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僑居十幾年,幾位老人相繼辭世,種種原因, 均未回國奔喪.找不到可以為自己辯解的任何理由,,唯有經常到他們墓前,包括清明節,常跪不起,沉痛懺悔,才能不斷平服我的負罪心理.
去年9月,落葉歸根,回到祖國.2010年4月,終於迎來了歸國後的第一個清明節.決定前往老人們墓前祭掃.
父親是酒泉起義將領,黃埔六期學員.於1949年9月24日率西北軍政長官公署國民黨軍九十一軍,一二0軍兩軍的殘部及七個特種兵獨立團等38000餘人,大小汽車近千輛,以陶峙嶽將軍名義領銜通電起義.後來,轉業到湖南工作,於1999年3月逝世,安葬在長沙革命公墓. 3月27日,我和丈夫乘武廣高鐵,9:00準時出發,10:36抵達目的地.弟弟和弟妹陪同我們前往革命公墓.
一路上,我沉浸在回憶中.我同父親見麵一生當中僅有5次,在他身旁生活的日子總共不到3個月. 在長沙教會學校讀初二時,和父親相處約半月,是我這一生與他相處最長的時間。談吐間,他覺得我的腦子好,功課背得熟,特別是相貌酷似父親,自那以後的一年半左右,我得到了他太多的疼愛,由於物質生活條件的改變, 我這個鄉裏妹子很快作為女公子被富家小姐們的圈子接納.特別是他每周都有2-3封信給我, 令檢查信件的老師倍加驚詫,令很多同學羨慕不已! 信中充滿著愛我,疼我的關切言辭, 教我不要嬌氣,不要穿紅戴綠,要有誌氣,要吃得苦,要向上......那段時間,他的疼愛使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他的教誨滋潤著我幼小的心田,"向前,向前!"的精神一輩子激勵著我.每當生命之舟遇到暴風驟雨,我都奮力向前.最後一次見到父親,是在1998年春節.此刻,他那慈祥的麵容,似乎浮現在我的眼前;他那關愛的話語,好像縈饒在我的耳際......"姐,到了!"弟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原來我們已經來到父親的墓前.我立即撲上去, 一聲聲呼喚著"爸爸,爸爸......"我慈愛的父親如今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碑!我撫摸著碑上的遺像,在墓前跪下,傷心痛哭,叩頭不止.弟弟在一旁嗚咽悲泣,弟妹和我的丈夫也都跟著默默地流淚.我邊啜泣,邊用遠方帶回的好酒,給父親斟上,哽咽著說:第一杯,請爸爸恕罪,女兒不孝,未曾送你最後一程;第二杯,祝你在天國安寧;第三杯,請保佑你的幾十個子孫平安幸福;第四杯,是代我媽媽給你的……
掃墓完畢,繼續乘高鐵離開長沙.快捷,安全,舒適的高鐵,漸漸驅散了我心頭的沉重,但在父親麵前的負罪感卻久久難以除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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