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湖葛嶺 - 探秘北山街84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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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葛嶺 - 探秘北山街84號

  仲向平    韓 斌    2009-02-06

     關於這座城市(杭州),我們還有多少未知的秘密? 那些隻有星光與夜黑才知道的秘密。

上世紀三十年代,葛嶺上的圍牆清晰可見

 

           北山街84號在哪裏?你尋遍整條北山街,或許也找不見。倒是蔣經國、史量才、張靜江、楊虎城……這些民國傳奇人物的名字,沉靜地出現在沿街曆史建築的銘牌上,無聲地顯示著這條街的分量。

     北山街84號當然真實存在,而且麵積很廣——東起瑪瑙寺(現在瑪瑙寺內新建有【連橫紀念館】連戰之祖父連橫曾在該寺留讀。---- 呂注),西至杭州香格裏拉飯店,北至葛嶺山脊,南至北山路,是一個占地幾百畝的民國時期的別墅群。

     你找不見它,半個世紀以來,它被漫山的濃蔭遮蔽。你進入不了它,它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

                     葛嶺山道

   “北山街84號”,更像是一句時代的接頭暗號。中年以上的杭州人,多數能接上“口令”:噢,那裏是省委的幹部宿舍。熱心腸的,還會添一句:“曆屆省委的主要領導,都住在那裏呢!”

     那綠蔭掩映的深深庭院,那塊門牌號碼,對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老百姓來說,充滿了神秘感。至於七十年代以後出生的人,多數已渾然不曉了。現在你知道了它的背景,恐怕反應也是淡淡地一聲“哦”。“90後”們更冷靜了吧:關我什麽事啊,我是出來打醬油的……

     當參差百態成為社會的常情,時代就是這麽進步了。

     政治氣氛淡化了,真正的好奇卻浮上心頭。能夠在西湖邊,尤其是北山路安家置業,絕非等閑之輩——上世紀二十年代,當市中心慶春街的地價為每畝1500塊銀元時,北山街的地皮已經高達5000元/畝,相當於今日的“高尚住宅”、“尊貴樓盤”。

     都說西湖邊的每一座庭院都是有來曆、有故事的。報界大王史量才與秋水山莊,民國時期兩屆浙江省主席張靜江與靜逸別墅,這些北山街上的名人逸事,近年來已被大力發掘。北山街84號有二十多座別墅,卻多數與它的主人久隱湖光山色之間,個中故事已經鮮為人知了。

     總有蛛絲馬跡可尋。起底別墅舊主,我們發現了這樣一些名字:國民黨京滬杭警備總司令湯恩伯,旅法華裔畫家趙無極,人稱“劉半城”的江南首富劉鏞後代……皆是這片庭院的前朝舊影。

     根據舊時文人墨客的描繪,當時葛嶺南坡山麓的這片庭院,晴可觀桃紅柳綠,雨可眺空穀煙雲,耳可聽鶯歌燕舞,鼻可聞草木花香。“清如別墅”,“葛嶺別墅”,“梅宇別墅”……僅聽聽名字,也是一幢幢極富詩意的華屋美宇。

     1949年5月以後,這片別墅群落被作為浙江省委的幹部宿舍,妥善保存至今。

     曾經有人入內細細遊覽,出來後神情恍惚。說是:“好像回到了上世紀三十年代呢。”

     在現代人的想像裏,“三十年代”的氣場,就是那樣的吧:飛簷翹角的中式莊園,繁複典雅的西式洋房,中西合璧的青磚小樓,或雄渾,或清幽,閑散地布局於山腳、林間。不經意間,轉角處有石筍斜出,上書“劉界”,竟是塊天然界碑;一抬頭,山崖上鑿刻著“鄭宅”,筆法蒼勁。一切人工的痕跡,都被巧妙地融入到自然裏。

     繞著別墅的院子往外走,一條條蜿蜒山道,接起參天古樹,萋萋芳草。那是杭州最古老的山道,曾是古人往來葛嶺的必經之路。風吹林梢,有輕微聲響,是古人騎毛驢踏過山道的足音麽——不知哪朝哪代鋪下的青條石,古樸、殘破,磨平了棱角,積滿了落葉,那是被陽光拍打、被雨水浸潤的時光的痕跡。有關老歲月的記憶,依然鮮活如新。

 

 

