是天才。但是，在專製政權中，他們不會這樣做。他們雇用的人有點像他們在俄語中 tupoi ，不是很聰明。他們雇傭他們正是因為他們不會太有能力、太聰明，無法組織一場反對他們的政變。普京身邊的人可能不是抽屜裏最鋒利的工具。

這有兩件事。通過他所有的偏執狂，這使他感到更加安全，因為他們不夠聰明，無法將他擊倒。但這也削弱了俄羅斯國家的力量，因為你有一個建築工頭，他是國防部長 [Sergei Shoigu]，他向普京灌輸了關於他們將在烏克蘭做什麽的各種胡說八道。負選擇確實保護了領導人，但也破壞了他的政權。

但是，再一次，我們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我們聽到喋喋不休。我們正在收集很多驚人的情報，這讓中國人感到害怕，讓他們擔心：我們是否也對他們的精英有這種程度的滲透？但喋喋不休的是那些沒有太多時間與普京麵對麵的人，談論他可能有多瘋狂。總是，當你計算錯誤，當你的假設不好時，人們會認為你瘋了。普京假裝瘋了，是為了嚇唬我們，為了獲得籌碼。

你認為核威脅就是這種情況嗎？

我認為毫無疑問，這就是他想要做的。問題是，我們不能假設這是虛張聲勢。我們不能假設這是一個瘋狂的姿勢，因為他有能力；他可以按下按鈕。

中國戰爭理論家孫子史蒂夫寫道，你必須始終為你的對手搭建一座“金橋”，這樣他才能找到退路。美國和北約幫助俄羅斯在這場可怕而凶殘的入侵變得更糟之前結束它？

你擊中了要害。這是一個絕妙的報價。我們在這裏有一些選擇。一種選擇是他粉碎烏克蘭：如果我不能擁有它，沒有人可以擁有它，他對烏克蘭所做的就像對格羅茲尼或敘利亞所做的那樣。這將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悲慘結局。這就是我們現在走的路。

即使烏克蘭人在他們的叛亂中取得成功，在他們的抵抗中，也會有無數的死亡和破壞。我們需要一種方法來避免這種結果。這將意味著促成一個進程，讓普京與他尊重和熟悉的芬蘭總統或與他有過接觸的以色列總理進行討論；不太可能，與中國領導層，與習近平。有人讓他參與某種類型的過程，在這種過程中他沒有最大化的要求，而且時間停滯不前，讓事情發生在地麵上，重新安排了他能做什麽的畫麵。

這並不是說我們不嚐試。芬蘭人比世界上任何國家都更了解俄羅斯。以色列可能是另一個不錯的選擇，這取決於 Naftali Bennett 的。然後是中國，遠景，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他們在習近平以下的精英明白這一點。現在中國精英內部有很多擔憂，但習近平掌權並與普京有私人關係。習近平在普京身上投入了他的力量。但這持續多久取決於歐洲人是否開始懲罰中國人。歐洲人是他們最大的貿易夥伴。

中國人正在密切關注這一點。他們正在關注（a）我們的情報滲透，（b）專製主義的錯誤，以及（c）隨著美國和歐洲私營公司上下取消俄羅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即將在秋季迎來史無前例的第三個任期的習近平，需要這個，就像腦袋上有個洞一樣。但現在他擁有了。

最後，還有另一張我們一直在嚐試打的牌：烏克蘭的實地抵抗以及我們在武器和製裁方麵對烏克蘭人的補給。所有這些都有助於改變微積分。不知何故，我們必須使用我們擁有的所有工具——壓力和外交——堅持下去。

最後，你讚揚拜登政府宣讀了關於即將到來的入侵、製裁以及對正在發生的事情做出成熟反應的情報。他們做錯了什麽？

根據我們在阿富汗看到的情況以及向澳大利亞人出售核潛艇的協議的失敗，他們的表現比我們預期的要好得多。他們已經從錯誤中吸取了教訓。這就是美國的事情。我們有糾正機製。我們可以從錯誤中吸取教訓。我們有一個懲罰錯誤的政治製度。我們有強大的機構。我們有一個強大的社會，一個強大而自由的媒體。表現不佳的政府可以學習並變得更好，這在俄羅斯或中國並非如此。這是我們不能忘記的優勢。

現在的問題不是拜登政府犯了錯誤，而是拜登政府犯了錯誤。很難弄清楚如何降級，如何擺脫相互極端主義的漩渦。我們通過越來越多的製裁和取消來提高賭注。我們這邊有“做點什麽”的壓力，因為烏克蘭人每天都在死去，而我們在軍事上以某種方式坐在場邊。（雖然，正如我所說，我們正在為他們提供武器，並且我們在網絡方麵做了很多工作。）我們這邊的壓力是最大化，但是，你越是逼迫他們，就越沒有什麽可做的輸給普京，他越能提高賭注，不幸的是。他有許多他沒有使用過的工具會傷害我們。我們需要從極端主義的螺旋中降級，我們需要一點運氣和好運，也許在莫斯科，也許在赫爾辛基或耶路撒冷，也許在北京，但肯定在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