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貢獻比肩袁隆平
首先我們知道袁隆平在中國科學界的地位。在幾年前的全國人民心目中的科學家調查報告中,錢學森名列第一,袁隆平名列第二位。
我說郭三堆比肩袁隆平憑什麽?看看這張照片吧!

從這張照片上,我們看到三堆與袁隆平並行,袁隆平拉著三堆的胳膊,顯然是非常讚賞三堆的成就。英雄惜英雄。中國有幸,在取得了民族獨立自主之後,僅僅過了短短一代人的時間就解決了吃飽飯,有衣穿的問題。而且是完全靠中國自己的專家。

今天的郭三堆已是聲名顯赫的人物,在北大校友欄目介紹他的文章很多,社會上的讚譽與獎勵數不勝數,我就不再重複了。他的貢獻是我們1972屆同學中最大的,猶如一顆參天大樹,但是任何一顆大樹都是從小樹苗長起來的。
1972年的春天,我們一起走進了北大的校園,曆史上叫我們是工農兵學員。一進校分在了一個小組。我是經曆過上山下鄉的北京知青,插隊山西,而三堆就來自山西,無形中增加了一種熟悉感。當時的政治口號是肩負著階級的囑托人民的希望學習。
記得第一次上化學實驗課時,走近曆史悠久,略顯陳舊的北大化學實驗室,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同學們發現就連使用的燒杯都印有燕京大學的標誌。大家很興奮,但我注意到三堆同學略顯激動,胸脯一起一伏的。我們很多人都這樣。似乎大家都在暗下決心,絕不辜負學習的機會。
幾十年過去了,現在的郭三堆已經是知名學者了,不知他還記不記得初進北大化學實驗室時的激動。我沒有忘記,我想他也不會忘記。
1995年,在我要去美國德州大學西南醫學中心做訪問學者前夕,我希望到三堆的分子生物學實驗室見習一下,他熱情的接待了我。並帶我熟悉了一下常用分子生物學實驗技術。
在此期間,談起了畢業後的一些事情。1978年以後,工農兵學員的學曆受到了質疑,社會對他們的要求是必須通過國家考試,方能認可學曆,再上崗工作。而我們很多同學的態度是,與其被動應考不如考研,鳳凰涅槃。三堆說,當時他在微生物所準備了已久,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一場風雨雷電毀了他的夢想,他在風雨中騎車前行的時候,被一棵被大風刮斷從天而降的大樹叉砸中受傷住了醫院,徹底錯過了考研的機會。但是上帝給你關上了一道門,又給你開了一扇窗。三堆很快被科學院派往法國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進修學習。巴斯德研究所可是世界級的生物學殿堂,在近3 年的進修期裏,三堆取得了重大成果,得到國際上的承認。當他載譽歸國時,沒有人在乎什麽他是不是工農兵學員了,而是搖身一變,成了轉基因抗蟲棉的國內一號專家。從那以後,成就接踵而來。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個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抗蟲棉國家,國產抗蟲棉得到700多份國產證書。審定品種200多份。推廣抗蟲棉麵積達種植棉花麵積的98% 。
這些成就都來自他自法國學成歸國之後,也來自於他第一次走近北大化學實驗室的激動時起。。
當時,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棉花產業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
棉鈴蟲大規模爆發,對常規農藥產生嚴重抗性,棉花減產、絕產頻發,農藥中毒事件屢見報端。棉田成了高風險地帶,農民背著噴霧器在毒霧中勞作,付出生命代價。
與此同時,美國已掌握轉基因抗蟲棉核心技術,卻以高額費用和嚴苛專利條件拒絕技術轉讓。
這並不是單純的商業問題,而是一個國家能否掌握自身農業命運的選擇。
受命於危難之際,他清楚地意識到:如果抗蟲棉不能自主研發,中國棉花產業將長期受製於人。
抗蟲棉的核心,是Bt殺蟲蛋白基因。
在當時條件下,全合成基因、穩定轉化棉花、確保田間表達,幾乎每一步都是“世界級難題”。
郭三堆選擇了最艱難、也最可靠的道路:完全自主設計、完全自主轉化、完全自主評價。
設備簡陋、經費緊張、時間緊迫。實驗室常年燈火通明,失敗次數遠遠多於成功。有人勸他降低目標、走捷徑,他卻始終堅持一個原則——“核心技術,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裏。”
1994年,中國第一代國產單價抗蟲棉培育成功;隨後,雙價抗蟲棉問世。
這不僅意味著技術突破,更意味著中國在這一關鍵領域擺脫了對外依賴,完成了從“跟跑”到“並跑”,再到局部“領跑”的跨越。
對他而言,實驗室的成功隻是起點,真正的檢驗,在風吹日曬、蟲害複雜的真實棉田。
三堆常年穿著膠鞋,行走在海南、新疆、黃河流域的試驗田裏,記錄數據、觀察變化,與農民蹲在地頭討論問題。
抗蟲棉大幅減少了農藥使用量,顯著提高了產量與穩定性,為中國棉農帶來數百億甚至上千億元的經濟效益,同時改善了生態環境。
在國際上獲得認可後,郭三堆並不缺機會。高薪、優越條件、跨國公司邀請接踵而至,但他始終選擇留下。
他的理由很樸實,卻異常堅定:“我是從農村出來的,我的根在中國的棉田裏。”
他將個人獎勵2000萬 全部捐出設立獎學金,培養後來者;生活極其簡樸,卻在科研投入上毫不吝嗇。這種反差,恰恰勾勒出一位中國科學家的精神輪廓。
棉花,看似普通,卻關乎衣被冷暖、工業原料與國家戰略安全。
用他自己的話說,我這30多年就幹了一件, 一件有益於國家的事。
他不是站在聚光燈下的英雄,卻是站在田埂上的守望者。
我的這位同學的事跡並不傳奇,卻足夠厚重。
他也算是一位新中國的同齡人吧,百年中國夢的裏的鋪路石。我人生馬拉鬆路上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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