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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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腳

看過濟南府審薄大案，再來看京劇“大腳皇後”中“審腳”一折，別有一番滋味。

中國男人不知何時開始，崇尚女人小腳。“要看女子好不好，不看臉麵先看腳”。正如今天選美要看“三圍”，那時要看“三寸金蓮”。本質上，“三圍”和 “三寸金蓮”，都是反應男女沒有平權。一直到民初，中國女人才免除了纏腳之苦。婦女解放，任重道遠。薄穀開來，為爭取與薄熙來“平等”，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1368年，朱元璋推翻元朝，在南京稱帝。建立明朝，改元洪武。他有一位貼心輔助他的賢內助，就是人稱“大腳皇後”的馬娘娘。“大腳皇後”，她的故事與傳說，已先後編演成京劇，晉劇，豫劇，揚劇和其他影視劇。京劇由程派青衣劉桂娟主演，其中“審腳”一折，尤為精彩。

“審腳”告訴人們，要說真話。揭示了“是是，非非謂之知”，為立國之本。而“是非，非是為之愚”，是禍國之源。這句話裏有四對“是非”，源自“荀子.修身”。每對中第一個為動詞， “是”意為肯定、讚同、承認。非意為否定、摒棄。第二個為形容詞或名詞， “是” 表示正確的，對的，積極的。非表示錯誤的，不好的，消極的。全句意為，“能夠肯定正確（的），否定錯誤（的）才是智慧的表現；把錯的認為是對的、把對的認為是錯的，那就是愚昧的表現”。

“大腳皇後”，名叫馬秀英，安徽省宿州人。她聰慧過人，幼時堅持不肯纏足，長了一雙天足，人稱“馬大腳”。在崇尚小腳的年代，朱元璋雖然深愛馬娘娘，對她的大腳也不免心存“遺憾”。大明開國後第一個元宵節，皇帝觀賞花燈，看到一則“藏頭”燈謎詩，以“大腳皇後”四字，嘲諷國母馬秀英。朱元璋一怒之下，將京城數千名書生收監治罪。馬秀英聞訊大驚，提出以釋放在押書生為條件，與朱元璋擊球打賭。馬秀英跨馬擊球，一雙大腳盡顯風姿，用計智勝。並乘機數說往事，朱元璋在陣前受傷，馬氏在危急時刻，仗著有雙大腳，才能背著朱元璋逃脫。為給被關押的朱元璋送飯，馬秀英將剛出爐的大餅藏在身上，燙傷胸脯。程派唱段，十分好聽。題寫燈謎的書生王庸，為免牽連數千名無辜者，主動“投案自首”。朱元璋下旨，將其問斬。馬大腳要求“審腳”，讓狂傲書生“死得心服”。金鑾殿上“審腳”開始，馬秀英伸出一雙腳，問群臣“我這雙腳是大還是小”，她要“以大見小，以小見大，把真金淘”。官員們顛倒是非，指大說小，暗渡陳倉，裝聾賣啞，趨炎附勢，為尊者諱，醜態百出。隻有書生王庸堅持說大，理由就是“是是，非非謂之知；是非，非是為之愚”。這話說到“大腳皇後”心裏去了，極為讚賞。最後，“大腳皇後”說服朱元璋，招賢納才，重用王庸。

朱元璋能取得最後勝利，馬秀英功不可沒。朱元璋登基做了皇帝，不斷尋找借口，屠殺功臣良將。對此，馬娘娘總是婉言規勸，減少了不少冤獄，保護了很多無辜臣民。在宮中，她大力倡導節儉之風，建議不要大興土木。平時粗茶淡飯，帶頭縫織衣服，賞賜給王妃與公主們，要她們愛惜財物，知道養蠶種桑的艱難。她有政治頭腦，主張內侍不得兼任外臣文武官職，杜絕宦官亂政之弊。

　　中科大老校長郭沫若，在“水調歌頭·大快人心事”（1976年10月21日）中，指出“還有精生白骨，自比則天武後，鐵帚掃而光”。作為中科大的學生，筆者鬥膽改動一字,改“武”為“呂（雉）”。因為“則天武後”是為一人，“自比則天呂後”，就評論三個名後了。江青雖無“（武）則天（和）呂後”的雄才大略，隻能自比，但惡名卻在她們之上。中國稱得上“後”的人不多，但各有特點。中國再出江青，似無可能。倒有可能再出一個“大腳皇後”，堪比馬秀英的“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