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串聯之旅( 7 ) (廣州行)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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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串聯之旅( 7) (廣州行 ) 第一張照片為廣州白雲山 第二張照片為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 在嚴寒的夜色中滬粵火車從上海站啟動了.客車已經人滿為患,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均塞滿了人,連廁所也站滿了人.空氣渾濁,發臭,喧鬧聲,嘻嘻哈哈笑聲,這些倒很協調一致地奏出大串聯式的交響曲.鬧聲整夜向我襲來.費了整整一夜火車把我們載到株洲火車站.作一次較長時間的停車,天飄小雪.站台上站有串聯學生,係由韶山瞻仰毛主席故居凱旋歸來者,人人皆有喜色.擬轉乘這趟車前往廣州. 天已經大亮了.我胡亂地從車窗口爬下,就到站台綠化帶的冬青樹後麵迫不及待地找地方方便了.生怕座位被別人占了,又急急忙忙又從車窗口上爬進去.車內溫度逐漸感覺暖和,聽說還要停兩個鍾頭,我自己發起愁來了。我與新原說好,按照我們的日程,在株洲火車站下車,再轉道去韶山,瞻仰毛主席的故居。後再返回株洲火車站乘火車去廣州。聽說因去廣州的串聯學生太多,要從株洲轉乘上去廣州的火車是很困難的。我好不容易才擠上了這趟開往廣州的列車,我很猶豫不決 當時在文革空前信仰熱忱的推動下,所興起的千百萬的串聯學生奔赴已經成為革命聖地的韶山的瞻仰毛主席故居的浪潮,這決不是偶然的。到底是去韶山,還是去廣州,這是應該在我腦海裏有很長期的鬥爭,最後我說服了自己:“還是先去廣州吧,以後再尋機會重返韶山。 ”株洲火車站是大站,中轉站,要換機車頭,為列車上水,檢查列車.我們的列車停了兩個小時後,從株洲火車站啟動沿京廣線向廣州進發. 車窗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而且太陽都已經出現了,坐在搖搖晃晃空氣汙濁的車廂內,感到很不舒適。眼澀,喉嗓幹燥,我很想睡,但久久又不能入眠。 我的座位和一位男士鄰接,驟視身材中等,人甚和藹,年齡怕將近三十了。我看他在昏暗的光線下銳意閱讀一本小說。我感覺著他確實有學者的風度。我輕聲地問他讀的是什麽書,他告訴我,他讀的是蘇聯小說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我想這應該是比較好的事。我問他你有沒有讀過奧斯特洛夫斯基的在全俄共青團第十八屆大會的廣播演說詞.那是一篇令人感奮,用生命所凝成的演說詞.而且內容深動有力.他演說時,聲音很有力量,絕不象一位病人.他目不能看原稿,記憶力驚人,全憑暗誦,演說流暢. 奧斯特洛夫斯基在生的時候最喜歡的一句名言 :“人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屬於人隻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是應該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他就能夠說: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已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鬥爭。”這句格言伴隨我們走過我們的童年,少年,青年時代,影響了我們一生.