     湯宅 新中國第一部憲法起草處

                    湯宅邊門

     一扇月洞形的小紅門。門外延伸著塊石壘砌的圍牆。這樣的圍牆可以用來猜字謎:打四個字。謎底是:固若金湯。

     一大叢綠色植物,枝繁葉茂地從牆頭探出,到門前彎下累累枝條。可以想像,春天花好時節,牆頭春意的熱鬧。這油畫般的小景,是湯宅的邊門。

     湯宅的主樓,是一幢青磚疊砌、洋瓦蓋頂的西式別墅。占地麵積三千平方米,當時的門牌號是葛嶺路30號。

     1953年,毛澤東主席在這裏起草了新中國第一部憲法。

     如今,這裏的花園綠草如茵。固若金湯的圍牆綿延百米,左右牆角的“湯界”界碑,依然清晰可見。

  

     湯恩伯這個名字,看過老電影《戰上海》的,多半熟悉——隨著衛兵一聲高喊:“湯司令到……”一個腦滿腸肥的軍人走進了鏡頭。如果還要再加一條說明,解放戰爭中在孟良崮被殲滅的張靈甫整編74師,就是湯恩伯的主力部隊。

     湯司令湯恩伯,浙江武義人,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官拜國民黨陸軍上將、陸軍副總司令、京滬杭警備總司令等要職。據說,湯宅是湯恩伯在第13軍軍長、陸軍中將任上建造的,為的是在家鄉有一處落腳點。

     電影裏的湯司令是個臉譜化的反麵人物,生活中的湯恩伯,充滿了人性的矛盾。他曾是日本人畏懼的抗日名將,以南口血戰和台兒莊會戰被稱為“抗日鐵漢”。然而他的部隊軍紀非常壞,河南老百姓以“水旱蝗湯”,來形容“湯軍”是河南的四大災害之一。他對蔣介石死忠,對自己的恩師、國民黨元老陳儀敬若父執——“恩伯”這個名字,也是為了感恩陳儀而改。可是,當時任浙江省主席的陳儀見大局不利,勸其倒戈之時,他卻毫不猶豫地告發了老師,又天真地希望蔣介石會保陳一命——在他看來,忠孝不能兩全,隻好大義滅親。陳儀難逃一死,他大為惶然,四處營救而無力挽回,隻能為恩師做最後一件事——當蔣介石要他親自處決陳儀時,他堅決地說了“不”。

     至此,湯司令黯淡的結局已經注定。1954年,55歲的湯恩伯在日本病逝。蔣介石聞訊,淡淡地說:死了也好。

     湯恩伯是國民黨駐守上海的最後一輪軍事長官。電影《戰上海》裏有個電台女聲,總是在妖裏妖氣地播報:“長江防務,固若金湯……”然而大勢已去,軍心與人心,皆一潰千裏。

     倒是留下一座固若金湯的宅院,從此西湖的茶煙日色,又添了一道漁樵夜話。

     1953年,新中國第一部憲法草案在湯宅起草。曆史的深意,總叫人回味不已。

  

     毛澤東悄然來到杭州,是在1953年12月27日這天。隨同前來的有公安部部長羅瑞卿,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秘書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負責警衛工作的汪東興,負責機要工作的葉子龍,江青也來了(見《王芳回憶錄》)。

     毛澤東來杭州的主要工作,是親自主持起草第一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草案)》初稿。

     毛澤東被安排住在劉莊,辦公地點,則在北山路84號30號樓,亦即湯宅。當時住在30號樓的是浙江省委第一書記、浙江省人民政府主席譚啟龍。他堅持讓出來:“把最好的房子留給主席和他的秀才們!”

    1954年元旦以後,憲法起草工作正式運轉。每天午後三點,毛澤東從劉莊出發,驅車繞道西山路,穿過嶽王廟,來到84號30號樓。起草小組在主樓工作,主席則在別墅前的平房辦公,一幹就是一個通宵。

    曾任國務委員、公安部長、浙江省委書記的王芳在回憶錄裏說:“當時主席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書籍、資料和文件,其中包括蘇聯、東歐國家的憲法譯本,還有一些資本主義國家的憲法譯本。這些都是當時主席閱讀研究的內容,起草新憲法參考的資料。”

   “主席辦公室的窗口終日冒著縷縷青煙。一天下來,煙灰缸堆滿了煙蒂。煙蒂短到不能再短,因為主席抽煙的習慣是抽到快要燒著指頭了,剩下的用煙嘴繼續抽,一直抽到煙熄了才摳到煙缸裏去。主席的茶杯總是空的,他喝光茶水後,連茶葉也掏出來吃了,他說茶葉有營養,倒了可惜。 ”

     那年冬天,杭州大雪。西湖銀裝素裹,天地靜美不言。在前往84號的路上,毛澤東下得車來,興步湖畔。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堅實的足跡。

     30號樓的工作持續了兩個半月。毛澤東和他的秀才們先後拿出了初稿、二稿、三稿。1954年3月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討論並通過了憲法的四稿。憲法起草小組在杭州的工作圓滿結束。

