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小時候在香港,吵著要養一隻小白兔,我和她約法三章:你的寵物你負責,她滿口答應。可是,養了三天,她知道了,看起來可愛的事物,往往實行起來沒那麽可愛。於是,她含著淚水,請我將可愛的小白兔送給他人。到了美國,養寵物的人更多了,不過,她牢記經驗教訓,對寵物的愛心還在,可是,沒再動心。
紐約朋友的女兒,讀高中了,吵著要養隻狗,還有個非常合理的理由:父母上班或是旅行,家中有寵物陪陪獨生女的她。結果呢,老朋友平時喝咖啡、聊天、吃飯期間,常說要回家喂狗,幫狗洗澡,出外遛狗,當然,包括偶爾帶狗去看獸醫—嗬嗬,女兒有男朋友陪啦。
國內困難時期,人人能養活自己已經不錯啦,那年代,上海幾乎沒有養寵物的人家。
改革開放之後,自然是一番新氣象,如今連寵物醫院都有了,寵物的生存空間和社會地位,恐怕是到了曆史的最高峰了。
以前,看小說和電影,養寵物的都是些闊太太闊少爺,起碼是小資吧?如今,寵物人家的普及化就像地攤都在推銷樓盤差不多了。
我在上海居住的小區,大門兩旁,前年還有不少生活有關的店麵:五金、窗簾、鐵器,電腦、不同風味的飯館。。。。如今幾乎全給地產商(中介)給擠走了,不過,寵物店還在。
生活水平提高了,養寵物的人家也自然多起來。小區裏隨時可以看到穿著睡衣的家庭主婦拖著哈巴狗出來散步;穿短褲、拖鞋的中年漢邊吸煙邊吐痰邊遛狗一起換換新鮮空氣。不同階層、各式各樣養寵物的群體不約而同地出來遛狗也有著不約而同的標誌:不帶膠袋,也不帶廁紙,於是,寵物們的大小便事留下的“|水雷”、“地雷“—一不留神,就會踩雷。
月前,在成都,才有幸在武侯大街見到一位婦女遛狗沒穿睡衣卻帶了膠袋和報紙,我遇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她在處理寵物大小便事的尾聲,她一手拖著寵物,一手用報紙使勁地來回擦著人行道的地磚,因為實在罕見,我對她肅然起敬。
前幾天,昔日的老鄰居請我去上海閔行區九亭的別墅參觀。我自然為當年“蝸居”時代的老朋友努力奮鬥得來的兩座連體別墅獨自享用而感到高興,不過,我對他說,我更佩服他的是,他雖然養了不少寵物:十幾隻鴨,十幾隻雞,七八隻鳥,好幾隻叫蟈蟈----他的家裏裏外外卻沒有任何異味。他的太太投訴說,他每天起早摸黑的衝洗寵物們的排泄物,每晚,在花園的各個角落點上驅蚊香,退休後的他,為了這批寵物,他幾乎放棄了所有的旅行計劃。
數年前,經過上海的一條弄堂口,一位穿著美麗睡衣的婦女和街坊在聊天,突然,她朝著弄堂裏拉開大嗓門:哎呀!赤那娘個起來!儂勿要吃呀!儂勿要吃呀!儂滴隻小赤佬我教過儂多少次啦儂勿要吃呀! —赤那娘個起來!儂。。。。她邊喊邊罵邊衝進弄堂,我的眼神也隨她看進弄堂,原來,她白白淨淨的寵物“小赤佬”正在那裏吃著狗屎。。。。
凡是看到有人抱著寵物小狗親吻,我就會想起這個場景。
我並不反對養寵物,不過,是否該先將人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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