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我是很愛為紅樓寫點文字的,不過也許是不想露怯,或者過於疏懶的緣故,一般都是拿著人家的帖子借題發揮一下,終是不願另開新貼的。最近正好碰到了一點討論紅學的文字,就拿出來講一講,我們都不是大家,沒法從麵,甚至體的高度談紅學,所以我隻好拿出一些點來分明一下,以飧壇友,也遂了我素日之願。
ruowan的原貼我也不想轉了,因為我發這篇文章目的不在於“駁”,而是bian。這個bian,不是“辯”而是“辨”。也就是說通過我的講述,最好是能提供一種方法,一些啟發來讓大家能夠有所辨別,從而更好的讀紅樓,賞紅樓,從中能有所感悟,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
起先這篇文章我是打算一條一條的將ruowan的觀點加以分辨的,不過到了後來,我發現這樣寫的話,是有問題的。寫簡單的了,不足服眾;寫複雜了,篇幅又多,且我文筆較差,寫多了人家就懶得看了~所以,我打算把整個紅樓的成書過程簡要地梳理一下,這樣讓大家了然於胸,有些問題,比如脂本和程本的疑問也就迎刃而解了。順便也幫助大家普及了一些必要的常識。因為紅學發展到今天,可以說基礎的工作已經有人做好了,做得差不多了,之所以讓人感覺還沒有質的突破,就是還缺少一個high level的方法論,一個指導性的科學體係。以至於很多人做了無用功,而另一些人則背道而馳,南轅北轍。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但要想讓大家都來“生火 ”,基礎知識的普及是最重要的。壇子裏麵的紅學問題其實大多是基礎性的問題,有些已經被研究得很清楚了,隻是我們平時涉獵的較少,還不太清楚罷了。隻有我們掌握了這些知識,才能在正確的路上走得好,走得遠。舉個例子,劉心武就做了一件好事。他的觀點我們暫且不論(有時間我會再寫一篇文章粗略的談一下劉心武關於紅學的研究),但是他的影響還是有的,通過電視,通過百家講壇,我欣喜地看到了更多的人開始關注紅樓,喜歡上紅學。隻有集思廣益,讓紅學走出象牙之塔,紅學才會有更大的發展。
為了方便起見,紅樓夢的作者就認為是曹雪芹。續作者是高鶚。我知道這兩點都還是有人懷疑的,這裏就且把曹和高當成文字符號,不做討論了。脂批主要有兩個人,脂硯齋和畸笏叟。從批語的口氣和內容,容易看出,前者和曹雪芹是平輩,關係密切,且應為女性。後者為曹雪芹叔輩。另一點,紅學裏用幹支紀年也不是很好,因為現在的年輕人對這個都沒有概念,我們還是用西曆或者年號,因為紅學成書的主要時期都是在乾隆年間。
下麵是個簡單的成書列表,不要認為是我的妄擬,這是綜合了很多紅學家的成果得出來的,每一個都有嚴密而翔實的考證。我做的事情是為了讓大家更好地接受,我把一些尚存爭議的東西暫且擱置,把一些基本上達成共識的,史實性的東西拿出來。比如曹雪芹的生卒還有疑問,如果說卒年爭得僅是一年的差距,那麽生年則有 7,8年的差距呢。但是我覺得這個都無關痛癢,堅持雪芹生於康熙末年的,不過是想讓他趕上曹家舊日的繁華(但是事實再怎麽誇大,也還是趕不上),現在看來,紅樓夢從一開始寫的就是已經“翻過筋鬥”的賈家在北京複蘇後的情況,所謂冷子興口中“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已。而另一點則是曹雪芹到底是從20歲左右開始寫紅樓,還是30歲左右的問題。這個倒沒什麽,20歲寫是天才,30歲寫難道就不是天才?這個是無損雪芹的英名的。所以這裏麵不討論他寫書到底是多少歲,隻說他在哪年都幹了些什麽而已。還有一點,就是這裏麵不附會自敘說,盡管很明顯賈家是搬到北京後的曹家;甄家代表的是留在南京的曹家遺族和康熙曹家的盛況;李煦家則應該是賈王史薛的“史”;但是脂評也點出,寶玉是沒有真人的。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家認真去讀一下這個年表,仔細對照一下紅樓夢,很多東西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年表如下(年份用西曆,但必要時點出其年號和幹支,日期則用農曆。)
