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暑假娘家行(4):割發之痛
在《悠悠長發情》帖子中,我曾經描寫了我的長發情結:“起源於恩重如山的父愛,延續自情意綿綿的夫愛”,並且表示“為了愛和兒時的記憶,我會將長發永遠留下去。”留長發的第二個原因是我喜歡將長發梳成不同的發型:青春年少時的兩條長辮子或一條獨辮子;運動時的“馬尾辮”;上班時的梳理整齊的長發;炎炎夏日時的清爽盤發;或參加晚會時自然披散的飄逸長發。。。第三個原因是因為我的頭發濃密並且不太老實。如果將之剪短,會混亂成“爆炸發”。並且,留長發可以減少去理發店的次數,節省時間,也節約理發費:))。總之,除了在小學4年級留過不到一個學期的短發,我一直是長發。那次留短發還是因為我的學校當時流行虱子,幾乎所有小朋友們的頭發都被感染。為了便於消滅虱子,我的長發才被剪短。那是我唯一的短發經曆。因此,絕大多數朋友們,包括結婚了20多年的先生和20多歲的女兒都沒有見過我留短發的模樣。然而,我的一頭長發卻在今年回國探親時被一位自作主張的理發師剪掉了,那是一次使我落淚的理發經曆。
雖然我喜歡變換長發發型,但不喜歡折騰自己的頭發,比如燙發或染發(注:這並不妨礙我欣賞別人的燙發或染發;就像我喜歡長發並不妨礙我欣賞別人的短發)。所以,除了每年理發3至4次保持頭發的相對長度,我很少去理發店。這次回國探親期間,小弟媳建議和邀請我到她經常去的理發店與她一起修理頭發。我接受了她的邀請。在一個星期六的早晨,我們高高興興地去理發。由於小弟媳是這個流行時尚理發店的常客,店主人對我們的到來相當熱情。他殷勤地囑咐店裏一位技術比較好的理發師修理我的頭發。我向理發師表明了我的想法,特別強調隻剪掉一寸左右的頭發。理發師一麵表示理解,一麵對我說:“你的頭發很密,並且發質也很不錯。有一款短發發型非常適合你的頭發和臉型”。我回答:“沒有必要啦。我一直以來都是長發,已經習慣了”。他說:“試試看嘛!變換一下發型挺好的”。出乎意料的是:他一邊說話,一邊就“喀嚓”一聲剪下一段長發。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理發師放在理發台上的長發,眼淚不由自主地在眼眶裏打轉。理發師見我如此反應,趕緊說:“我保證那個發型使你看上去更加精神和年輕。”見他似乎內疚並且很努力的樣子,我就按奈住惱火,對他說:“既然頭發已經被剪掉,不可能再裝上去,你就剪吧。”同時,我向他表達了我的短發會變成“爆炸發”的擔憂。我的話音剛落,他就興奮地告訴我解決方法:將頭發拉直。就這樣,原來隻需要30元理發費、大約30分鍾就能完成的剪發變成了將近400元、3個小時的理發經曆。當理發師完成發型時,我沒有興致欣賞,因為我懷念我的長發。小弟媳說:“剪得不差”,並且為我付了理發費。
從理發店出來,我和小弟媳直接去一位親戚家參加午餐聚會。親友們見到我的新發型從“不加評論”、“還行”到“五四青年”、“鄉村女教師|”、“如果腰間插二把槍,就是紅色娘子軍”。。。隻有母親說:“蠻好,夏天留短發涼快,人看上去更精神”(世上隻有媽媽好!)。小企鵝說:“媽咪,不管你留什麽發型,你在我的眼裏總是美麗的”(真不愧為媽媽的貼心小棉襖)。企鵝先生則說:“即使你剪成光頭,我也愛你。再說,頭發還會長長的”(言下之意:這發型不好)。可想而知,我對理發師的惱火以及對我的短發感到的鬱悶。
剪成短發的第4天,因為新買房屋過戶事項,我們來到市公證處辦理委托公證。公證員要求我們到一個照相館拍攝4張二寸照片。小弟媳答應下午將照片送到公證處,因為她必須到單位參加上午的一個會議。來到公證員建議的照相館,攝影師非常有經驗地、很快地拍攝了相關照片。接過攝影師遞給我的照片,我轉交給小弟媳,並且囑咐她開會時要注意力集中,不要總是盯著我的美女照看。誰知,站在一旁的攝影師說;“是不是美女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的,那是爹媽給的。但是,你長得很精神,有氣質。這就好。”話音剛落,小弟媳就“不懷好意”地、失態地哈哈大笑。我則友好地向攝影師伸出手,與他握手,並且感謝他的理解與直率。回到家,我向母親講述了照相館的經曆,並且“埋怨”父母沒有給我美女的遺傳。母親不緊不慢地笑著說“在這世界上,長得特別漂亮的人是少數,長得特別醜的人也是少數。大多數人的相貌在二者之間。那位攝影師說得沒錯,外貌是爹媽給的。攝影師見的人多了,審美眼光也高。他說你氣質好。那麽,氣質的培養是不是也有爹媽一份功勞呢?!”嗨,原準備“聲討”母親的,卻被她搶了功勞:))。
攝影師那句話給了我一個啟發:長發不可能使我成為美女,短發也不可能改變我的氣質。再想到企鵝先生說的“頭發還是會長長的”,我心釋然,也就原諒了理發師自作主張的行為。並且,高高興興地與短發相處,愉快地拍攝照片為短發留個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