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火車站候車室旁的小咖啡店,清秀的小夥子在吧台裏麵對我說。
候車室擠滿了人,這小店空間不大,隻賣果汁奶茶咖啡,才兩三個客人,挺安靜的。我喝著香濃的咖啡,翻著昨天晚上在杭州師範大學大禮堂的“弘一大師誕生130周年紀念音樂會”上,一位女歌唱家送給我的歌譜。歌譜裏有一首她根據李叔同(弘一大師)的詞新譜寫的歌,其它二十幾首,都是李叔同作的詞、曲,或是李叔同改編的歌。
這家店像是新開的,擺設還有點亂,不過,衛生搞得還不錯。小夥子專注地看著我讓他看的歌本,還試著輕輕地哼唱。
“這些歌,我怎麽一首都不會呀?”—他自言自語,還在翻,頭都沒抬起來。
我問他,你老師多大歲數?
六十多吧。
你知道李叔同嗎?
不知道。
你聽過“長亭外,古道邊”的歌曲嗎?(我哼了一句)
聽過。
這首歌,是李叔同根據西洋的曲子改編的歌。100年前,他留學日本,學的是音樂和美術教育。從此,中國的學堂才開始有正式的音樂教育,杭州師範的前身,就是他任教的學校----嘿,你有客人來了。。。
小謝,你看看客人要啥----他眼睛沒向門口看一眼,吩咐著另外一位女孩。
我接著說,李叔同將中國一些古曲、民間的傳統小調,也改編了不少新民歌—這本小冊子裏也有。
是嗎?
送給你吧—有關李叔同,你可以問問你的老師去。
謝謝,我今晚就去問他。
你的老師是“新中國”的第一代吧?(其實,也該有七、八十以上才行)但是,李叔同是中國近代音樂教育的先驅,早就是各界公認的,三十九歲之後,他出家了。
真可惜。
也未必。
。。。。。。
小夥子氣神一直較平和,沒啥表情,也沒有懷疑我的樣子。當然,我也沒覺得他淺薄或是幼稚,更不覺得他說錯了啥,我隻是想他知道,”共和”以前的中國,也有些優秀的老師。
。
我將李叔同(弘一法師)的傳記電影《一輪明月》的精裝碟片也送了給他,雖然,這電影拍得有些失實,但是,作為初步了解李叔同,還是可以的。
他很有興趣又很有禮貌地表示了謝意。
。。。。。
現在幾點了?
3點---45分。
呀!我的火車要開了!
我急忙起身道別,經過候車室,好幾百人早就不見了。
我剛坐上座位,火車就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