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中的美女故事 （四）

四．許穆夫人—才行皆備的中國第一位女詩人（相關詩篇：《鄘風 . 載馳》、《邶風 . 泉水》、《衛風 . 竹竿》）

許穆夫人即是宣薑改嫁給公子頑後生的五個子女中的最小的一個，因為她長大後嫁給了許國的國君許穆公，所以被人稱為許穆夫人。許穆夫人是中國曆史上第一位女詩人，自幼聰慧，才貌出眾，前來衛國求婚者很多，卻被許配給了一個薑姓的男爵小國  – 許國（即現在的許昌）。十多年後她的娘家衛國遭狄人入侵，國都朝歌淪陷，衛君（懿公）戰死。許穆夫人悲憤不已，許穆公因國弱兵寡不肯救衛，許穆夫人不顧許國群臣的反對和阻攔，隻身驅車前往衛地，吊唁親人，安撫國民，並與衛國君臣商議複國大計，最終從齊國搬來救兵，打敗了狄人，收複了失地，並在齊國的鼎力相助下新建國都，衛得以複國。《鄘風 . 載馳》這首詩就是寫她自己前往救衛國的情形。全詩如下：

載（一邊）馳載驅（策），歸唁衛侯。

驅馬悠悠，言至於漕。

大夫跋涉，我心則憂。

既不我嘉（善），不能旋反。

視（比）而不臧（對），我思不遠？

既不我嘉，不能旋濟（回轉）。

視而不臧，我思不閟（音必，密）。

陟（音致，登高）彼阿丘，言采其蝱（音萌，貝母，解憂草藥）。

女子善懷，亦各有行（道理）。

許人尤（責）之，眾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音彭，茂盛）其麥。

控（訴）於大邦，誰因（親近）誰極（主持正義）。

大夫君子，無我有尤。

百爾所思，不如我所之。
 

這首詩大意是說，我心急如焚，策馬揚鞭，趕回母國吊唁衛君。路途遙遙，我要趕到衛人逃難所在的漕邑。許國的群臣趕來攔阻，我的心中充滿憂愁。你們君臣一直都不支持我救衛，使我不能馬上回衛。不說你們的心思狹隘，倒要怪我的主張不切實際？你們一直不讚同我救衛，讓我不能很快回衛。不說你們的觀點狹隘，倒要怪我的思慮不周？我來到高山之上，要采草藥紓解愁腸。我對母國滅亡的憂慮，合情合理。你們群臣都來指責，實在幼稚而無禮。我已下定決心，隻身救衛。行進在原野上，看到麥子茂盛而興旺。我要去向大國求訴，請他們前來救援。你們這些許國大臣，不要再喋喋不休。你們眾人所出的主意，還不如我親自去一趟衛國。

許穆夫人寫的這首《載馳》正式記入史籍的，所以許穆夫人無疑是中國最早的女詩人。《詩經》中另外兩首詩《邶風 . 泉水》和《衛風 . 竹竿》，考證也是許穆夫人的作品，描寫的是她嫁到許國後思念故國和親人的情懷。

附帶說一下，《詩經》中另有一首著名的詩與這段曆史故事有關– 即《衛風 . 木瓜》。衛人感謝齊國複國建都的再造之恩，作《木瓜》之詩以詠之。詩雲：
 

       投我以木瓜兮，報之以瓊琚。

   投我以木桃兮，報之以瓊瑤。

   投我以木李兮，報之以瓊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