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無兄今天的文章《舍得》裏,想到一些有關的雜感。趁著沒忘,也是當“坐家”閑的,記下來和大家分享。
究竟是應該多提倡社會福利,包括要求富人多賦稅和捐贈,給窮人的施舍;還是減少福利,鼓勵生產勞動,用經濟手段調節貧富;這大概一直是經濟學家,社會學家,政治家爭論不休的話題。也反映到美國、加拿大政黨的政治綱領和路線,以及政黨間的爭鬥。在美國,民主黨傾向前者;共和黨傾向後者。而加拿大,由於本身的社會主義色彩多於美國,社會福利製度健全,政黨間的分歧小於美國。但仔細分析,也可見各自立場明確:自由黨左翼和新民主黨屬於前者,保守黨和右翼自由黨,屬於後者。
我是中間派,本信的是毛主席的教導:在人民內部“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也沒有理由“一定要劃分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他們要聽毛主席的教導該有多好。毛把國民黨打到台灣了,也把剩下的整得死的死,傷的傷,沒對立麵了,當然能這麽說。可在這,這個不興用機關槍坦克解決“人民”內部矛盾的地方,也隻能是打打嘴仗,再不就輪流做坐莊幾年:不怕幹不好,幹不好就讓別人再試嘛。所以,折騰了這麽多年,倒底怎麽幹,倒底誰對,還是“摸著石頭過河”,兩派照打不誤!不僅他們打,還影響到下一代,影響到ABC 和CBC(全是電視台的托)這撥人,我的兩個兒子就是“受害者”。
回心無的帖,我寫到,“大兒子和我說,,對世界上窮人幫助最大的沃爾瑪的幾兄弟。他們在發展國家創造大量的就業機會;對發達國家銷售廉價物品。其實不光是窮人收益,中產以下都收益,其實是推動了經濟發展。”心無說,“小小年紀有如此見解,真應刮目相待”。其實,這不是他的見解,是共和黨的觀點。讚揚沃爾瑪是“剝削有功”,富人用自己的經濟實力發展經濟,從而讓窮人就業,改善生活處境。我很奇怪,像我和太座這樣一到海外,就身處被剝削、被壓迫的勞工階級,我們的後代,怎麽會和代表資本家的階級產生共鳴?絕不是我教的,是共和黨洗腦袋洗的!要不他怎麽從中學,就認準了學金融;大學畢業就一頭紮入大銀行“深造”呢?
小兒子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盡管和哥哥同校同專業,可那是為了能和哥哥在一起玩;對金融和掙大錢,根本沒興趣。人家的方向,是要為窮人,為社會提供更多的服務和幫助,當活雷鋒。所以,他把自己的專業方向改為法律;為窮學生們募捐,參加去秘魯邊遠地區的扶窮;為前列腺防治募捐建網站;還每月一次和瀕臨死亡的人士談心,做精神朋友。前些天,對我這個“錢串子”腦袋,又狠狠地批判了一次:他不僅法學院入學考試考得好,GMAT也考得也非常好。我建議他學一個法律和金融相關的學位,據在金融界工作過多年的大哥講,從這門學科出來後,就業前景極好,收入可觀。他聽了後,很生氣地說,“你就關心掙錢!”
是啊,要是不關心錢,人的境界一定非常高。可是,少了錢,什麽事也做不成。說到比爾蓋茲,大概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表現出崇敬;而對街上的一個乞丐,大概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屑一顧;盡管人人都說,人生來是平等的。回到大家這幾天討論的捐款扶窮的話題上,誰能明確說出怎麽做,才是正確的呢?對錢和財富,在:追求,不追求;舍得,不舍得;是好,還是壞這些問題上,今世上還沒有一本教科書能教我們怎麽做。
其實,我也不太關心財富的多寡,本身就是一個靠打工謀生的人。多,也不會富到奢華;少,也不會有虞溫飽。我擔心的隻有一事:若是將來分屬不同黨派的兩個兒子回家看我,為社會經濟問題爭執起來,甚至打起來,我如何是好?他們如果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要我仲裁他們之間的矛盾,我能說出誰對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