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得低格(短篇小說)下

(六)

愛馬回中國僅僅一個月,她又帶著她母親畢生的積蓄再次返回美國。對於她再一次的義無反顧,她母親是極其支持的。因為看到女兒給她看的手機裏彼得家的別墅,看到美國那些蔥綠白藍秀美的風景,愛馬還說彼得才是喜歡她,她也喜歡的人。她媽媽已經醉了,暈了。更因為她已經向鄰居和親朋說過,愛馬是去美國上學生活的,她那從小任性無畏的女兒會有一個和自己不一樣的人生,也說不定會給自己的後半輩子帶來不一樣的結果。

破釜沉舟,才會有柳暗花明。人生成敗,在此一舉。

 

愛馬再次來到彼得和露西生活的城市,她感覺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熟悉的幾個地方讓她感到很親切。她住在一個廉價的旅館裏,打電話叫彼得來見她。

彼得嚇了一跳,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他感到很不可思議。彼得打電話告訴妻子愛馬又回來了,便開車到愛馬住的地方,一進門就被愛馬抱了個結結實實。愛馬一臉的淚水,她喃喃地呼喚著:“彼得彼得,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來有多麽想念你。”

彼得不敢動彈,隻能說:“謝謝你想念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不是回中國了嗎?”

愛馬仰臉嬌羞地說道:“我是回中國了,可是我不能控製自己想你,我回來要見到你。”

她又低頭埋在彼得懷裏,柔軟地呻吟著說:“彼得,彼得,我愛你。”

彼得緩緩地把愛馬推開:“這個不行,你明明知道我有自己的妻子和家庭。”

愛馬早有準備,問他:“你不愛我嗎?”

彼得目視前方:“我愛所有可以愛的人。上帝教我這樣做。”

愛馬嘟起嘴唇做了生氣的樣子,她仍然認為這樣會是一副讓所有男人起性衝動的模樣:“我不顧一切來找你,難道你就不能說一句愛我的話嗎?”

彼得說:“我需要經過我妻子的同意。”

愛馬看著他笑,開始脫自己已經半裸的輕紗薄透說:“讓我來幫你做吧。”

彼得驚奇到幾乎要瘋掉,他快速說道:“請你不要做任何傷害我妻子的事情,她是我靈魂的伴侶,我不能離開她。”說完他就奪門而出。

 

愛馬開始到彼得和露西的別墅區逡巡,她馬上發現那個離婚的鰥夫已經搬離了這個社區,因為那人的房子前已經插上了賣房的牌子。

目前隻有這個木頭人彼得可以用了。

愛馬去敲彼得家的門。可是好幾次夫妻兩個都不在家,他們的車也不在。

 

終於有一個晚上,愛馬給露西打電話,告訴她自己也愛彼得。

露西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分鍾,她說:“讓我來問彼得他要選擇誰。”

愛馬立刻大聲地說:“我可能懷了彼得的孩子。”

露西大聲罵了一句:“你這個*****,我為你感到羞恥。”

露西扔掉電話,哀哀地哭泣了。

 

愛馬不斷地給彼得打電話,但對方拉黑了她的號碼。甚至露西隻要看是她的來電,任憑她的鈴聲響到地老天荒,也不再接她的電話。

傑克的電話更是在宇宙中消失的無邊無際。

愛馬有點瘋癲了,她每天在房間裏自言自語:“愛我吧,誰都可以愛我,我要做美國人,我要留在這裏,留在美國,我可以做任何事。”

 

她去了幾次附近的華人餐館,看到這些做苦工的同胞實在不適合她的生活理念。

她晚上又去了上次彼得夫婦帶她去的酒吧。

酒吧的老板查理見她又來了,就說:“我們不可以雇傭你,你目前打工不合法。”

愛馬說:“我是來消費的,我是你們的客人。”

她坐在高高的吧台邊,要了一杯紅酒慢慢在紅唇邊輾轉。這裏的環境非常適合她,在國內她就是酒吧的常客,她相信酒吧是一個“釣魚”的好所在,自己這個巨大的半裸的香餌一定會有肥大的魚兒上鉤的。

“酒是色媒人”,果然,沒有多久,不用媒人,就有兩個單身的男人曾為她吵的很凶。

愛馬不再打擾彼得露西夫婦,她開始轉移目標,每天專心致誌來到酒吧這個魚池,穿著性感,一臉寂寞的可憐樣子,輕嘟著血紅的嘴唇兒,撐杆兒等著。

 

彼得因為露西不信任自己,想借酒消愁,有一天也到那個酒吧去。沒想到看到愛馬背對門口坐在那裏,嚇得彼得一溜煙竄回車裏,驚慌失措倒車,差點撞了一個正走進酒吧的小夥子。

第二天彼得趁上班的時候在辦公樓外給酒吧老板查理打電話。查理聽到彼得問那個叫愛馬的中國女人,就哈哈大笑:

“你問那個中國*****?我和她上了兩次床,媽的價錢太貴。直到現在她還在用我的錢喝我的酒。不過現在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她可能很快就要網到大衛了,可憐那個小夥子太年輕,現在完全被她迷住了。大衛剛剛在他父母的車行工作,他現在已經在她的手心裏了。老兄,我們來祈禱上帝保佑這個雛兒大衛吧。”

彼得鬆了口氣,但是他又覺得自己的輕鬆是一種罪,他的確擔心那個大衛,但自己還能做什麽呢?

