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一篇舊文章。
閉上眼睛遙遠的從前更靠近,那時1992年二月。 一天看到我們的好朋友 Ari神色焦急且茫然,我欲開口又止怕打擾他。 終於他自己說話了:Jimmy(Ari弟弟)的妻子懷孕了,在最後一次檢查時發現胎兒已經有多處骨折。我尋找了全世界我的醫學朋友,有美國的,英國的,德國的,以色列的,他們都不能給我幫助。我急切地問:你需要什麽樣的幫助?回答:“墮胎” “嗨,去中國” 。他猶豫了:不是沒想過,我沒有醫生朋友在中國。“我去呀” 他的雙眼頓時發光,一下子將我抱起,“太好了,太好了” 。我很不好意思了, 他馬上意識到我們中國人除夫妻外一般不與異性如此擁抱。
在動身前我交代一下我們的關係:Ari 與我丈夫Office 同都在 Beverly Hills 的一個 Medical Building 裏,我們在二層,他在三層,多年來經常一起吃個飯, 參加共同友人的party,後來他的父母都成了我們的好朋友,每年兩次老人家由德國 來美看望他們的兩個兒子,Ari住在Beverly Hills, Jimmy 在芝加哥。老人家一住2-3個月。最關鍵的是我們才由香港來美國時朋友很少,尤其在白人區。是Ari主動邀請我們去他家參加他們的各種party…….
再說幾句有關脆骨症 Brittle bone disease,中文的醫療記載就幾行字,意思是原因不明的,孩子的骨頭脆得像玻璃易碎。後來在美國的一個電視訪談節目中,我聽到了來自脆骨症孩子 母親的哭泣,很多年前,世界對脆骨並沒有完全了解,正常的遊戲,一般的擁抱都會引起孩子骨折,不斷骨折送醫院,又骨折,懷疑被虐待,引來了醫生的報警,警察的幹預,從此母親不可以接近孩子,十幾位美國母親都在痛哭流涕……往事不堪回首。據說脆骨症的壽命不是很長,十幾年。
時間緊迫,孕婦的產期就這幾天。馬上行動,我去加急Visa,當時好像隻多加20美金就可以當天取件. 並且馬上與中國我的醫院朋友聯係,能找到誰就是誰,最後 定到中日友好醫院,當時此院算較新的醫院。Ari的妻子Ann去定機票,第二天 要起飛,機票不是很好定,總之一定要與時間賽跑,隻要能到北京。轉幾次機就轉幾次吧,為避免太疲倦,來回都是一等艙。
孕婦及她丈夫Jimmy由芝加哥到英國(孕婦娘家) ,與她母親會合再飛往北京。
我記得簽證的第二天,我5點鍾下班,Ann來幫我提行李直接送我去LA機場,乘西北航空由LA到San Francisco,好像再乘國泰航空到日本大阪,一路上我吃點喝點, 睡睡睡,一路睡。到大阪,得等近2小時,我在貴賓室裏洗個熱水澡,更瞌睡了, 在迷迷糊糊中,有人搖我,不完全清醒下被帶上了去香港的飛機。不好,北京下雪,機場關閉,我將滯留在香港。我急忙與Ari聯係告知情況,並找機票登記處,那裏吵吵嚷嚷亂得一鍋粥了,機場關閉,一天就有好幾班機滯留,我出示了機票,沒想到的是,她十分禮貌地安慰我,意思是我是頭等艙的有照顧,隻要飛行,我是在第一批乘客裏。周圍投來既羨慕又嫉妒的目光,我“歉意” 地離開櫃台。 果真當天起飛了,下午就到了北京,立即去中日醫院會見婦產科專家安排住院事宜,當然先遞上一個美金大紅包。晚上與醫院朋友就在我住的長城飯店吃飯,其中的揚州餐超難吃!我包租了一輛車連司機用以來回跑醫院用,一切隻等孕婦的到來。
晚上8點鍾,接到Ari的父親由德國來的電話,意思是Jimmy他們三人已經在上海了,因為北京下雪,機場關閉,飛機轉飛上海。我的天呐,要生在上海怎麽辦?我與Jimmy通了話,說孕婦OK。 好在第二天天氣晴了,我接到他們三人就直奔醫院,讓孕婦住進了外賓病房(有個 單間,桌布,電話就叫貴賓房,我告訴孕婦我們住長城) 。
Jimmy又提出了手術要求,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他哥哥比他英俊),我帶他們住同樣的酒店,大家都是套間。(待續)
一個脆骨症的胎兒(二):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609&postID=6697
一個脆骨症的胎兒(三):http://blog.wenxuecity.com/blogview.php?date=200609&postID=68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