1743年(乾隆8年)
大約從這個時候,曹雪芹開始《風月寶鑒》的創作。“雖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繩床,其晨夕風露,階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懷筆墨者。”
1744年
曹雪芹完成《風月寶鑒》(這本書不過是年輕的曹雪芹的練筆文字,紅樓夢裏麵的風月描寫基本出於此時),“其弟棠村作序”。自此,因為雪芹的世界觀發生了比較大的變化,精神世界得到了升華,所以大約就開始創作《石頭記》(即紅樓夢)了。《石頭記》和《風月寶鑒》的區別就在於曹雪芹已經不再僅僅局限於男女情愛,而是通過創作“大觀園”這樣一個理想世界來寄托自己的思想。同時,把自己家族的痛苦和冤屈表現在作品中,從這一點上,我認為曹雪芹的創作動機,既不僅僅是“不使閨閣眾人泯滅”,也不是“非怨時罵世之書”,而是兩者兼而有之。
1747年
紅樓夢創作中期。曹雪芹寫完的稿子,在他自己的圈子裏麵是一邊寫一邊點評的。比如13回秦可卿托夢那段有眉批:“‘樹倒猢猻散’之語,今猶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哀哉傷哉,寧不痛殺!”。“樹倒猢猻散”是曹雪芹爺爺曹寅的口頭禪。曹寅1712年病逝。1747年左右正應該是“屈指三十五年矣”(從情理上講,顯然這35年是應該從曹寅死的那一年算起,從其他日子就沒有道理了)。這充分說明這一年已經開始有“脂評”了,脂評和紅樓夢是相伴而生的。
1752年
《紅樓夢》基本完成。脂硯齋完成初評。這裏麵我想說明的是,僅是我個人的淺見,曹雪芹所謂的完成,尤其是後麵章節,應該僅僅是所有的故事都寫完了,還缺少過場文字,以及將這些章節整理,對清。另外,還有一些詩詞、從《風月寶鑒》改稿帶來的前後矛盾還沒有修繕。
1754年(甲戌!乾隆19年)
這一年非常重要。脂硯齋抄閱再評,自己留了一份。定名為《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源A),今天我們看到的16回殘本就是從這個本子過錄的(現存脂A,為了清楚我自定了編號,下同)。這個本子不是一開始就隻有16回的,我們知道的,到了1863年,還有32回的,隨著收藏者的變遷,變成了今天的16回殘本。之後,脂硯齋就把整理過的原稿交給了畸笏叟。畸笏叟將這份原稿刪除了2/3的脂評(刪除的原因應該是很多脂評過於露骨的表現了紅樓夢的幹涉時政和寫的是曹家的事實),刪除了“凡例”,並且丟失了第一回400餘字的正文,形成了另一份不同於脂硯自藏本的手稿(源B)。並且自己謄錄了一個甲戌定本(源C)。現存舒序(現存脂B),甲辰(現存脂C),鄭藏(現存脂D),列藏(現存脂E)、蒙府(現存脂F)、戚滬(現存脂G,也就是戚序本)、戚寧(現存脂H)就是從這個本子過錄的(當然因為這個畸笏叟自己的定本以後也有多次增訂,這7個脂本各自的來曆也不盡相同,但總的源頭都是這個本子)。
1756年(丙子!乾隆21年)
這一年同樣重要。曹雪芹在這一年對自己的作品進行修訂,他修訂的稿子正是那個被刪除了2/3脂批的稿子(源B)。75回總批“乾隆21年5月7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說明脂硯齋也還在曹雪芹修訂的同時,進行評閱。畸笏叟謄錄了曹雪芹這個修改過的丙子定本(依然是源B),同時也保留了一份過錄本,後來形成了夢稿本(脂I)。
1759年(己卯!)
