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我被麵壁牆角挨訓時讓蘭電掃過後，有點像吸毒的癮君子，特別期望被她大眼再電上一電。那種電過以後感覺非常非常的享受。
於是，隻要蘭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時，我就會忍不住的偷偷地去看她。當然要裝的很若無其事，不能讓別人看穿是不是？否則這名聲就壞了。
這偷看也得要些技巧。目光要像是很不經意地掃過，或者穿過別的同學頭頂，肩膀，或者僅僅是眼角的餘光。蘭似乎都有感覺。她也會很快地把那雙帶電的目光對過來。於是兩人的眼光就相交了。於是我又會感到被電的感覺，其表現是，先是心頭會感到一震，然後一陣激動的顫粟，大腦轟的一下，臉有時會發燙。眼睛不由自主的慌慌地滑向一邊。這雙大眼太黑，太亮，太專注，真的好象帶電。被盯上時間長了有點受不了。於是就像做了壞事似的躲閃開來。甚至有時人也會心虛的跑開。但是心裏很開心，會開心一天，甚至很興奮，有時會莫名其妙的來發一陣人來瘋。盡管，這種對視僅僅隻有幾秒鍾。而且是一天或者是幾天的幾秒鍾而已。不要小看了這幾秒鍾，如果這天沒被這幾秒鍾電過，那一天就會感到很失落，好像少了什麽似的。
那時人小，遇到這種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不知道對不對。不過潛意識覺得好像是不對的，否則那麽心虛幹嘛。反正是不能告訴老師，同學，家長什麽的。讓他們知道了，那還了得，這輩子我還怎麽做人呐。可你說不對，那不對在什麽地方？既不是調皮搗亂，也不算惹是生非；但要說是對的話，那為什麽就不敢告訴別人呢？搞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被電的感覺很刺激，很享受。既然如此，就還不如就藏在自己的心底悄悄的享受。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也真是算不上什麽對不對的。現在你去問小屁孩你有女朋友嗎？他肯定會恬不知恥地告訴你，誰誰是他的女朋友。那天隔壁鄰居的小孩丹尼斯，才五歲。得意洋洋地跟我講，現在索菲亞，他班裏的一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我說，嗨，你這小屁孩懂女朋友嗎？你怎麽知道人家喜歡你？他得意洋洋地說，她老來找他說話。我又問那你喜歡她嗎？他歪著腦袋想想回答說他還沒考慮好。瞧他一副人模狗樣的小大人樣，不禁令我蕪爾，同時心裏很羨慕他們這一代真幸福啊，可以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的喜歡擺出來。哪像我們那時，藏在心裏，有點象偷雞摸狗，好像在做什麽壞事。還糊裏糊塗的備受煎熬。那就是受傳統的教育的影響。在我們那時期，好像一涉及到男女問題，無論男女老少都極為忌諱。都覺得那是道德上的大問題。這就為什麽我們有一段男女生不講話的時期。這是一段很不健康，而且很容易讓青少年誤入歧路的時期。因為不講不等於不想講。明的不能講那就隻能暗的講。什麽事進入到暗的時期，那就不好講了是不是？瞧我這話繞的。
雖然我感到常被蘭大眼所電，但那種感受距離太遠，心中還是不太肯定。她是不是真的在電我？會不會是我自作多情？她也可能在電別人啊。這目光畢竟不像激光，就一束清清楚楚，點到哪就是哪。那目光出來是一片的。你覺得是看你，說不定是在看別人也是可能的。這種情況我們經常遇上。走在路上看到有人向你打招呼，你滿臉微笑回了半天才發現他/她是在和你身邊的一個人打招呼呢。這時的你一定很尷尬，很好笑。在男女問題上，這可不好玩，別興奮了半天與你無關，這不有句俗話叫什麽來著？怎麽怎麽空歡喜一場，更不好聽的叫單相思。嚴重一點叫花癡。特別是日子久了，時間長了就更吃不準。畢竟隻是眼睛看看而已，用現在的詞叫什麽來著？對，叫做“眉來眼去”。我們畢竟從來也沒說過一句話啊。直到有一次。
蘭的班和我的班正好在操場的兩頭。我是在操場的這頭平房裏，蘭是在操場那頭樓房裏。那樓房那個也是石庫門房子的改建。學校的後門就在這棟樓裏。而蘭的教室離這後門很近，隻間隔一個樓梯。後門外就是一條弄堂，從這條弄堂可以通到別的弄堂，我們這校的學生絕大部分都住在這學校周圍的弄堂裏。就是說從這後門出去離家最近。所以隻要這個後門開開的話，學生大部分回家都會走後門而不走前門。但這後門不是老開著的，因為開不開全憑門房老伯伯心境。
