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在節日的迎來送往,吃喝玩樂,問候告別,忙忙亂亂中就想自己呆一會兒,盤點一下過去一年心情,身體狀況,,讀過的書,去過的地方,認識的人,解決過的問題,存在的難處,下一年的走向。有很多,也很亂,所以也需要靜下心來。
體會喜悅
我沒有說體會幸福,因為覺得幸福的內涵太大很難企及,體會不準確容易產生挫折感,而我的心裏是需要鼓勵的,避重就輕我選擇:體驗喜悅。
怎麽體驗喜悅?什麽是喜悅?我的喜悅與別人的喜悅有何關聯?什麽可以讓我感到喜悅?
[1]
我在冷風中瑟瑟發抖看見滿目凋敝的樹木,與月前的輝煌的秋色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曼哈頓的高樓大廈被節日燈光裝飾得五彩繽紛,第五大道上摩肩踵背,熙熙攘攘的來自全世界各地的遊客和購物的人,每一個櫥窗都勾著人的欲望還有荷包裏的鈔票····店裏的高大的廳堂頂上漂浮著虛假的熱氣球,全美快遞的廣告在滾動電梯的周圍畫著連續不斷的五彩的快進符號,那種飄在在空氣裏的熱烈和浮躁鼓動著追求消費的膨脹的虛榮。華爾街的銀行家們仍然占據著最高的大樓,最好的窗口,他們個人的錢袋仍然比一般工薪者鼓得多。購物的熱潮並不能讓每個人解除心中的擔憂和囊中羞澀,喜悅之情對成人來說,從那天知道聖誕老人是童話開始就不再純粹,年景好時,自己是自己的 Santa ,不好時自己隻能做孩子的 Santa ,聖誕前後成了世俗的賣貨,買貨,交流人情的高潮季節,聚會季節,外鄉人想家季節,而後的減肥季節。
我既然是個邊緣人又不是教徒,除了喜歡節日燈光的五彩溫暖帶來的滿街喜慶,心裏很難融入熱鬧的歡喜裏,依我的執拗也不願為了熱鬧硬擠入祈求上帝的行列。我羨慕那些懷著虔誠信仰的人把自己的成敗,得失,榮辱,生死一並交給上帝去承擔,自己當個輕鬆的甩手掌櫃過生活。我自知也沒有超越哲學的羈絆進入不容質疑的真理大道上,雖然我一直想做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我在上下求索地尋找讓我心甘情願的人生路。而路漫漫。我剛剛學會原諒自己的猶疑,不完善。
我是一個挑剔的人,在信仰的領域更是不想自欺。我還是一個認真的人,尤其對自己的理智與情感,所以漫步在寒冷的街上,看著摩天大樓和教堂的十字架,不能產生比較單純的喜悅。
我進了地鐵, 34 街去的方向一列又一列的車,吐出一群一群的乘客,人們行色匆匆。我在離開北京的擁擠的公交車多少年後,隻有在紐約的地鐵出入口處看到這麽多行色匆忙的人。找個座位坐下來,我要去中央火車站趕火車。車座位對著車門,列車停下來時冷風颼颼,我立起大衣的領子。一會兒從前麵車廂過來一個 30 歲左右的女人,很高大,穿著一件淺棕色的呢子大衣,塗著紅唇,棕色的皮膚很瘦,眼睛裏是迷蒙的看不出她是否在看你,讀了它我知道什麽是空洞,手指甲很長有紅色半退的指甲油殘留著,手裏拿著一個星巴克的空咖啡杯把它伸向每一個乘客麵前,裏麵已經有了一些零錢,我低頭趕緊翻著錢包,看見她停在我麵前的雙腳:光裸著的腳上穿著一雙人字拖鞋,棕黑色的腳麵皮膚上好像有一層白霜,幹燥,皸裂著在周圍的皮靴中顯得刺目。女人並不說什麽乞求的話隻是伸著手。我放進去 5 塊錢。看見那雙赤腳離開我往下一節車廂移去。我坐這趟車,已經連續好幾周看見這雙赤裸的腳,她專事在這趟車上要錢,而我隻為她能在如此寒冷中打著赤腳而心懷惻隱,每次都多少貢獻一些零錢。這種地鐵裏的施舍從來沒讓我感到過喜悅和坦然,隻覺得很壓抑,也有點緊張。
第五大道上各種華美的服裝鞋帽,珠寶首飾,奇裝異服燈光閃爍總是和這雙皮膚皸裂黝黑的女人的腳疊加在一起在眼前晃動,也許她是個母親?也許她是個落魄癮君子,甚至也許曾是個妓女?百老匯的不走紅的演員?或者就是剛丟了工作?我猜不出,或許都不是,都是,誰關心她呢?也許一盒零錢很快就冒了煙,她明天接著用光腳打動像我一樣的乘客,這也是一種職業化的行當。可是她讓我同情,比起華爾街人抱怨今年底減少了幾萬元的紅利,大罵經濟政策的失敗,我想最倒黴的永遠是這些沒有聲音的底層人,她連乞討都發不出聲。。。。我望著列車窗玻璃反映出的一張張毫無表情的臉,心裏沒有節日的喜悅,我想往著家。
半個小時後我隨著人群從地下走到地麵的中央總站的大廳 , 人聲鼎沸宏偉的建築的屋頂上掛著古典的吊燈,我趕緊去售票機上買了票,然後又去大廳的顯示機上看時間和進站的列車在哪一道口和門。等一切妥了,看看表還有 20 分鍾,我找個咖啡的地方坐下來。
大廳拱形的頂上因為節日正用激光打出各種圖案,來往的人們悄然的駐足舉頭。我也靜靜地看著五光十色的激光,大廳的人聲好像漸漸得遠了 ,無思無序地看著五光十色的激光像小時候看萬花筒裏的變化 。
簡單的光色掩蓋了滾滾紅塵中都市喧囂的欲望對感覺的衝擊,人在穹頂下顯得這樣渺小,在人海裏每個人又是這樣的寂寞。我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登上了往西北去的火車。欲望都市的喧囂淹沒在西去列車的夜色裏。鄉下的夜空閃著月亮和星星,空氣裏加入了濕潤。在都市裏我沒有找到的喜悅也許會在鄉間的寧靜中發現。我並沒有完全放棄。
[2]
身心的愉悅,這是不是喜悅的感受基礎?進而推想至少這一刻應該叫幸福吧?