(七)

三個月後的一天。

彼得和露西一家人度假回來,在圖書館正碰上以前認識的華人老朋友法學院王教授一家。

王教授說:“星期六我家有個爬梯,來參加吧。”

彼得看一眼露西,露西說好的,很感謝。彼得自然高興。

星期六他們一家去王教授家。彼得的公司和王教授的法學院有業務往來,彼得的女兒和王教授的小兒子參加同一個遊泳隊,露西和王太太也非常熟悉。

爬梯快結束時,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彼得的女兒玩的正嗨不肯馬上走,王太太就給露西看他們一家去歐洲旅行的手機照片。

在眾多畫麵的一晃之間,露西說:“停一下,我好像看到一個認識的人。”

露西指著王太太家一次爬梯的華人合影其中的一個,笑著問:“這個女人和你們很熟悉嗎?”

王太太看了一下:“不熟,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帶來的一對新婚夫婦,這個女的剛來美國沒兩個月,來問我們她怎樣盡快拿到綠卡,還說她剛嫁給的那個美國男孩要考法學院,我家王先生給她講了好長時間。”

露西叫過來彼得:“來,看我們都認識的這個中國女人。”

彼得一看臉色就變了,他對王教授說:“千萬不要和這個女人再有什麽接觸了,這個女人是你們中國人中的垃圾,她太低下了,假如中國人有一小部分人都像她這樣,你們的祖國在世界麵前也是很低下的。”

露西也慢慢地說:“中國商品非常便宜,這種中國女人也很便宜啊。”

王太太覺得彼得露西說出這樣的話,作為一個中國是祖國的美國人,還是覺得有一點傷了自尊。

但當聽完彼得夫婦講完整個故事之後,王教授夫婦倆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露的,什麽髒東西都露出來了,正像英語的“LOW”。王教授仿佛在自言自語:“天哪,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到了晚上王太太對王教授說:“不明白為什麽有些女人這麽不要臉麵,咱們中國是很多地方不盡如人意,可是也不必這麽急吼吼地上杆子來美國出,做這樣的事讓人太瞧不起了。”

王教授說:“也許是生活所迫。國內人情世故攀比顯擺,弄得一些人道德低下,其實這樣的女人世界各國都會有,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王太太卻說:“購得低格,這不就是靠賣嗎?不靠雙手努力工作,光靠不要臉和一副賤軀,跟那個著名的萬年小三溫蒂鄧差不多,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好像隻有洋人才能她跪舔。既然這麽瞧不起中國人,為什麽還在我們華人圈裏混?”

王教授說:“這種人,咱們知道就算了,也不必聲張,說出去咱們中國人都不好聽。”

王太太笑罵道:“前兩天看她在微信上轉一個很黃的笑話,別人一說不好,她張口就罵人,這種沒教養的東西能來美國,真是讓人沒法。還罵人家是老女人,她現在靠年輕點自己賣過來,比雞還輕賤,靠死不要臉討得個好價錢。我倒希望她活不到我這個歲數,就用微信上她那個擠眉弄眼嘟著嘴的醜照片當遺像好了。”

王教授掖好妻子的被角:“別生氣了,好好休息吧,明天都還要工作。你以為美國現在多高尚嗎?美國現在也變成個垃圾國家啦,什麽人都很容易能來的。”

王太太說:“也是,到十一月總統大選我們還是選川普吧,但願他能撐到選舉那個時候。”

王教授歎口氣:“選誰都沒法改變徹底,社會不好了,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彼得和露西也回到自己家裏。他們談到當前的美國大選,彼得給露西講了一個笑話:

如果把川普和希拉裏裝進兩個大的空水桶裏,蓋好蓋子,然後一起推下尼亞加拉大瀑布,然後,你認為誰會得救?

露西想了半天,猶豫地說:“也許是希拉裏?”

彼得笑起來:“為什麽是希拉裏?”

露西說:“希拉裏是女人,體重比川普輕啊,那麽落下去也可能受到衝撞力小。”

彼得搖搖頭。

露西疑惑道:“難道是川普能得救?”

彼得在露西耳邊悄悄說了一個詞,露西就大聲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露西說:“希拉裏是個政治騙子,是國家災難。這個中國女人愛馬是個婚姻騙子,是購得低格,國際災難。”

彼得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他輕輕地說了一句:“上帝保佑美國吧。”

露西於是也在胸前劃著十字,附和道: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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