     毛澤東一生來杭40多次,這是第一次,也是住得最久的一次。以後他每次來杭,總說:“到家了!”——建國後,除了北京,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杭州,讓他住得那樣長。

 

 

 

         趙宅 那些隻有星光與夜黑才知道的秘密

 

      “湯界”西側幽弄深處,為著名華裔畫家趙無極的舊居,從前的門牌號碼是葛嶺路24號。

杭州葛嶺路24號 趙宅前

左起:卜寧(無名氏),卜母(盧淑貞),趙無極母,趙無極表嫂。

 

        趙無極畢業於國立杭州藝專,畫家林風眠的高足。1948年以後定居巴黎,在國際畫壇是大師級人物。趙氏舊居建於1931年,一幢二層樓的西式花園洋房。趙氏夫婦赴法遊學,請好友“無名氏”來別墅居住。無名氏曾在《旅杭二十載記》中記述:“明年冬(1947年)乃遷葛嶺趙宅,宋半閑堂遺址也。傳賈相(賈似道)戰蟋蟀於此,今環佩已不可聞。此宅二畝七分,花園占其過半,風物明媚,林木蔥茂。淩霄耀宇,紫藤繞屋。春放玉蘭,冬吐雪梅。後窗向翠巒,前軒臨西子。湖山秀氣,紛披室內,煙波浩渺,悉漾眼底,誠亙古絕色也。人世倥傯三十載,平生漸入佳境矣。”

       別墅於上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拆除,現僅存門房等遺跡。

  

      沒有無名氏,趙宅讓後人緬懷的,大約隻是“曾經是名人故居”的身份。可是無名氏來了。於是,一段浪漫悱惻的愛情故事,在趙宅的“亙古絕色”裏,“又縹緲,又空靈,又詩意”地展開。

      無名氏並非無名。上世紀四十年代,這個真名叫作卜乃夫的南京人,以“無名氏”為筆名,創作了《塔裏的女人》、《北極風情畫》等多部愛情小說,成為風靡一時的暢銷書作家。1946年遷居來杭後,他創作的小說多以杭州為背景。他覺得,杭州是最好的戀愛故事的發生地。

            卜寧無名氏)(本名:卜乃夫)

       那是1951年的5月,正是西湖一年中最美的季節。他是一個熱情奔放的作家,隱居在大時代的夾縫裏,發誓今生要寫成一本大書。她是一個柔靜賢淑的女生,麵帶憂鬱——她讀書很好,心氣很高,卻因突患結核,心情一落千丈。遵照母囑,她從上海來到西湖邊哥哥的山莊裏散心。

       兩人本是舊相識。或許,在他和哥哥趙無極談天說地的過往日子裏,默默在一旁添茶續水的妹妹,已經暗暗留心、喜歡上了他?都不重要了。要緊的是當下,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一些美妙的事,終於可以發生了。

       三十多年後,無名氏在台灣,和女作家瓊瑤說到這段往事:“那時,我什麽事都不做,隻是和她戀愛了”——

       因為結核病,她的臉色總是黃黃的。可是在他眼中,“世上的女人隻有典黃的臉龐才是美的”——愛情,總能叫人迷了眼。

       他喜歡剪胡子。她幫他剪,一麵剪,一麵聽他說話,也不插嘴,隻是笑。這胡子左也剪不完,右也剪不完,竟然剪了三個多小時。

       早上,他和她出門,她說去洗個臉。他拉住她:“不要洗了,你今天的臉上,留著昨天的夢痕,美極了!”於是,她整天很開心,沒有洗臉。 

       她洗頭,喜歡頭上裹著白色大毛巾,穿著藍花睡衣,拖鞋劈卜劈卜響,跑進盥洗室,風姿如同阿拉伯女人。後來,她走了,他便起勁地搭拉個拖鞋,成天劈卜劈卜,和她的拖鞋聲一樣響……

     “可惜我與她在一起,隻有85天。”1951年8月,趙無華病情加重,不得不返滬醫治,兩人依依一別,竟成永訣。

      “一九五一年五月九日至八月二日,在清幽的葛嶺山麓,我和無華做了三個月活神仙。”無名氏無限留戀地寫道。  

      無名氏一直生活在杭州,直至上世紀八十年代赴台灣定居。離開北山路後,他搬到賣魚橋,華光橋河下15號,一座“七十二家房客”式的老式民居裏。生活清苦,家中僅一桌一凳一煤球爐。也曾坐牢,也曾下放,寂寂無名,卻恪守了自己的諾言,從來沒有放棄過寫作,終於寫就一部260萬字的煌煌大書,《無名書》。

