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 【“母愛”的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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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缺少的,不是虎媽,而是更多的正常母親。”這是【“母愛”的自省】中的最後一句話。是啊,近來我也常常發現,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雖然已經做了三十年的母親,真想對孩子說一聲:“對不起。”

     我不稱職在於我自身都不懂得愛,不懂得真,不懂得道;
     我不稱職在於我自身還不會做人,不會做母親;
     我不稱職在於我以為我的成功失敗的經驗教訓是準確的,喋喋不休地要把我的一切教給他;
     我不稱職在於我喜歡把我認為的對錯來衡量孩子,用我的這一套管教孩子,甚至在孩子已經成人的今天,我仍是蠢蠢欲動地要告誡他;
     我不稱職在於我以為孩子是我的,我以為我給與越多他就越幸福
     ···

 

     前兩天看到另一個博文,其中有一句林則徐的名言:“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麽,賢而多財,則損其誌;子孫若如我,留錢做什麽,愚而多財,益增其過”,讀博文時,我有點恍惚,這裏說的“財”是什麽?僅僅指金錢嗎?林則徐給子孫,給我們留下了什麽?我恍惚地感到,是精神!那,什麽精神?林則徐在這裏說的是賢!什麽是賢?我做到了嗎?若不夠,那,我就沒有什麽可以留給子孫的。恍惚中,我似乎感到,我,隻是一個小人,我,什麽都沒有,沒有什麽該留給子孫的,子孫的日子,子孫的路,該子孫自己去經曆,自己去體悟,如同我的路隻能我自己走一樣···

 

     今天缺少的,不是虎媽,而是更多的正常母親”,好吧,我想做一個正常的母親,我先學習做一個正常的人吧

 

——————————————

 

附:

 “母愛”的自省

 

