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閑的哈。春暖花開時節,不去幹點神馬正經事,跑走廊扔磚頭玩,有病。真是這樣,你不說,我自己也知道。
酒哥兒說的不錯,詩這種東西不好用理性解答。從讀者角度講,自己喜歡就成。這是一定的。蘿卜白菜,各有所愛。但是,即使是白菜,怎麽烹調也還是可以探討的。所以用理性分析一下,也不失為改善烹飪技巧的一格辦法。
不太端正卻嬌媚的臉,那也是很動人心魄的。記得托爾斯泰筆下的《複活》裏的女主角,好像眼睛就不太端正。記憶裏是這樣,也許有偏差。
所以,沒有要從讀者角度反駁酒哥兒的意思。
我想說的,是從律詩的角度看這首詩。唐詩經過唐人千錘百煉,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標準,這個是很理性的。
理性之一就是用字講究。詩詞是文人的事情,用字要雅,是一個不成文的標準。這個標準形成,也有曆史原因。唐人絕句是考取功名的一個途徑,最後有可能要上達天聽,讓皇上過目的,用字粗俗,就很難堪了。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標準。在強烈批判色彩的語句裏,用粗,也是很給力的。比如,朱門酒肉臭,這個臭字,就粗得很給力。黃山穀這裏的花氣薰人,就顯粗陋。薰本來是蕙草,用來做動詞,也就是熏。熏人,這個通常是用來寫不好的氣味。宋人還有一個,暖風熏得人欲醉,那個是批判用的,也是貶義。所以,這個“花氣薰人”,應該不是什麽佳句。
有人也許說這個直白。唐詩直白的不少,最常見的一個就是,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
這個“打起黃鶯兒”,是直白。改成“打死黃鶯兒”,就粗陋了。花氣薰人,就是接近“打死黃鶯兒”的粗陋。
心情其實過中年。不知道黃大詩人寫這個的時候是什麽歲數。大約應該是四十以上。所以,中年人寫詩,說自己心情似老年人了。這句本身不錯,不過和前麵的欲破禪就缺乏銜接了。換個通俗的說法,我麵對一個漂亮的女紙,激動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但是我的心情又和老年人一樣消沉。又激動又消沉,可笑吧?
個人感覺,八節灘頭上水船一句,還是有功力的。多數人把這個解釋成詩思艱難,我感覺,不如就取船在水中上下起伏的意思,寫作者心境不平和。這和前麵的“欲破禪”也呼應了。
所以,我認為,這首花氣熏人,水平一般。這個一般當然是相對於詩人大家而言的一般,不是業餘寫手的一般。
從黃老頭自己的注解看,這首詩也是“戲答”,所以,不太工,也是正常的。
喜歡這首詩當然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者也許有些理由。比如,說“花氣熏人欲破禪”正好說到心尖尖上了,那大約是看到“破禪”,比較雞凍,嗬嗬。
得罪,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