所以一到放學，我們背了書包先衝向後門，看看是不是開著。如果開的話，就從那裏出去。沒開，那就再跑向大門。從前門出去回家得繞一個大圈。
那天下課鈴響，我和幾個同學跑向後門，因為是石庫門的改建，樓道裏很暗。在我們吵吵鬧鬧穿過樓梯走向後門時，我突然感到有雙眼睛在暗暗的樓梯間看著我。我對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太熟悉了。我知道一定是她。於是我也拿眼往那裏一看。果然是蘭。正站在樓梯下靜靜地盯著我。這距離太近了，我和她之間，中間就也就隻隔著一個人。而且又是突然之間，我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忽然感到心跳，感到慌亂，感到不知所措。這眼睛真亮，真黑，象個黑洞深邃不可測地要把你吸進去。突如其來的目光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急急把眼睛閃開。我感到那眼神有些失望。在走過兩步後，我一咬牙抬起頭對著目光迎了上去。這下何止是電上了，我頓覺火星四冒，這也就刷刷幾秒，再也招架不住，扭頭擠出人群落荒而跑。這是我頭一次和蘭這麽近距離的對視。這大眼佬的眼睛也太厲害了。一掃就把我電暈了。
雖然是逃出來，可心裏感覺很不一樣。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也形容不出。一直十幾年後在我正式談戀愛後才又重新捕捉到。
從此後，我放學隻要有可能就老往後門走。蘭也常常在那個樓梯下站著。在我走過時，我們就會對視一眼。不僅僅是對視，應該說盯視，那是要很用力地盯著看。雖然隻有幾秒，我卻感到好像用盡了全力。出來後晃晃悠悠的。讓我抓來打掩護的同學還有些莫名其妙，這哥們怎麽啦，剛才還嘻嘻哈哈活蹦亂跳的，怎麽轉眼就不哼不哈的了。他哪知道，累啊。
這就是一個男孩最早被電的感覺。現在想想，兩個字：很美。
於是，隻要蘭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時，我就會忍不住的偷偷地去看她。當然要裝的很若無其事，不能讓別人看穿是不是？否則這名聲就壞了。
這偷看也得要些技巧。目光要像是很不經意地掃過，或者穿過別的同學頭頂，肩膀，或者僅僅是眼角的餘光。蘭似乎都有感覺。她也會很快地把那雙帶電的目光對過來。於是兩人的眼光就相交了。於是我又會感到被電的感覺，其表現是，先是心頭會感到一震，然後一陣激動的顫粟，大腦轟的一下，臉有時會發燙。眼睛不由自主的慌慌地滑向一邊。這雙大眼太黑，太亮，太專注，真的好象帶電。被盯上時間長了有點受不了。於是就像做了壞事似的躲閃開來。甚至有時人也會心虛的跑開。但是心裏很開心，會開心一天，甚至很興奮，有時會莫名其妙的來發一陣人來瘋。盡管，這種對視僅僅隻有幾秒鍾。而且是一天或者是幾天的幾秒鍾而已。不要小看了這幾秒鍾，如果這天沒被這幾秒鍾電過，那一天就會感到很失落，好像少了什麽似的。
那時人小，遇到這種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不知道對不對。不過潛意識覺得好像是不對的，否則那麽心虛幹嘛。反正是不能告訴老師，同學，家長什麽的。讓他們知道了，那還了得，這輩子我還怎麽做人呐。可你說不對，那不對在什麽地方？既不是調皮搗亂，也不算惹是生非；但要說是對的話，那為什麽就不敢告訴別人呢？搞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被電的感覺很刺激，很享受。既然如此，就還不如就藏在自己的心底悄悄的享受。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也真是算不上什麽對不對的。現在你去問小屁孩你有女朋友嗎？他肯定會恬不知恥地告訴你，誰誰是他的女朋友。那天隔壁鄰居的小孩丹尼斯，才五歲。得意洋洋地跟我講，現在索菲亞，他班裏的一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我說，嗨，你這小屁孩懂女朋友嗎？