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地震後兩周,我見到了F女士。30歲的F 女士在地震前2天回到唐山探親。她家住在工人新村,雖然是平房但大部分這類房屋為保溫屋頂都有近一尺厚的煤渣灰,重量和水泥板差不多。 地震時許多人被此類屋頂砸死。
地震時F女士和母親在一間屋裏,床邊的大衣櫃支撐的狹小空間保護了母女。而隔壁的兩個二十歲左右的第地被廢墟埋沒。F奮力挖出兩個第第,大弟弟輕傷,小弟弟 當場死亡。F與大弟弟一起趕往父親在工廠的值班室,從廢墟中挖出重傷的父親。F講,如果她那天不在,她大第第和父親很可能就遇難了。
F 家附近一座三層樓完全倒塌(市區所有三層樓都完全倒塌了),F 的朋友家住在樓內。第一天,廢墟下傳出的呼救聲音很大,第二天漸弱,一周後完全安靜了。由於沒有機械設備參加挖掘,所以樓內無一人幸免。這種情況在唐山非常多。
地震一年後認識了小小夥子L。L是當時南開大學物理係光學專業的學生,在唐山搞畢業設計,住在唐山礦業學院。唐山礦院是重災區,L 的宿舍住四個小夥子,當時有兩人死亡。一位重傷者在第一天和L交談過數次,第二天沒有聲音了。L是第三天被挖出來的。 該班赴唐山搞設計的男女同學,隻有不到一半生還。多年後聽L的太太講,L對那位重傷同學臨死說了什麽一直守口如瓶,也從來不肯透露自己在廢墟下三位死亡的同學身旁壓著的三天都想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