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丹麥回到英國大約一個月左右，企鵝先生和我收到James從美國寄來的我與“小美人魚”銅像合影照片（《上》照片2）。同時，他還給我們寄來一本介紹St. Louis城市的畫冊（以下照片）。禮尚往來，隻來不往非禮也。為了表示我們中華兒女來自禮儀之邦的品格，先生和我這兩位窮留學生咬咬牙花費了十幾英鎊買了一本介紹Edinburgh（注：我們留學居住的城市）的畫冊回寄給James。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先生和我以為我們與James這段旅途中偶遇關係到此為止。我們忙著自己的學業，再也沒有想著與James繼續交往。
然而，1990年年底，我們意外地收到James寄來的聖誕節和新年賀卡。他在卡片上簡單地介紹了他的家人，並且表示如果我們去美國旅遊，他和他的家人將非常歡迎我們前往St. Louis市遊玩。先生和我回寄了一張節日卡片，謝謝James和家人的邀請，並且表達了我們對他們遲到的節日祝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年過後，開學不久，我被導師和係裏選派到美國醫學科學院（NIH）做二年論文實驗。盡管位於美國中部的St. Louis市與位於美國東岸的我的學習所在地相差甚遠，James非常高興我能到美國學習。他經常給我打電話，幫助我了解和適應美國的文化和生活。10個月後，企鵝先生從英國畢業來到我學習所在地工作。James和他的家人專程從St. Louis到東岸來看望我們。企鵝先生和我以及我們的女兒小企鵝也去St. Louis探訪James和他的家人。
James教導企鵝先生和我有關基本的家庭經濟，從不同的保險計劃、教育資金儲蓄、到退休資金積累。。。他也指導我們有關股票市場投資基本常識，使我們少走彎路。 根據他在一個能源公司多年擔任大律師（General Counsel）的經驗，James幫助企鵝先生了解美國公司文化以及提供一些職業發展方麵的建議。James對我所從事的科研也很感興趣。就像中國祖父母們隔代嬌寵孫子輩一樣，James特別喜歡小企鵝。每年小企鵝的生日和聖誕節，James都會以“St. Louis Grandpa”（“St. Louis爺爺”）的身份給小企鵝寄禮物，這麽多年來從未間斷。在我們與James相識這20年，他見證了企鵝先生和我從學生到完成學業、從工作起步到逐漸成熟、從青年走到中年；見證了小企鵝從幼年到大學生的成長過程；他也見證了我們一家從臨時居民、永久居民、到公民的移民之路。
隨著我們在美國生活的穩定和對美國生活有更多的了解，隨著James年齡的老化，他已經不再能給我們提出實質性的指導了。但是，企鵝先生和我永遠不會忘記他曾經對我們的幫助。James已經年長，很少遠行。現在都是我們去St. Louis看望他。如果說我們與James相識的前10年主要是James給予我們關心和指導，那麽最近這10年則主要是我們給予他關愛。在這20年中，我們見證了James從64歲周遊列國的旅遊愛好者到84歲很少出門旅遊的垂暮老人；見證了他失去4位同輩親人；見證了他體力的衰老，也見證了他智力的減化，他不再是20年前那位思想敏銳、反應敏捷的長者。見證到他的這些變化，企鵝先生、我、以及小企鵝心中都有些難過。同時，也使我們警醒和思考如何度過這世上的日子，正如詩篇90章12節所寫：“求你指教我們怎樣數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們得著智慧的心。”
期盼著下個月在St. Louis的相聚，企鵝全家祝福James。20年前旅途中的萍水相逢建立的友誼還在繼續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