我們談到了蘇聯的衛國戰爭,列寧和斯大林時代的社會主義革命。他覺得俄羅斯的文學家契可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戈果理和托爾斯泰的小說有著同樣的一種精神,就是批判現實主義的精神,這似乎一直是俄羅斯文學的主流。而俄羅斯文學家他們走的就是現實主義道路,在小說主題上盡管迂回曲折,而題材卻是最接近現實.我也極為讚同他的觀點。 他是福建三明市一所中學的老師。六十年代畢業於某師範學院的政治哲學係,他也一直在銳意地研究中國的哲學。文革前他在中學教高一的政治哲學課,串聯開始後,隨同學校的師生赴北京參加毛主席接見。隨後沿京滬線南下到上海,再乘火車到廣州,再從廣州乘火車回福建三明.他告訴我,他們三明市是林區。深邃的林區裏,大樹參天,那種到處深濃的翠綠就是三明的特色。這是我最喜歡的環境。我羨慕極了。我在心裏暗暗佩服,他畢竟是搞哲學的人,喜歡孤獨地專心致誌地研究.對他的學識,特別使我生出敬意。我們互換地址,要保持友誼。我將昨日所帶幹糧複行,與之分食,他堅拒之.隻好一人獨用. 天色依然很明亮。我們的列車駛在京廣線上,車窗外顯現出是南國深濃的翠綠,是一種肅穆而蔥籠的呼息著的翠綠。列車駛過韶關車站後,車窗外的景色越發蒼翠了。鐵路軌道一直沿珠江上遊北江北岸前行。列車由韶關駛向廣州足足費了一天工夫,但沿途的情形已經較模糊了。途中一直是沿北江北岸而行,既然時令已是初冬了,南粵還是一片蔥綠,但少不了是有些秋天的景色,如象霜林紅葉之類,但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是那一朵朵的鮮紅的木棉花.滿山遍野都是.感觸這是風景特別秀逸的地方. 列車沿著北江北岸急駛,北江水很清澈,河流很平緩,平穩地在江中奔流.遠峰多半隱藏在煙霧之中.江上時有水鳥成群而遊,還看見有蓬的木帆船和鳴笛的貨輪溯江而上.漸漸感到熱不可耐,在中午以後車廂內的溫度當在攝氏二十幾度以上.口渴,車中無水,要到車停站後,下車到站台上才能有涼水喝,現在隻好忍下去了.幸好離廣州並不太遠了,隻需行駛一,兩個小時就要到達了.車內的乘客漸漸活躍起來,有的開始收拾行裝,作下車的準備.直到至下午六時將近,列車才徐徐地駛進廣州火車站.車內乘客立即騷動起來,還未等車停穩,就倉促起身,拉動行李架上的行李,想爭先下車.要搶先下車,我也來不及了. 車停穩後,我仍然是等待眾人先下車後,才手提小包緩步下車.走出車站時節已經是初冬,但廣州的天氣仍然很熱.太陽的照射還很烈,室外溫度在27,28c度以上.街上行人大都著夏裝.我從成都出發到北京時,時令是初冬,我著一身冬衣,現在熱得大汗流,穿不住了,連忙脫下,穿一身單衣.才隨鄉入俗.有舒服的感覺.廣州火車站極為典雅,好象全用青磚石砌成,規模較大,沒有華麗的裝飾,成都也有與之類似的火車站,與之相比大有遜色.廣州火車站離市中心並不近,如乘坐公共汽車要費時個把小時才到達. 火車站廣場邊上好象已通電車,司機有女性. 車站廣場上串聯學生甚多,廣場上有串聯學生接待站,接待來自全國赴橞的串聯學生.我旋即前往接待站報名登記住宿. 我們乘接待站提供的汽車,載往落宿處.沿途所見,一片熱帶城市的風光,街道整潔舊房居多.車駛入海珠廣場附近的一條小街內停了.司機叫大家下車,稱接待站到了,接著又叫接待站裏麵的工作人員出來迎接.其中就有一位是接待站的負責人.是一位中年的女同誌,全站的工作人員包括負責的女同誌共三人,另外兩人為男性.這是一處靠近海珠廣場附近的一街道辦事處設置的接待站,是由辦公室稍加清理以作應急之用的.落宿處頗為幽靜,花草甚多,有點林木森森的感覺. 落宿處係樓房,十幾人居一室,甚為寬敞.蓋因廣州地處亞熱帶,故氣候冬季氣溫也高,夜晚僅需蓋一薄毯,此等情形,為成都所絕無僅有的。 我走到接待站門口,見門闕處貼有一標識,見後,我立在門口發呆的望著,一位工作人員模樣的走上來向我訊問,原來她就是接待站的負責人.