你怎麽知道人家喜歡你？他得意洋洋地說，她老來找他說話。我又問那你喜歡她嗎？他歪著腦袋想想回答說他還沒考慮好。瞧他一副人模狗樣的小大人樣，不禁令我蕪爾，同時心裏很羨慕他們這一代真幸福啊，可以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的喜歡擺出來。哪像我們那時，藏在心裏，有點象偷雞摸狗，好像在做什麽壞事。還糊裏糊塗的備受煎熬。那就是受傳統的教育的影響。在我們那時期，好像一涉及到男女問題，無論男女老少都極為忌諱。都覺得那是道德上的大問題。這就為什麽我們有一段男女生不講話的時期。這是一段很不健康，而且很容易讓青少年誤入歧路的時期。因為不講不等於不想講。明的不能講那就隻能暗的講。什麽事進入到暗的時期，那就不好講了是不是？瞧我這話繞的。
雖然我感到常被蘭大眼所電，但那種感受距離太遠，心中還是不太肯定。她是不是真的在電我？會不會是我自作多情？她也可能在電別人啊。這目光畢竟不像激光，就一束清清楚楚，點到哪就是哪。那目光出來是一片的。你覺得是看你，說不定是在看別人也是可能的。這種情況我們經常遇上。走在路上看到有人向你打招呼，你滿臉微笑回了半天才發現他/她是在和你身邊的一個人打招呼呢。這時的你一定很尷尬，很好笑。在男女問題上，這可不好玩，別興奮了半天與你無關，這不有句俗話叫什麽來著？怎麽怎麽空歡喜一場，更不好聽的叫單相思。嚴重一點叫花癡。特別是日子久了，時間長了就更吃不準。畢竟隻是眼睛看看而已，用現在的詞叫什麽來著？對，叫做“眉來眼去”。我們畢竟從來也沒說過一句話啊。直到有一次。
蘭的班和我的班正好在操場的兩頭。我是在操場的這頭平房裏，蘭是在操場那頭樓房裏。那樓房那個也是石庫門房子的改建。學校的後門就在這棟樓裏。而蘭的教室離這後門很近，隻間隔一個樓梯。後門外就是一條弄堂，從這條弄堂可以通到別的弄堂，我們這校的學生絕大部分都住在這學校周圍的弄堂裏。就是說從這後門出去離家最近。所以隻要這個後門開開的話，學生大部分回家都會走後門而不走前門。但這後門不是老開著的，因為開不開全憑門房老伯伯心境。
所以一到放學，我們背了書包先衝向後門，看看是不是開著。如果開的話，就從那裏出去。沒開，那就再跑向大門。從前門出去回家得繞一個大圈。
那天下課鈴響，我和幾個同學跑向後門，因為是石庫門的改建，樓道裏很暗。在我們吵吵鬧鬧穿過樓梯走向後門時，我突然感到有雙眼睛在暗暗的樓梯間看著我。我對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太熟悉了。我知道一定是她。於是我也拿眼往那裏一看。果然是蘭。正站在樓梯下靜靜地盯著我。這距離太近了，我和她之間，中間就也就隻隔著一個人。而且又是突然之間，我心裏一點準備都沒有。我忽然感到心跳，感到慌亂，感到不知所措。這眼睛真亮，真黑，象個黑洞深邃不可測地要把你吸進去。突如其來的目光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急急把眼睛閃開。我感到那眼神有些失望。在走過兩步後，我一咬牙抬起頭對著目光迎了上去。這下何止是電上了，我頓覺火星四冒，這也就刷刷幾秒，再也招架不住，扭頭擠出人群落荒而跑。這是我頭一次和蘭這麽近距離的對視。這大眼佬的眼睛也太厲害了。一掃就把我電暈了。
雖然是逃出來，可心裏感覺很不一樣。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也形容不出。一直十幾年後在我正式談戀愛後才又重新捕捉到。
從此後，我放學隻要有可能就老往後門走。蘭也常常在那個樓梯下站著。在我走過時，我們就會對視一眼。不僅僅是對視，應該說盯視，那是要很用力地盯著看。雖然隻有幾秒，我卻感到好像用盡了全力。出來後晃晃悠悠的。讓我抓來打掩護的同學還有些莫名其妙，這哥們怎麽啦，剛才還嘻嘻哈哈活蹦亂跳的，怎麽轉眼就不哼不哈的了。他哪知道，累啊。
這就是一個男孩最早被電的感覺。現在想想，兩個字：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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