這一年依然是作品的修訂和評閱的重要年份。丙子定本形成了己卯本(依然是源B,現存脂J)。己卯本第4冊首頁有“己卯冬月定本”。另外,後來的庚辰本存帶有“己卯”日期的評語二十多條。
1760年(庚辰!乾隆25年)
怡親王府過錄己卯本。這一年依然是作品的修訂和評閱的重要年份。己卯本形成了庚辰本(依然是源B,現存脂K)。庚辰本有“庚辰秋月定本”題記。庚辰本是曹雪芹生前最後一個定本(當然還是沒有完全完成),而且從前麵的敘述看,因為一直有曹雪芹的參與修改,所以這一脈算是“嫡係”。前麵說的除了脂A“根正苗紅 ”但殘缺過甚之外,其他的脂B-I,甚至包括己卯本,都是不同時期的定本,不是最終的定本,而且經過後來的過錄,這裏麵就有些事情難以看清。因為後來的人,過錄這些本子的時候,難免把這些本子產生年份以後的東西,包括脂評,包括修訂後的章節,語句加上,使得本來就比較混亂的版本更加混亂。庚辰本因為是最後一個版本,而且保存比較完整,所以他的價值和脂A應該算是“雙璧”。
1762年(壬午)
這一年,有畸笏叟帶有“壬午”字樣日期的批語四十多條。甲戌本第一回批語:“壬午除夕,書未成,芹為淚盡而逝”。壬午除夕,實際上是1763年2月12日。
1767年(丁亥!)
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從這一年畸笏叟的批語來看,脂硯齋已於去年去世。畸笏叟成為了關鍵人物。因為包括脂硯齋甲戌自藏本(源A)在內的所有“遺物”都由這位“朽物”保管。然而,部分書稿在此年被“借閱者”迷失,包括“茜雪”要到“獄神廟”才呈的正文;“寶玉懸崖撒手”;“花襲人有始有終”;“獄神廟慰寶玉”;“抄沒”; “衛若蘭射圃”等“五六稿”。而且從畸笏叟對這些本子的增刪來看,他本人也是要消除紅樓夢幹涉時政的痕跡的。所以大量的脂評被刪除。所幸的是,因為曹家的關係網非比尋常,借閱者索要甚急的緣故(特別是庚辰本這樣的最後定本肯定是最受歡迎的),畸笏叟還來不及“加工”,很多“隱秘”的脂評就被傳抄入世,現存的庚辰本就是這樣被保留下來的。
1771年(辛卯)
畸笏叟最後一條批語批於此年。從此所謂“脂評”再也沒有了。應該是畸笏叟也死了。後來的評語基本上都是評點派後加的,這些人和曹雪芹已經不是親友關係,對曹家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價值僅僅局限於文學藝術領域。那些沒有被迷失的剩下來的後30回遺稿(79-108),也許被就此湮滅,也許被之前就傳抄出去,但隨著之後續書和程本的通行,現在是完全找不到了(其實就是這些現存脂本的發現也有很多運氣成分的)。
1782年(乾隆47年)
戚蓼生獲一《石頭記》抄本(前麵已經講過了這個抄本的源頭),欣然作序。這就是著名的“戚序本”。這時離紅樓夢最後定本庚辰本已經過去了20餘年,可以看出這個時候紅樓夢就已經是80回了(80回隻是一個概數。64,67,79,80四回,以及個別章回的尾部至今仍無法判斷是否是曹雪芹寫的)。在胡適發現甲戌本創立新紅學之前,戚序幾乎是唯一的脂本,魯迅就是用這個本子來點評紅樓夢的,在當時程本一統江湖的年代,魯迅果然是巨眼英雄。
1791年(乾隆56年)
這年春天,高鶚程偉元開始整理《紅樓夢》120回本。這個時候距離庚辰本已經30餘年。強調一點的是,在此之前的幾年,已經有明確的史料證明,存在著兩種紅樓夢。一種是80回《石頭記》,一種是120回《紅樓夢》。所以高鶚是不是續寫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由於找不到續作者,把這個按到高鶚的頭上也是無奈之舉。12月3日,程甲本正式發行。
1792年
2月13日,程乙本發行。由於兩個程本都采用了活字印刷,所以在之後的幾年中就得到了大量的複印。至此,關於紅樓夢的成書基本止於此。在曹雪芹動筆之前曹家的事情和後來脂本發現的事情,雖然和成書有關係,但是為了節省篇幅,就先講述這些。