我告訴她我沒有錢交飯菜票,她態度十分大方,並殷勤地邀請我先進食,她看我沉默著,又補充了一句:為了全心全意的為外地赴橞的串聯同學服務,我們會幫助你的.好在我在離開成都大串聯之前,在貼身的褲腰包裏放了四十塊錢.是我媽給我旅途上開銷的.當時這筆錢數目是不小的.由北向南,沿途經過不少地方,這筆錢就漸漸用完了.我身上沒有一分錢,我便想向接待站借錢.買飯菜票.出麵與他們交涉,稱我僅僅借二十元錢,我出示我的學生證,打借條,結果絲毫也沒有起什麽作用.最後隻同意暫借兩元.我保證我父母親錢電匯一到馬上還.我用借來的兩元錢買了飯菜票. 安置停頓後,被負責的女同誌邀往一餐室用餐,餐室規模不小,席麵如一次坐滿,可能容納一,二十人.兩側壁上粘貼有文革毛主席的宣傳畫像,大都以文革金黃色為背景.主席的畫像有半身也有全身.畫者的技能尚可,顯然是出於愛美術者之手.走近細觀之,見原是廣州美術學院紅衛兵創作小組所創作...隨後安排了鋪位.再到飯廳去用晚飯.一進飯廳,粵菜味的風味便不同了.陣陣濃鬱的菜香味撲鼻而來. 晚餐較豐盛.所用的菜肴不甚記得了.廣州城裏的炎熱,早已丟在腦後了.工作人員替我們每位先盛上一碗湯.飲完湯.在去廳中置放的一個很大木桶中,舀一碗白米飯,還替每人準備了兩份粵菜.大家的食欲被這可口的飯菜激起了.開始大吃而一掃而光. 晚飯後,我啞坐在鋪位上發愁,我已身無分文了,想到明天怎麽辦呢?想一想還是決定留在接待站,等我母親電匯錢來再出門.次日早晨,一起床,用完早餐,我馬上跑到附近郵局向父母親發電報要求火速電匯四十元錢,我已身無分文了,在這繁華大都市裏,我差不多快成乞丐了,無法出門,隻有留在接待站裏成天睡覺,天天盼望我母親電匯錢來. 一人留在接待站內.無人可談,無事可做,無報書可讀,差不多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寂寞地在室中徘徊,突然思念成都,鄉愁不能遏止.沒有遠行時,我對於成都的感覺尚且一般,覺得是一座平和,安詳的城市,地勢非常平坦,氣候溫和,生活方便.城區西南角.大概自明清人家開始就建有公館,館中設有花園,假山,水池.解放前,這公館庭園文化在成都是很發達,成都的飯館,茶館和旅館遍布全城.成都人喜歡飲茶是全國聞名,連十二,三歲的孩子都已經染上了這種嗜好. 成都的春天無論是街路或是郊外的田野花開得特別茂盛而壯觀.城內高大的白果樹枝發芽,開得枝繁葉茂,粗壯的法國梧桐樹葉茂,柳絮紛紛揚揚,街路邊芙蓉花盛開.如果朝郊外走,所見的算得上是一幅更為壯觀的景色,站在鄉間的路邊,看看那壯觀的無邊無際的沒有盡頭的金黃色油菜花海的景色會給我們留下終身難忘的令人震撼的感覺.在成都春天的油菜花風景秀麗的盛典,到廣東來,就變成了滿山遍野像火焰一樣盛開的木棉花.木棉花在平疇中,亭亭玉立,初次一見不能不令人驚歎.想到這些是應該可以得到些安慰的. 無事可做,隻好索性睡覺吧.隔了一天我媽電匯我的錢終於到了,接待站把電匯通知給我,憑此通知再加上我的學生證到郵電局取了四十元錢.馬上還了接待站兩元,取回借條.心情舒暢,這自然使我感到很愉快.飯後一個人外出散步.接待站處於市中心海珠廣場附近.對街便是海珠廣場.出行不遠既可見珠江,我走到一處臨江的平台,有石欄可憑眺.我也在這兒憑眺過一刻,見船在江中往來遊弋,江水在夕陽光中反射著璀燦的虹彩,隻微微蕩漾出一些舔岸的聲音. 【在珠江兩岸之間,架有1958年建成的珠江大橋,下承鋼桁架梁,橋麵可以開合。有大船從橋下通過,橋麵就像兩條巨臂一樣從中間自動張開,每五分鍾開合一次,於是船都就著橋開而行。(記憶模糊,不十分確定).據雲建橋工程頗不容易,1958年,政府動員了萬名民工,尤其是動員了廣大的荔灣區人民,他們提出“家家無閑人”的口號,動員了千家萬戶的市民,投入了珠江大橋的建設行列,日夜奮戰,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修起了一座橫跨珠江兩支流,全長500米,兩岸引橋長達247米的大鐵橋,從此打通了廣州與西南地區的通道,加快了城鄉的物資交流,大大促進了國民經濟的發展。