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上七點二十,我趕到山下的時候,別人已經等在那裏了。高而帥的領隊一揮手說,把我們的旗舉起來。然後,有個白白淨淨的,穿一身橘黃的運動衣的小夥子,就在包裏翻了一下,翻出巴掌大的一塊紅布,紅底黑字,上書“某某戶外”。
領隊歎道,你能不能弄麵大點兒的旗?
我們在四十五分鍾內,爬完了第一座山。要合影的時候,橘黃色的小夥子對我說,給我的登山包一個特寫,這一款在我店裏正在做特價。
接下來,有二十八公裏的盤山路。橘黃色小夥子說,你的鞋不合格,兩千塊錢以下的登山鞋就不要穿啦。
過了一會兒,他腳上磨了水泡,期期艾艾地要休息。一個大學老師說,靠,太慢了。然後,塞上耳機,唱著歌先走了。
走了近二十公裏,正午十分,出現了岔路。領隊說,且慢,待我去打探一番。
前麵有個農家小院,正是滿園春色關不住,領隊就站在院牆外,和裏麵的村婦隔牆問答。
一會兒,他染一臉春色跑來說,有近路,就是那裏,有頭驢那裏,上去再翻一座山就到了。
說話間,那個一馬當先的大學老師,哼著小調,已經從另一個山坳轉出來了。無論領隊怎麽叫他,他都不答應。領隊歇斯底裏後說,天哪,他就這麽唱著山歌走掉了,以後禁止帶耳機。
好容易,我們重新集結。然後經過那頭樹下悠閑的老驢,然後哼哧哼哧向山上挺進。
路上,大學老師呼哧呼哧地糾正到,英文,我唱的是英文歌。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路邊的村頭,有個老人家正在給孫女兒喂午飯,黃發垂髫,讓人心生豔羨。我不禁咽了咽口水。下午一點鍾,烈日當頭,卻感覺不是很熱也不很累。隻覺得山路一會兒變成紅色,一會兒變成了黃色。羊腸小道在灌木叢中穿梭。常有一樹繁花,分外妖嬈。
我們在一處還算平坦的地方吃飯休息半個小時。我的大餅和鹹菜頗受好評。隻不過有一個掉地上了,他們都不吃,我就撿回去當早點了。橘黃的老板要丟垃圾。領導製止到,不,這,是我們玩戶外的人的大忌。
再次上路,覺得格外累。一轉眼,領隊和那個跑得很快的大學老師都不見了。我突然發現我現在在隊伍的最前麵。我回頭問,我不辨方向,誰來排在前麵?跟在後麵的一隊人馬相互看看,不說話。然後我們繼續走。一會兒,有貌似岔道的小路,我又回頭,誰嗓門大,看能不能找到領隊?後麵的人,相互看看,隻聽見山風過樹梢。我們繼續前進,哼哧哼哧。灌木更加濃密,隻能看到幾米遠的地方。後麵的人抱怨不迭,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行行複重重,樹暗花明,當轉過這個山頭。眼前豁然開朗。卻是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領隊等兩個人已經在不遠處站著了。
登頂了,雖然我們找不到足夠的地方合影,不過橘黃色的運動器材老板還是說,特寫,給我的包一個特寫。
下山的路上,領隊說,看,下麵就是森林公園。俺們這一翻,就節省了40塊錢的門票錢。邊說,他順手把空飲料瓶子插在路邊。然後我就發現本來係在他背包上的垃圾袋不知到哪裏去了
橘黃衣服的老板說,下山,尤其要保護膝蓋。五百塊錢以下的護膝都是騙人的,就不要用了。你要是買500元以下的,你就找他。他指著另外一個戶外用品老板說。
另一個老板:。。。。。。
我的拉丁舞教練說,我們這麽多人,被抓住的話,是要補交門票的。。。。。。。
大學老師說,才走了七個小時,不過癮,再翻一座,然後去某鎮吃羊肉。。。。。。
橘黃的老板又說,天哪。。別拉我的包,我這個包商標還掛著,我回去還要賣出去呢。
其餘的各位,默默走路。
。。。。。。
我們是四點鍾的時候,坐著公共汽車回到城裏。我直接去了辦公室,有個同事正帶著孩子在那裏輔導功課。他好像很討厭我。他兒子卻悄悄問,阿姨,這是什麽?我悄悄說,野雞毛,山上撿的。
第二天,我上班的時候發現,走了二十公裏路,翻了兩座山,居然腿不痛。而接下來的一周,我要上班,要當兼職的外語老師,一共有四次課。要學習拉丁舞,有兩次課。另外另一個學校要挖我去兼職,要去談條件。出版社預定的書還寫完。論文還沒有動筆。
總之,幸甚至哉,歌以誦誌,寫一篇曬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