高鶚做的事情,如果僅僅是續了一下殘作,並刊印出來。我想沒有任何人會責怪他。反而從哪裏說肯定都是功臣。一來當然是擴大了生產規模,使得單位成本的紅樓夢不至於“數十金”,成為平民百姓也可以用得起的“大寶”;二來,讀者自由選擇,OK,喜歡讀我的續作,你就讀;不喜歡嫌我水平差的,你可以隻讀前麵的原本。
但是高鶚恰恰沒有選擇這種做法,他的可惡之處恰恰從一開始他就想讓別人把這部續作和原作看成一個整體,而且為了迎合他的續作,將原作與其矛盾之處進行毫不留情的刪改。請注意,這種刪改不是對字、詞什麽的進行所謂的文學修飾,而是大段的刪除,接不上的就用自己的話添改。這種居心就讓人懷疑了。沒能力可以不續,覺得屈才可以另寫一部,但是為什麽在續的同時,要刪除原來的文字呢。從而將一部社會的大悲劇改寫成了個別人生的小悲劇,裏麵幾乎所有的人物的真實形象都遭到了破壞和後世的誤解,直接導致了主要人物的臉譜化,簡單化。從栩栩如生的,筆力豐滿的個性人物變成了用幾句話就能說得很清楚地“典型”人物。於是陰險莫過於寶釵,小性兒莫過於黛玉,賈母、鳳姐都成了愛情悲劇的造孽者。然而,由於這種思路正迎合了中國人慣有的思維定勢(這就是曹雪芹要打破的),所以他還是很有市場的,後來還陰差陽錯的成為了我們無產階級的工具:於是寶玉成了反封建的鬥士,賈政夫婦都是封建地主階級的總代表,整個一部書就是反封建的悲歌,壯懷~誠若此乎,豈不悲哉!
說到這裏,再看壇友ruowan的幾個問題就可能會有答案了。成書過程搞通了,搞明白了,很多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而那個覺得脂本的文字不如程本的問題,就是每個人的鑒賞力的不同,我隻能告訴你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但是好壞卻是由自己來說的。你有權說真的寫得不好,假的寫得更好。比如你就喜歡尤三姐這個人物,不喜歡被曹雪芹寫成那樣。這個心情可以理解。你需要知道的隻是你不喜歡的才是曹雪芹的。而你比較認可的是續作者寫的。關於脂本和程本書孰優孰劣這方麵早在新紅學發端,俞平伯就有極其詳細地論述。我建議大家可以讀一讀。
覺得後40回寫的不精彩,但也是曹雪芹寫的,也可能是他寫累了,江郎才盡也是有的,持這種說法的人,我想說的是,正如壇友ruowan自己說的,曹雪芹是用生命寫作的人,他可以沒寫完就辭世,但是說他沒有能力寫好後麵的,是不可能的。至少我們看看前80回,我還沒有感覺哪個地方有寫得不精彩的。
脂評的價值不在於是否有文采,這是很次要的。它的價值在於給我們在研究成書、書的內涵、探佚等多方麵提供了最寶貴的資料。當然,我不大讚成隻把脂評作為根據,來進行文字遊戲,猜謎,你可以把這個作為智力遊戲,作為發展你的邏輯辯證思維的好途徑,但是脂評更大的作用就是讓我們可以更加深入的讀好這本書。至於以前有的壇友問過是否曹雪芹就寫了這麽多的道理呢?當然不是。其實我們讀書也是一樣,我們找的都是我們自己,是書中和我們心靈的契合點。小說不可能麵麵俱到,但是人卻是有很多共性的東西的。
最後要說的話,紅學發展到今天,可以說凡是你知道的清末以來所有的有點學問及有點學問以上的中國人都研究過了。應該說在很多大問題上,我們的空間不多了,即使是一句詩,一段話,也被最近幾十年的新紅學研究過了。當然,這並不是說我們青年一代就沒有研究的空間了。首先,一些所謂的大家,他們的觀點不一定正確,特別是礙於當時的參考資料和科學方法、思想局限,有些甚至是完全錯誤的。這個就有再研究的必要。比如說什麽四大家族興衰,寶黛愛情悲劇是紅樓夢主題這樣曾經被認為是主導的觀念應該休矣。小說一開始脂評點明就是末世,何談“興”?如果紅樓夢僅僅是愛情小說,它甚至還不如瓊瑤偉大,因為曹雪芹還在研究愛情三角形,而他的後學已經從多邊形向曲邊形方向發展了。但如果說是人情小說,那麽普天下就無出其右了。至於什麽血淋淋階級鬥爭之類的鬼話,隻能是特定曆史時期的產物,不應該成為今天解放思想之後還要津津樂道的東西。