我最近跟著一套節目鍛煉,是一些舞蹈動作,半個小時,做完以後渾身微汗,然後再做半小時瑜伽。跳舞沒人看你時候,是一種完全的自我享受的運動,渾身的關節都參與了運動,在腳步的各種錯亂裏也練習了腦子的平衡能力,身體的韌性和柔軟。印度舞尤其有一種用手和上肢的語言表達,也比較性感的扭動身體的每一處關節。在折騰完了以後,身體像被按摩了一次,感到很放鬆,心裏也非常愉快,我看見鏡子裏自己通紅的臉掛滿汗水,眼睛裏閃著熱烈的歡欣,這是喜悅的時刻吧?我看著自己說。然後我接著做半小時瑜伽,在冥想中結束。起來後身心平靜。這些時候我體會了喜悅的心情,歡喜,平靜,溫潤。看什麽都順眼,想什麽都積極,幹什麽都熱情。
我搜尋自己腦子深處的醫學知識解釋這些:應該說是內啡肽的增多使人產生欣快感,跟打了嗎啡差不多吧,區別是內分泌使然。
人需要活動,產生一些光明的積極的神經內分泌物質,使我們產生愉快的感覺對生命,對自己,對別人,愉快不是社會理念的因素而是生物的因素,本能的,有機的,自然的反應。這樣更接近真實吧。
[3]
昨晚窗外很亮,外邊很冷,我穿了大衣走到院子裏,手裏拿著我的相機,抬頭向樹梢望去,半個月亮爬上來,潔淨明亮,我試著留下這瞬間,但幾次都按不下去快門,終是亮度不夠照不下來。天上布滿了星星,風吹的手很疼,心裏卻和這清冷的冬夜一樣清爽。遠處鄰居的房子裝飾的燈光在夜色下很好看,院子裏兩顆燈火通明的小樹照亮了院子的灌木的枝枝丫丫。在清爽中我感覺著愉快。有一種寫詩的衝動,我回到溫暖的室內,坐到電腦前我寫什麽呢‘今夜月光如水’?我開始寫一些句子,一句一句聯成行,一行一行連成段,一段一段串成一頁文章。
我有了自己的博克後,就這樣在不經意中寫了幾百篇文章。它們疏泄了我心中塊壘,一天一天有時也書寫了其他人的鬱悶,我在這些書寫的過程中體會到一種靜靜的喜悅。閱讀寫作是一種享受,回想一年多來讀與寫的收獲,心裏有很多愉悅,我在這些過程中屢清自己的一些混亂思緒,也提高了語言的鑒賞和表達能力。
對我來說,閱讀是一種習慣,它給我帶來享受。思想的火花和魅力的語言總會在我心裏激起欣賞的熱情和受到獎賞的歡愉。我其實是個簡單人。
對自然的觀察,靜與動,光與色,都能使我得到喜悅的感受,我是一個自然之子喜歡有機的世界帶給我的樸實,生動,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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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舒緩的弦樂和抒情的管樂都可以讓我變得虔誠,心裏明淨而柔軟 。美好的旋律洗滌著身心的疲倦和沮喪。我在其中感受一種宗教般的美妙和被愛的喜悅。我在聲色光影中感到身心愉快和一種被理解接受的親和。我不是藝術家,但我用心體會我所理解的那一份美在我心靈深處產生的共鳴。
喜悅的心情使自己的想法更光明一些,接人待物更溫和一些,麵對困難更堅韌一些。
喜悅比沮喪更好。讀書,音樂,有一些真正的愛好,旅行,有真心的友誼和家庭的溫暖。愛人,被愛;凡此種種都會使人獲得喜悅的情感。
但是感知喜悅需要一種能力,這種能力需要修養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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