---摘自網絡】 廣州熱帶性的陽光是很強烈,照得人火辣辣的,時節已是初冬,但我感到還是初夏,著單薄的夏裝,頗感覺舒服。廣州市街建築相當講究,愛用淡黃色,大街有很多騎樓,人行道穿樓而過。行人不管年青,中年,年老,男男女女大多著塑料拖鞋。這成了廣州一大亮麗的風景。從海珠廣場往西行,有廣州人開的各色各樣的粵味餐館。廣州人又開始恢複飲早茶的習慣了.這是中國人貧困三年之後,從1962年下半年開始經濟慢慢好轉的象征。食品供應增多了。廣州店裏的水果頗多,桂元,茘枝,芒果,香焦鳳梨,還有類似羊桃的小果。 廣州的花類亦多,茉莉,蓮花,晚香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奇花異卉。街道兩邊盡是高大的榕樹挺立.廣州公園的樹木是很蒼鬱,蒼鬆翠柏.這是南粵古都一大風景.無論在白天還是在夜裏顯得有濃厚的南國的神秘感.大慨因為氣候炎熱昆蟲,蚊蟲很多的原故,公園裏也安裝有電燈.在這林木蔥鬱的地方顯然要比別的地方要涼爽得多,因此去那林木蔥鬱處納涼的人就不少.返接待站,已晚十一時過,大廳裏仍是人來人往。一位接待站的工作人員操廣東口音的普通話走過來打招呼,她問我今天外出參觀廣州市的情形,我便回複她說收獲很大,並極力稱讚廣州繁華,她隨即便建議我要去中山大學,農民運動講習所,黃花崗烈士陵園看看。我感覺其建議很有意義,終感外出一天奔波太累,進房間倒床便睡了。 第二天天氣異常晴朗,按照我的日程,這天是遊覽郊外的白雲山,恰好是最適宜於郊遊的一天.九時頃出發,在海珠廣場就有不少公共汽車.我坐上了一輛公共汽車.已經上了車,同寢室的一位室友來和我打招呼,他告訴我,立刻要去毛主席主辦的”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並問我是否願意與他一同前往.我猶豫了一下,謝絕了.我們從汽車窗口上匆匆忙忙地說了幾句. 公共汽車出發了,似乎是向著東北方在走.市內還是看得出經曆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市街建築物上掛的文革標語.一到近郊,情形便完全兩樣了.在離白雲山較遠處停下了車. 白雲山屬我國南方五嶺大庾嶺支脈的九連山山脈末段,南粵五嶺是被人們傳說得十分莊嚴的,古代作為五嶽之一,祭秩比於聖山.特別由我這個生長在四川峨眉山附近的人看來,它雖然不象峨眉山那樣時常噴雲泄霧外,它卻顯得實在平常而靈秀.除在山腳下有一些風景區之外,山上倒顯得有點寂靜,既不見有什麽雙手合抱的鬆柏大樹,也沒有見什麽林蔭深處掩映著的廟宇.山,隻是一帶聚攏著三十多個山峰,山體相當寬闊,有點陡峭.總麵積20.98平方公裏,最高峰摩星嶺,海拔382米。每當霏雨綿綿,雲霧繚繞於黛山蔥綠間,半壁皆素,故名白雲山。 山路不是很難走,山上的花木仍然開得很茂盛.路邊有一小亭已經傾斜,有一種不知名的樹木上所綴成的花朵已經零落.草叢中見有好象是一株株的花石榴,高尚不及兩尺,僅僅在一莖枝條上開著一朵花雙瓣而鮮豔,還有幾顆蓓蕾.竟然還有冬令時節才開始盛開的花.它引動了我,令我吃驚.我想折下來帶回去,但又躊躇不前,不肯下手了.我們費了些工夫,沿著彎蜒的山道,爬上山頂,立在山頭,在左前方,遠遠可以望見廣州全市.山上草木和蜀地境內所見的毫無差異,虎尾草,車前草,蒲公英之類,全都暢茂地盛開著.到了白雲山,才見到南國竟然有這樣如此美麗的山.山川草木和我的故鄉很相仿佛,尤其是仿佛亞熱帶的風光,,我到了這兒,也就仿佛到了亞熱帶. 【象這樣人與大自然和諧地相處,白雲山距市區有15裏之遠,而如今,隨著城市建設與發展,白雲山已自然而然融入到城市中,綜觀我國乃至世界的大城市中,能象廣州這樣在繁華鬧市中擁有一座充滿自然生機又與人如此親近的山巒,不要說在國內不多見,就是在一些世界大城市中也不多見。