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牙利之戀(4):沉重與輕鬆共存的佩斯(沉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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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瑙河畔的布達與佩斯雖然隻是一河之隔,留給企鵝太太卻是不同的印象和感受。古老美麗的布達浪漫中帶著一絲憂鬱,使人為之著迷。而匈牙利滄桑曆史上多個重大事件突發之地的佩斯那一個個相關事件紀念碑、雕塑、和紀念館使企鵝太太感到沉重。隨著匈牙利起伏跌蕩的曆史,企鵝太太的心情也因相關事件的結果而忽上忽下。然而,佩斯不隻是創傷之地,它也是匈牙利人重建美麗家園的見證,有著活潑的一麵,是一座沉重與輕鬆共存的城市。

佩斯城比布達城大了許多,並且景點多而分散,因此,企鵝夫婦用了兩天瀏覽佩斯。佩斯沉重嚴肅的曆史見證與輕鬆活潑的生活場景相互交融、穿插在一起。為了方便描述,現將這兩方麵分開記錄。




音樂《李斯特:第三號安慰曲》


從布達的城堡山俯瞰位於多瑙河對岸佩斯的匈牙利議會大廈以及連接兩座城市的橋梁之一瑪格麗特橋




近觀一部分的議會大廈




議會大廈廣場以及附近有多個紀念碑和雕塑,紀念匈牙利曆史上的諸多英烈,其中包括在1848年匈牙利革命中主張匈牙利獨立自由、廢除貴族特權、民選產生政府的重要人物葛蘇士的紀念雕塑(Kossuth Monument,位於議會大廈廣場的北草坪)。




在議會大廈廣場的南草坪上是匈牙利民族英雄Francis II Rakoczi。他是反對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爭取匈牙利王國自由的1703至1711年匈牙利起義的領導者。




在議會大廈廣場最使企鵝太太感動的是這座位於議會大廈廣場中心的“1956起義死難者紀念碑”。根據介紹,1956年10月,最初隻是由學生為爭取民主自由、反對集權統治的遊行逐漸引發為幾十萬匈牙利人民參與的民主運動。議會大廈廣場是這場運動的中心。然而,從1956年10月23日和11月10日,蘇聯兩次共派1130輛坦克、31550軍隊殘酷鎮壓了這場匈牙利人民要求脫離蘇聯統治、爭取民主自由的運動。據不完全統計,在兩次鎮壓中有2500多名匈牙利人被打死,13000多人受傷,15000多人被抓進監獄,200多人被處死,包括當時同情和支持民主運動的的匈牙利總理納吉(Imre Nagy)。同時,大約有20萬匈牙利人被迫越過奧匈邊界,背井離鄉,逃往西方。
紀念碑旁飄揚的是1956年起義群眾自己設計的匈牙利國旗。




在議會大廈廣場東南角外(穿過馬路),一個小三角地中央有一座小拱橋,橋上有一位麵向議會廣場的老人站立塑像。老人仿佛在密切關注視著廣場上發生的一切。這位老人就是1956年民主運動中起了重要作用的匈牙利總理納吉(1896-1958)。盡管納吉是不泛爭議的人物,但是匈牙利人民懷念他在1956年民主自由運動中的所行所為。納吉總理是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即共產黨)內的改革派領袖。他在1956年匈牙利事件中是同情和支持人民的民主要求的,並且他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被蘇聯和蘇聯扶持的匈牙利政府處以絞刑。




這是納吉總理紀念像的正麵。仔細觀察老人麵部表情,他在思索著。。。。。。
1989年1月,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共產黨)在國內外形勢的逼迫下,宣布為1956年事件平反:(1)1956年事件不是反革命事件,而是人民起義;(2)納吉不是反革命,而是他“在當時的特殊環境下,為拯救國家而鬥爭”。1989年2月,社會主義工人黨(共產黨)宣布放棄執政黨地位;同年,匈牙利走入多黨議會共和體製,結束了40多年的一黨獨裁體製。匈牙利議會還選定每年的10月23日是“1956年起義紀念日”,為國家法定假日之一。匈牙利人民終於盼到了他們為之奮鬥的這一天。(注:幾位年紀比企鵝太太稍長的朋友說,他們記得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在中國一直被稱為“1956年匈牙利反革命事件”。企鵝太太對這個事件原本沒有什麽印象。但是,通過這次探訪布達佩斯,1956年匈牙利民主運動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中。)




離納吉紀念像不遠是著名解放廣場。廣場中央的白色紀念碑是紀念1945年蘇聯紅軍將匈牙利從納粹占領和統治中解放。在蘇聯東歐集團解體之後,為了尊重曆史,這個紀念碑依然保留著(注:有關斯大林等共產黨領導人的雕像以及與共產主義有關的宣傳雕像已經從布達佩斯各個重要場所撤離集中到“雕像公園”。取而代之的是紀念匈牙利曆史上為國家獨立、民主、自由而作出貢獻的諸多英烈)。