  英國某家報紙曾給讀者出了個討論題:這世界的問題,出在哪裏?
  結果最簡短的,是作家切斯特頓平靜的回答——“親愛的先生們:在我。”
  就這幾個字。一針紮準了痛穴。
  有一年全國兩會期間,一個小學生發表了一封公開信:《我沒有童年》。
  在一片對“外因”的討伐聲中,我周圍卻有一撥媽媽,以敢讓自己觸礁的勇氣,站出來說——“對不起孩子們:在我。”
  中國的文化裏,缺乏足夠的自省力。如果一切都是體製之過,那麽,構建這體製的人到哪裏去了?
  對童年的虧欠,誰來說一聲“對不起”?
  臨近母親節,有媽媽在寫“病了的母愛”。
  不用說,天底下最疼孩子的是媽媽。可今天的媽媽,知道孩子哪兒疼嗎?
  忽然聽見孩子們背地裏紮堆喊“疼”——
  “父母皆禍害”——是某個網絡論壇發出的痛陳之聲。參與這個論壇的孩子,一下子冒出來好幾萬!一幅題為《母愛》的漫畫:媽媽伸出手臂抱住孩子,怎麽愛他都不夠,幹脆化身千手觀音——無數臂膀環繞起愛的暖兜。孩子如同掉進蛛網,掙紮不得。
  病了嗎,母愛?
  母愛,本應是溫暖傳遞的一環。從前說起母愛,人們容易想到棉花。領受布衣的柔軟,感覺棉被的慈祥。你會看見門口遮陰的老樹,灶裏燒煮的南瓜。母愛,把人安頓得很平和。
  從前的媽媽,像一個自然形成的村落,有植物的滋潤氣息,鮮亮、清香。簷下一兜蘭草、木盆、農具……蘿卜青菜也好,歪瓜裂棗也罷,都是大地的孩子,一個也不會被忽略。可城市化的進程,把村落變成了大廈。媽媽住到樓裏,空曠的客廳,水晶吊燈缺少溫度。院子的柵欄,圍著些奇花異樹。無名草木似乎消失了一般。
  如今母愛的流行模式之一,是橫刀立馬的“中國虎媽”,舉著兒女第一的記分牌。
  愛默生說過,成功,如流感一樣,是一種侵襲所有體質的疾病。
  病了的母愛,感染了一種“病毒”——迷失於數字化的偽成功。忘記了數字背後的孩子,忘記了——你的孩子隻有一個童年。
  病了的母愛,有火燒火燎的傾向,對孩子過度介入的趨勢。媽媽在分數競爭中奮力參與,腳步是匆忙的,目光是焦慮的,身影是慌張的。很有點刹不住車似的失控感,好像一鬆手就出局了……
  據一項調查顯示,現在百分之三十的媽媽,將自我價值建立在孩子的成敗上。比如“直升機”媽媽——一種新類型的母愛:媽媽像直升機一樣,時刻在孩子周圍盤旋。通常“頭上頂雷腳下帶火,功架到位身手利索”,會突然從空中俯衝而下,解決孩子的問題。還有所謂“護牆型”媽媽,“套娃式”媽媽……
  “禍害”一詞,同樣觸疼了許多媽媽。孩子感覺到疼,媽媽卻弄不清疼的來處。
  這是一個疼痛的“鏈接”——媽媽也感覺到不間斷的疼,真說不清,有多少傷疤縱橫在心。孩子或許是你最大的快樂之源,也可能成為你最大的疼痛之根。
  對媽媽來說,孩子的生存前景和生命需要之間太難平衡。
  中國很少有人知道,美國現在最具特色的高等學府,有著世界上最破舊的學校大門。門檻卻比哈佛、耶魯大學還高——這就是“深泉學院”。
  我兒子學校有個同學,打算放棄哈佛、耶魯大學,去這個優秀學生的烏托邦。
  瓦爾登湖邊,似乎出現了新一代的梭羅。
  “深泉學院”的創辦人盧西恩認為:物質世界充滿罪惡,真正的人要傾聽荒漠。沙漠有一種深沉的人格,如果你專注地側耳傾聽,就能捕捉到它的聲音;如果你正為物質奔忙爭鬥,那麽就聽不到。
  以分數來衡量成功的單一標準,很容易忽略孩子的心靈成長——那種施予愛和同情他人的能力,對美和快樂傳遞的能力……而這一切才構築了成功的精神維度!
  那次和友人一夜長談,問及她可打算要孩子,她竟然脫口道:這年頭哪敢要孩子?不是說養不起,而是——你扛得起一個生命的成長之疼嗎?世界從來沒像今天這麽多變,媽媽從來也沒像今天這麽難當!
  被稱為“世界第一女記者”的法拉奇,“穿梭於人類敵對行為的硝煙之間”,幾乎成了勇敢與正義的象征,有一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頓時變得十分脆弱,“仿佛一顆子彈擊中了我,我向自己提出了這樣可怕的問題:你是否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一天你會帶著責備衝我哭喊:為什麽要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希拉裏幹脆引用一句非洲諺語:養育一個孩子,要舉全村之力。她說如果你想在美國任何地方打開愧疚的閘門,那就談孩子教育吧,這話題能把我們很多矛盾的感情引發出來。
  我親曆過一個母親的酸甜苦辣,在求助的漫長過程中,明白了得病的不隻是孩子,更是媽媽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身的黑夜。早就有人指出了“我們身上的鬼”,那就是“人在人上”。
  細觀媽媽們的內心,大都有“鬼”:太渴望孩子成功。這本來也正常,該質疑的是成功的定義,僅僅是高分、高薪、高人一頭嗎?
  某些“禍害”,是不是這“鬼”鬧的?成功學大行其道,病了的母愛,是不是隱形推手?
  記得有一天,和我鬥氣的兒子扔過來一句話,硬邦邦地砸疼了我:聽說過嗎?有一種毒藥叫成功!
  毒藥?
  毒著呢,它逼你交出整個童年。
  難道你不想成功?
  假如我對自由的向往,超過對成功的渴望呢?假如我隻是一輛自行車,你為什麽指望我成為一列火車?與其變成氣喘籲籲的火車,還不如做慢慢滑行的單車,至少我是快樂的。
  如今一些女孩,不是寧可坐在寶馬車裏哭?
  嗨!成功是人一輩子的毒,戒也難的。我單車單騎可以吧,自己運送自己可以吧。都做人上人,誰做人中人?
  我後脖一陣發涼。
  驚訝於卡夫卡的洞見:以睿智的目光重新打量生活道路,可看到最壞的事情,並非識破顯而易見的惡行,而是看穿那些曾經認為是善的行為。
  眼前閃過市場熱銷的《成功學》、《名人堂》……哈佛大學一位財政專家算了另一筆賬:如果要用市場營銷的方式讓孩子在小、中、大學等都取得名次,可太不簡單。如此下來,就是經銷他們的靈魂,這會摧毀他們整個人生的意義。
  由此看到孩子內心的艱難處境。那疼,不是踢球受傷的疼,而是他們目光中的硬,身體上的緊,童年的缺失……
  史鐵生一再說到心魂的黑夜:寫作……是探訪心魂的黑夜。
  真正的拷問,在於能否撕開自身黑夜,承認心裏有“鬼”,並對孩子說出生命真相。
  今天缺少的,不是虎媽,而是更多的正常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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