這就使得白雲山不僅成為市民休閑健身的好去處,更重要的是成為調節城市生態環境的“天然大氧吧”,被美喻為廣州“市肺”。---摘自網絡】. 觀景畢,我沿著白雲山盤旋的山道,向山下步行,我走到半山處的一座小亭子處便歇了一下..這是一座破舊不堪的小亭,掩映在一些林木中.風景尚佳,但我沒有停留多久,再繼續往山下走,這太寂寞的山景竟然對我也有這麽大的引誘魅力.越接近山腳下越就好象有一種回到故鄉的感覺.白雲山下的田疇坦蕩著,陽光明媚,微風吹拂,大地在朝我們開朗的微笑.遠近顯示出錯落有致地排列的高大的木棉樹,樹枝上綻開著像火一樣紅的木棉花. 我真愛木棉樹,我愛它那蒼勁挺拔,傲然聳立的姿態,我愛那火紅的木棉花,那如彩雲靜湧的樹冠,當然我也更愛它給南國增添的春色. 我下山來,步行約十多分鍾,抵達一公共汽車站.,散布在車站附近的候車乘客,不期然地品排著坐在一階沿上.麵臨著公路一側聊天.談談文革的形勢;談談國際反修,反帝,也有的在談自己大串聯途中的經曆..此時國內文革形勢正在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在可謂一浪接一浪地迅猛發展. 候車一會兒,見一車到,眾人都陸續都聚集攏來了,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樣子上了車.車啟動,向前行駛.車轉下一個坡道,跑完了一大段大拋物線形的弧道,經過一片農田,公路平直了起來.足足行了半個多鍾頭的光景,公路變得越來越寬,進入城區了.約略有十幾分鍾的光景便到了一個車站.車站位於一條老街上,街上的建築是一幢幢騎樓式的樓房相連.,好些都是清末民國初的建築.但又狀是西式的.結構相當勻稱.樓上多是晾曬一些衣物,樓下騎樓通道行人頻繁過往. 雖然是冬天了,太陽很大,氣溫很高.我在騎樓裏走了一會兒,開始想到去訪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祭拜先烈的英魂.我在街上看見有三輪車,走上前去探問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的地址,車夫的廣東話卻不大好懂.我問他們去黃花崗烈士陵園怎麽去,由於語言的隔閡,他們也很茫然.我改而向街頭過路的學生樣的青年問,,這一問卻立地收到成功.一位操廣東話的青年告訴我: 黃花崗七十二烈士陵園在越秀區先烈中路79號.位於白雲山南麓的黃花崗南,路途較遠.黃花崗烈士陵園,他聽說已因國民黨的原因,謝絕參觀.我隻有打消了去參觀的念頭,而失掉了謁陵的機會. 我是在23年之後的1989年春天時才參觀了黃花崗烈士陵園.我串聯廣州時,正是文化大革命形勢發展很緊張的時候,含孕著相當濃鬱的運動氣氛.這樣最值得令人回味無窮的印象至今還留在我腦海裏.我闊別廣州二十多年後,1986年春天,由成都乘飛機到廣州出差的時候,曾經再一次溫習過廣州,整座城市在那深濃的翠綠中,一下飛機,就喘氣連天地在廣州市中顛簸.走過了些大街,也走過了些小街.最引人注目的是有好些空曠的地麵上,高樓拔地而起,在大多數矮陋的街市房屋之中每每又突然出現一兩幢高大的西式建築.這些現代與老舊式建築的合壁,實在有點不大調和,仿佛把幾個世紀的廣州市的曆史濃縮在一個鏡頭裏麵.然而大街是現代式的,較寬,有電車設備,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珠江三角洲,由其是深圳,珠海,廣州在城市變化,經濟發展是顯得出類拔萃,當時很多人都有湧向珠江三角洲的謀生闖蕩的經曆.這些都是題外話了.還是言歸正傳回到主題吧. 此時我站在街頭,問自己,先往那兒去呢?還是利用時間到廣州毛主席主辦農民運動講習所舊址紀念館去參觀吧.