但是說到這裏,我每次有心得的時候,卻總有鬱悶,總有灰心:那就是哪怕其他的紅學大家再沒有研究到的東西(不包括一些非主流的比如民俗、繪畫、宗教、醫學等方麵),周汝昌也早就研究過了(包括非主流他也有所涉獵,因為紅樓夢沒有閑筆),而且很多地方都很透徹。這一點如果你看過1953年周老的《紅樓夢新證》就會有所感觸。這幾十年來,紅學界不是劍走偏鋒,嘩眾取寵;就是玩周老剩下的一點東西——欺負我們老百姓沒看過《紅樓夢新證》罷了;再不就是上綱上線,一張階級鬥爭臉,寫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附會,隻不過蔡元培他們附的是皇家的會,胡適附的曹家的會,他們附的則是階級鬥爭的會。
周老畢竟是上上輩子的人,他的觀念不一定跟得上或者符合我們年輕人的口味,而讓年輕人,新人類,新新人類發現紅樓夢的樂趣,體會到傳統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才是我們這一代人要做的。而對於我們這一代人,首先要解決,要接受的一個問題就是:不要用我們現在的思維去揣度古代人的想法。會這樣嗎?那個時候的人會這麽想?沒錯,那個時候的人就是這樣,就是這麽想。我們現在認為很愚蠢的事情,那時候大家爭著去做,而且誰做得好,誰就是榜樣,是模範。而我們現在習以為常的事情,那時候可能是犯罪,是要殺頭的。而從另一點來說,我們現在所接受的一切曆史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時間的曆史是不可改變的,但是記載的曆史卻是可以改變的。我們不從遠了說,你對文革了解多少?為什麽?因為凡是我們沒有親身經曆的,隻能從國家機器了解的,那就有可能不是真相。或者我們被告訴了10%;或者告訴了50%,但裏麵卻有虛假的成分,顯然後者來得更可怕。我們可以不知道,那當然也是可悲的;但如果知道了而且是知道了假的,那就更可悲了。僅僅是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我們都不甚了了,何況200多年前的事情?所以,我們看待世界絕不能用一種簡單的眼光,我們一生下來的確是過著國家機器為你安排好的生活,思維著國家機器想要你有的思維,但總有一天你要衝掉桎梏,去看一下自己的那片藍天。如果你沒有,永遠沒有,我很難說你這一生是有意義的。
說上麵一大番話的目的就是,在你有一天終於有了認識到自己是獨立於天地間的一個人的時候,也就是你思想成熟的時候,你要重新審視這個世界。說的極端點:懷疑一切。懷疑不是多疑,不是讓你亂疑,也不是否定什麽,而是讓你做什麽事情之前,要知道為什麽要做。紅樓夢就是例子。如果當初胡適等人不是重新審視,破除窠臼,我們今天甚至連紅樓夢是誰寫得都不知道。
今天就說到這裏,如果有時間,我會再寫一點東西和大家討論的,同樣是年輕人,我也不過二十幾歲,我的觀點肯定也有不成熟的地方,也有需要批評的地方,所以大家不必考慮太多,指點出來就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上麵都是我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寫的,並非網上C+V的(現在科技太發達,寫一點東西總是被懷疑),寫的好的,都是以前的紅學之功;寫得不好的,不要怪人家,皆我之過。隻要大家明白我是在用一顆真誠的心在討論就可以了。紅學發展到今天,不是我幾筆就能說明白的,很多我也是點到為止,感興趣的可以自己讀讀這方麵的書。
就紅樓夢的幾點答壇友ruowan-----紅學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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