      很多很多年以後,他已苦盡甘來,他也垂垂老矣。在一個清晨,他提筆寫下一個字,“華”。

    “華:當我寫這個字時,就像彈一個黑色琴鍵,一片又幸福又寧靜的樂聲,泉水樣地湧現在四周。”

    “我的年齡大得有點可怕了。可是這個早晨,我還能向你寫這樣一封永不投遞的信。這就說明,你對我的情感奉獻,給予我怎樣一種巨大的生命活力……”

      那個名叫趙無華的女孩,就這樣得到了永生——她長長的卷發,高高的胴體,溫柔的聲音,以及寢室內長長的紫色格子窗帷,黑色書架上景德鎮瓷瓶的藍色,瓶中新鮮康乃馨的紅色,都被永遠定格在1951年的夏天。而他,仿佛依然坐在那間大客廳的紗窗畔,輕輕在紙上揮筆。

      在他生命中,在葛嶺山麓所經驗的一切,是記憶最深刻的核心——那些隻有星光與夜黑才知道的秘密。

 

 

 

       義廬 孔子也向往的生活

       84號別墅群中,“義廬”依山而建,地勢最高。西麵就是葛嶺古道,環境清幽,景致最為自然。

    “義廬”是一座兩層、四開間、兩進深的花園洋房,建於1930年。建成時,塊石砌基,青磚築牆,洋瓦蓋頂,飛簷翹角,中西合璧。最初的門牌是葛嶺山麓28號。

      為什麽叫“義廬”?因為主人不是一個,而是三個。三個好朋友,向往劉關張桃園三結義的情義,在西湖邊合資營建了一座別墅。一個“義”字,表達了“有福共享”的慷慨。

      這是人生最灑脫的夢想吧:擇一山清水秀之處,與知己好友比鄰而居。那是孔子都向往的生活:“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和趣味相投的朋友沉醉於自然山水之間,塵世煩擾洗滌一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陸人希,義廬建造者。江蘇太倉人氏,25歲投身建築界,後成為上海灘成功的營造商。

      1929年,杭州舉辦第一屆西湖博覽會,征用了北山街大量的私人別墅、寺廟庵堂,做陳列館,建造了工業館、大禮堂、跳舞廳、博覽會橋等建築。北山街現在的格局,也就在那時被確定下來。陸人希就在那年來到杭州,負責承建西博會的部分場館。

      那樣日夜對著西湖,略微有些資本的,都會動心不已——杭州,顯然是一個太值得人居住的城市。

      博覽會場館完工了,陸人希的夢想也落到了實處。他和兩位鐵哥們共同湊資兩萬多銀元,在葛嶺置地兩畝。造房子的工作,當然歸專業人士了。陸人希親自丈量土地,踏看地形,設計圖紙,督工監理,快樂地忙碌著。一年以後,一座漂亮的花園洋房在葛嶺山脊落成。三兄弟相視而笑。在上海為事業和家庭打拚的一切辛勞,都在這麵對西湖、春暖花開的日子裏,得到了回報。

      後來,陸人希成了上海南洋建築公司的老板,江浙皖等地都有他的建築作品。業務越來越忙,西湖別院,漸漸冷落,遂出租給他人居住。直到上世紀五十年代初期,這幢洋房的租金還達到每年二十四石大米,價值不菲。

      這是一個殘缺的,有待繼續拚圖的故事。

      比如,“義廬三結義”中的另外兩位,姓名、身份已不可考。前些年,陸人希的幼子、一位空軍少將,曾來杭州尋根。然而因為當時太過年幼,對於父輩的往事,他也不甚了解。

      空軍少將是從一堆杭州的老照片中,一眼認出了:“這座房子就是我家呀!”

      來到故居門前,少將兩眼濕潤。小時候,他和同學到西湖上劃船,同學常常手指葛嶺,笑說:看,你家到了!

      那時,葛嶺山上光禿禿的,沒有那麽多樹。從西湖上望去,山上一幢幢洋房,顏色各異,如彩色積木,識別得清清楚楚。

      少將後來參軍去了北方。一個資本家的兒子如何成為解放軍的高級將領,這是另一個故事了。

      嚴格說來,杭州不是他的故鄉,隻是童年的暫棲地而已。可是他說,六十年來,它是我魂牽夢縈的精神家園。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當西湖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歐式建築,輿論並不以為然,諷刺“西湖穿了西裝”,不搭調。憤青鬱達夫更是痛恨西湖博覽會橋,恨不得炸了它——這座橋後來果然不存。

       然而有個叫青木正兒的日本漢學家,卻發表了這樣一通感想:“西湖的一角好像中國的縮影,歐式建築漸漸中國化,在不久的將來,肯定會出現與西湖完全協調的景觀。全中國的文化也如此。”

       現在看來,這是最中肯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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