時間已不早了,我便決心早去早回,乘公共汽車幾經轉車,好不容易到達農講所館址所在地中山四路下車,向農講所方向走去.走進農講所的廣場,見有一幢廟宇式的建築,猜想是農講所.好象屋頂是綠色的琉璃瓦,飛甍躍瓴,凃飾著各種的彩色.院內樹木不多,而且緊靠著鬧市區,這使建築物布置比起要象農講所與學術之地就顯俗化了.不過作為一個社會科學學術研究的場所,總覺得未免有點不大調和.但在那樣一種革命艱苦初創時期,還有誰會照顧到這些形勢上的內容呢,這或許也就是所謂的中國革命的一種特色.結合自己的國情,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我個人出於好奇心的策進,決心要走進這樣一座有名的廟宇式講習所參觀.邁進講堂內,見講堂內並不很高,四圍多由明時代的古磚砌成,多少有些古意.廟宇和牆壁都塗成了青灰色.廟門上的裝飾表明廟內已完全革命化了.裝飾文革和頌揚毛澤東思想的標語,一律都革命化了,但仍看得出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廟宇.在廣州市的鬧市竟然有這樣一座古色古香的廟宇,我都感到實在是一件增添風景的趣事.講堂的內部非常撲素,兩側和後壁貼有文革宣傳標語.廟宇的正殿是講台,前麵的牆壁上掛了一麵鐮刀加斧頭的黨旗, 黨旗下是講台,講台下擺著一排排課桌.窗明幾淨,是一座宏敞的教室,想見到這兒來聽講的人一定很多.把這兒作為以適應革命形勢的發展,培養農民運動幹部的地方倒是很好的一件事. 我圍著講堂裏轉了一圈,從右手邊的門走出,有一個寬暢的廣場.觀後我才愈加感到建立這座講習所的重要性.無疑要拯救中國,就是不能忘掉中國的農民.一個人民革命家,他不會忘記人民,更不會忘記中國的農民.在廣場上站了一會兒,我嫌它缺少些樹木.假使再多植些樹,把整個廣場掩映起來,或者會變得更美麗了.我也是在講堂的正門前,排隊憑介紹信和學生證買了一枚講習所的紀念章,選了一枚品色好的. 從講習所走出,折往東走,走不好遠便是一個公共汽車站.從這裏可以乘由西向東的公共汽車去中山大學.陽光相當的強烈,雖然有點微風,還是總感受著熱意撲麵而來.我又把外衣脫下了.我等了不一會兒,不久一輛公共汽車到,乘車前往中山大學.中山大學,應該算得是廣州市的文革中心了.寬敞的校舍掩映在熱帶的樹木中.在校園內隨處可見貼有衝擊省委的趙紫陽,市委書記焦林義,校黨委書記,校長黃煥秋及一些教授,教師,還有國學大師陳寅恪的大字報. 【文革時期,牌坊受到嚴重破壞,“國立中山大學”六字被紅衛兵以水泥覆蓋,轉刻為“為人民服務”:“格致、誠正、修齊、治平”也被水泥覆蓋。文革期間(1966-1968年) 廣州中山大學為全市、全省所最矚目的單位。中山大學的學生造反派組織——“中大紅旗”全省聞名,執廣州造反運動之牛耳。該校保皇派學生組織——“中山大學革命造反委員會”也是廣州保皇派的骨幹。1968年夏秋以後,“中大紅旗” 的頭頭們全部被肅整,背上“文革三種人” 的包袱,即使在80年代中青年知識分子大提拔的潮流中也絕無升遷希望。而保皇派學生組織“中山大學革命造反委員會.則不同---摘自網絡.】. .盡管是文革化了的中山大學,正在經受著文革大風暴的洗禮,也微微地有學術生命的脈搏在鼓動.歸接待站已逾晚七時,用過晚餐後,與接待站的那位女負責人及同室的室友話別.瞬間已過了一周,好象還有久別重逢的感覺..告別的儀式完畢了.照理我就要返川了應該可以是心滿意足地達到理想境界了,遊曆了大半個中國.我照計劃明晚動身到廣州火車站候車,乘車沿粵桂黔渝鐵路泛蓉.我想.晚上準有列車可以出發,我是感覺著可以放心了.第二天晚七點鍾左右,與大家告別後乘車前往火車站.離別廣州前往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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