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生呢?上二、三年級的時候我喜歡和瑋在一起玩。瑋經常出狀況,他喜歡招惹別的男生,可是又打不過人家,吃了虧就躺在教室的地上大哭 。可是這小子鬼主意很多,我們倆,再加上達,有一段時間經常在一起折騰些新花樣,比如養蠶啦,養兔子什麽的。 我們班的小白保最可憐,他沒有媽媽,總是穿得很破爛,長的又瘦又小。有一段時間老師讓我幫助他。放學了小白保趕緊溜,他在前麵跑,我在後麵追,一把抓住他,拉到我家裏去做功課。群、‘毛桃’和我同住一個樓,暑假我們經常在一起玩。 樓裏的孩子們推選群當樓長,毛桃當體育委員。每天一早我們一大幫孩子就下樓了,做操、打掃街道、打乒乓球 。乒乓球台子是用我們揀來的破磚頭砌的 。
畢業以後和男生都斷了聯係,直到05年的一天,我突然收到了瑋的e-mail。他真了不起,竟然找到了近40個同學。最難找的是小白保,瑋跑到派出所才查到了他的去向。 瑋還找到了我們的班主任劉老師。劉老師從四年級一直跟著我們到畢業。後來她調走了,和我們失去了聯係。 這麽多年我一直想念她。我畢業的時候劉老師送給我一條紅領巾,我一直保存到現在。當瑋告訴我劉老師的消息,我好激動,當即給她打了電話。她的聲音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麽好聽,就象給我們講課的時候一樣。老師帶著我們朗讀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了起來 :‘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
2006年,也就是小學畢業的四十四年之後,我們終於聚到了一起。大家見了麵特別激動,互相猜著對方的名字,回憶著兒時的趣事 。一陣寒暄之後做坐定了,我們的班長珍讓大家起立:‘讓我們向尊敬的劉老師鞠躬’。 大家鞠躬完畢,劉老師發言。她說:‘昨晚我一夜都沒有睡。文革時我曾經懷疑自己選擇教師這個職業對不對,現在不再懷疑,有你們,我這輩子值了。’ 隨後,同學們輪流講述了自己的經曆,雖然每個人隻有簡單的幾句話,可是那背後是一個個精彩的故事。小白保的一席話最令我感動,他說:‘感謝老師同學幫助我考上了中學,沒有咱們六一班,就沒有我小白保的今天 (注1)。’ 下一個節目由主持人坤做了幽默的表演。他作了個猴頭猴腦擰麻花的姿勢讓大家猜那是誰,大家都笑了,那是毛桃啊,站在老師麵前就是那個樣子。。。 他講了幾個我們班的經典笑話,引起了大家一陣陣的笑聲。坤原來在班上特老實,沒想到他現在變得那麽風趣。 最後坤拿出了一個相冊。這是劉老師珍藏的相冊,裏麵有我們四年級的許多照片,還有我們小學畢業的合影以及同學們畢業時送給老師的畢業照。他說,讓我給大家一個驚喜。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許多複印的照片,分給了大家。這是瑋翻拍複印的 。全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在坤提議下,我們唱起了少先隊隊歌:‘我們新中國的兒童,我們新少年的先鋒。。。’,我的喉嚨一陣哽咽,眼淚奪眶而出。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純真的少年時代。
這是一次難忘的聚會。
注1:小白保初中畢業以後去了公社的養鴨場,後來農轉工,現在退休了,兒子已經成家。除了退休金,他出租了自己的兩間平房,收入相當不錯。可是他閑不住,擺了個修自行車的攤子。生活過得挺不錯。
畢業合影 (從下麵數,一排中間是劉老師,右一是毛桃,二排左一是小白保,三排左二是我,右五是瑋,右一是群,四排左五是珍)
四年級小隊合影 (前排右二是我,左一是小白保,後排右三是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