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一直在折騰房子,賣房子、買房子。好不容易塵埃落定,離closing day還有一段時間,看看最近網上討論房子挺熱門的,也想湊一把熱鬧,寫一寫房子的事情。
打開自己的博克,看了一下上一篇博克的日期,嚇了一跳。我上一次寫博居然是差不多兩年前!我雖然不是一個勤快的人,但是以前隔上三兩個月還總要寫點什麽,這一次實在是太久沒動博克了。開始好像是有什麽事情給拖累住了,後來便是懶散和懈怠。不過這時間也溜得太快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懷疑有什麽超級外星人在太陽係中做了手腳,使得這個恒星係不知不覺地運轉快起來。每天太陽照常從東邊升起,從西邊落下,每天的24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還是24小時,但是時間卻覺得越過越快。每周的周一早晨還躺在床上掙紮痛苦,想著還要早起一個星期,可是往往不經意之間,周五就到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記得去年聖誕節的時候,我曾望著窗外的大雪想:好好享受吧,下一個假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呢。可是轉眼之間,新的一年又過了一小半了。真是光陰似箭呀。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雁過無痕地溜掉,人也就一天天毫不留情地老了。所以我對自己說:還是別太懶了,有空寫點什麽,就算給自己的生活留下點痕跡。
發了一大通感慨,還是言歸正傳說房子的事情吧。
我現在住的condo是剛搬到這座小城後不久買的。雖然是公寓房,但不是那種高層的,隻有三層,住著十二戶人家,環境不錯,鄰居也都很好,除了女兒不能翻跟頭,我不能實現種花種菜的小農夢想之外,住著還是蠻舒服的。我一向本著‘吃不著葡萄,葡萄就是酸的’的心理去想:要那麽大的房子幹什麽呀,看看我,冬天不用掃雪,夏天不用剪草,多愜意呀。
可是,前一段時間,忽然有了換房子的想法,而且一旦動了心,便壓抑不住,甚至到了愈演愈烈的程度。究其原因,除了想住得寬敞一點之外,最主要的還是我和女兒太想‘玩’房子了!公寓房能玩的空間有限,而且已經讓我們消費地所剩無幾,幾乎到了盡頭,強烈需要一個新的空間玩玩。
說玩房子,概念似乎有點模糊,但是我還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裝修?裝飾?布置?改造?都沾—點邊兒,又好像都不夠貼切。我和女兒都喜歡看電視上的或網上的房屋裝飾改造,那些before
and after的對比有時讓人很驚奇。但是那些作品要麽是大師級的,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要麽是大手筆,用大筆銀子砸出來的。我和女兒的玩房子則不同,論技術、能力、投入,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玩玩罷了
另外我用‘玩’這個詞還有一層‘享受過程,寓玩於樂’的意思。比如一個人從球場上大汗淋漓地回來,如果他說剛剛打了一場比賽,你大概就會接著問比賽結果;但如果他說去玩了一會兒球,那麽你們就會相視一笑,玩一玩,樂一樂嘛。
具體地說來,怎麽玩房子呢?我有一個最經濟、最簡便、見效最快的辦法,說出來行家別笑話,這個神奇的方法就是——塗漆。剛搬到這套公寓房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感覺別扭,好像哪一個房間都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後來我發現最大的不協調是在門上——單元裏每一扇門都是老式土黃色的木門,其樣式和顏色配什麽樣的家具、什麽顏色的牆麵都覺得唐突,土氣。我曾想把所有的門都重新更換,但是房子不大,門卻不少,又是在同一層,哪扇門不換都不妥,全換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想來想去,暫且作罷。但是每天那些醜陋的家夥都戳在那裏刺激我的神經,使得我不得不開動腦筋想辦法。某天,我突然靈機一動,買了一大桶乳白的的油漆回來,帶領女兒一扇一扇地漆門。待全部完工之後,發現效果居然不錯,有了一個整體性的改觀。從此,我就開始了我的塗漆事業,不斷地將它發揚光大,塗牆、塗家具、塗trim,……,一發不可收拾。
女兒漸漸地長大了,憑著她畫畫的技巧和細心,很快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她有本事在哪個不上學的PA
day,一個人一天之內讓她的房間舊貌換新顏,徹底變個模樣,除了刷牆之外,她還要挪家具,貼trim和頂棚的膠條,卸電器開關等等,其幹勁令我自愧不如。
房間塗漆還有一些潛在的好處。比如平時你再勤快,也總有一些死角打掃不到。而一刷牆,所有的角角落落都不得不重見天日,附帶地也就打掃了。另外在搬動家具的時候,你可能會有些諸如床這樣放會更好,或者這一幅畫掛在那麵牆上更適合的想法,讓房間有些新意。所以我的朋友們都說:你們倒好,每年住新房。
不過,我和女兒也有走麥城的時候。大概是去年暑期吧,有一陣子女兒說現在流行灰色。她找到很多圖片給我看,臥室、客廳、廚房,各式各樣,看起來果然不俗。恰好我們想要重新粉刷衛生間,一直想找“酷一點”的顏色,就決定試它一試。灰色,聽起來挺普通的,真正選起來卻很困難,不是太暗就是太素,要麽土氣,要麽沒特色,比來比去,最後我們一致認定一種“高貴、穩重又不失活潑”的灰色,高高興興地買一桶油漆拎回家。實踐的工作照例由女兒來完成,——不是我懶,是她比我勤快。第二天,我還沒下班,就接到女兒的電話,說她“very
upset”。待我回到家裏,看到我們的新衛生間也不由地大吃一驚:‘暗無天日’這個成語一下子就浮現在我的腦海裏,原來家裏也是可以設置監獄的!想到女兒已經忙碌一天了,我故作鎮靜地說“還……行吧,也許適應適應就好了。”女兒卻是堅決不要適應,她說她已經depress了,再適應下去就要crazy了。沒辦法,隻好再去買油漆,這一次不敢扮酷了,老老實實地買了peach顏色,將衛生間重新恢複正常。
痛定思痛,事後我們琢磨失敗的原因,如果隻看顏色,我們的灰色與那些漂亮的照片也相差無幾呀,為什麽效果差那麽多呢?仔細研究,發現這種顏色對光的要求很高,那些精美的設計要麽在一個到處是落地窗的光亮的房間,要麽與很強的裝飾燈相配,而我們把它塗在狹窄無窗的空間裏,當然讓人depress了。原來,高級的東西也並不是放在那裏都高級的。
就這樣,我和女兒今天粉刷一個房間,明天折騰一件家具,幾年下來光是剩下半桶半桶的各種顏色的油漆就有十幾桶。有一天,我看到女兒對著儲藏室的那堆油漆桶發呆,問她在幹什麽,她滿臉疑惑地說:“我的math把我弄糊塗了,你說咱們家的體積是不是小了這些漆桶那麽多呀?”何止這些啊,我們還扔了多少空桶呢。
所以我們不能無休無止地刷房子了,再不玩點新東西,家裏的空間要被我們折騰沒了。而condo可折騰的地方實在有限,所以我們才日思夜想地要換個房子。關於買房子的條件,除了區域、價位等基本因素之外,我和女兒還有一個心照不宣的想法:房子不能裝飾得太好。我們需要的不是一個豪華的住處,而是一個空間,這樣才能讓我們把腦子裏快裝不下的想法釋放出來,也讓我們‘日漸嫻熟的技能’有機會牛刀小試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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