位於安德拉什大街60號的恐怖博物館,給企鵝夫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博物館控訴的是納粹法西斯和共產黨,紀念這些政權的受害者們。博物館所在的建築曾經是納粹法西斯政府和共產黨政府秘密警察總部。1940年,德國納粹支持的匈牙利法西斯黨“十字箭黨”以這個建築為總部。1944年,十字箭黨將它改建成監獄,用於折磨、監禁、和屠殺猶太人和同情猶太人的反納粹人士。1945年二次世界大戰勝利後,蘇聯扶持的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共產黨)掌權,這個建築變成了秘密警察(AVO,後來改名為AVH,相當於蘇聯的克格勃)的總部。共產黨秘密警察從納粹法西斯“十字箭黨”接手這個建築後,將牢房和審訊室轉移到了原本儲存煤的地下室。根據介紹,該博物館是在2002年2月24日開幕,為了使匈牙利人民和後代記住專製獨裁製度對匈牙利帶來的悲劇,以免重蹈覆轍。




恐怖博物館外牆上貼著在法西斯政府和共產黨政府統治下部分死難者的遺照。




恐怖博物館正門口的一個“鐵幕”,“鐵幕”的一側刻著“1949-1989”,使企鵝太太想起那些年西方國家稱蘇聯控製下的東歐同盟國為“鐵幕遮掩下的國家”。




剛進入恐怖博物館大門就看到兩個並列的有納粹標記和共產黨標記的石碑。剛看到將共產黨和納粹法西斯相提並論時,企鵝太太覺得過於誇張,甚至有一些反感。然而,參觀了恐怖博物館之後,她不再那樣認為了,因為那些證據使她悲哀地承認了共產黨和納粹法西斯之間的專製獨裁和恐怖殘暴極為相似。




恐怖博物館的中庭陳列了一輛蘇聯坦克,坦克背麵的巨大高牆被部分受害者照片覆蓋。除了中庭,可惜博物館的樓上、樓下、以及地下室陳列室都不允許拍照片。企鵝夫婦當然尊重這個規定,因此沒有相關照片。總體印象是這個博物館係統地揭露了法西斯政府和共產黨政府是如何利用自己的專製獨裁的權力,采用有預謀的宣傳、秘密警察、以及恐怖殘暴的非人道手段等各種方法控製人民;迫害、鎮壓、懲治和殘殺不同種族的人以及同一種族中不同政見者。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介紹1956年匈牙利事件。看來那個事件對匈牙利人們是刻骨銘心的。




恐怖博物館的中庭巨大高牆上更多受害者的照片




參觀恐怖博物館結束時見到這幅牆壁雕塑使企鵝太太深思。雖然恐怖博物館用了大部分空間和證據描繪匈牙利是蘇聯占領的受害者,然而,企鵝夫婦從中卻也感受到匈牙利人自己對相關製度和暴行所負的部分責任。在參觀過程中,企鵝太太對匈牙利共產黨政治警察,特別是這個組織的頭領Gabor Peter,的暴行印象深刻。在他領導下的政治警察按照黨的指示有組織地逮捕、拷打任何一個對黨的利益不利的人,甚至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戀人、朋友、同誌、以及戰友,恐怖至極。而Gabor Peter本人是匈牙利人,是一個上過小學4年級的地痞流氓、政治投機分子。而他網羅的也是一批地痞流氓,在蘇聯和匈牙利共產黨政府支持下對匈牙利人民大施淫威。正如企鵝太太在看過多瑙河岸邊的“大屠殺紀念碑”所問:“我們人類怎麽會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的同類?!是什麽使我們變得禽獸不如?”正義與邪惡的搏鬥其實就是我們人性中善與惡的搏鬥。




看過恐怖博物館後,企鵝夫婦沿著安德拉什大街朝城市公園方向行走,很快就到達寬廣宏大的英雄廣場。坎坷滄桑的匈牙利曆史造就了許多英雄。廣場中央屹立的宏偉雕塑是千年紀念碑,千年紀念碑後麵是兩座弧形柱廊,柱廊中矗立著14位匈牙利曆代著名英雄




千年紀念碑底座騎在戰馬上的是匈牙利建國者伊斯特萬國王的雄姿,他周圍的七個雕像是跟隨他建立江山的匈牙利七個部落首領。




千年紀念碑的圓柱形石碑頂端站立著的雙翅女神一手高舉王冠、一手高舉十字架,代表匈牙利人一千年前歸信天主教並取得了建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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