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在什麽層麵,“圈子”對於國人來說,都算得上是一個有些親密又有些畏懼的詞匯。近些年來,圈子裏的人們在談資之間增加了一些新現象和新名詞,“拚夫”就是其中的一例。
劉紅在京西高校工作已近十年,近期她的家庭生活忽然成為朋友圈子裏的熱話題。和大學同學結婚多年的她,忽然爆出外遇和離婚的內幕,令很多認識她的人感到驚訝和不敢相信。
事實上,劉紅夫妻倆所經曆的是很多夫妻都經曆過的一場時疫,隻不過她和老公不像人們所想像的那樣具有免疫力。
劉紅和老公在同一所高校工作,因此,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倆都毫無懸念地重疊在一起,親近有餘而神秘全無。這倒無傷大雅,隻不過劉紅經曆的一件事情打擊了她對幸福生活的認知,也放大了她對老公的不滿。
在高校,評職稱是老師們必經的一道坎。一方麵要拚硬指標,比如科研成果的數量和質量,比如教學或其他社會服務的工作量以及所獲獎勵的層次等等;也會拚一些軟指標,比如要論資排輩,要權衡這個人所握有資源的能力等等。通常,硬指標是擺在台麵上的,而軟指標則類似於秘而不宣的潛規則。
劉紅在評職稱的時候原本信心滿滿。畢竟,和她的競爭者相比,她的硬指標全部遠超。因此,她雖然也聽聞了一些潛規則的信息,但對評審結果還是抱有積極的心態。
幾個月後,結果出來了,令她非常困惑和氣憤的是,硬指標明顯不如她的一個競爭者竟然評上了,而她則名落孫山。後來有人偷偷跟她說,評上的這個人表麵上看很不起眼,為人也低調,但她的親戚是某部委的當權派,軟指標實際上硬得很。
這件事對劉紅的打擊可謂是空前的。她的老公勸解她不要得失心太重,畢竟每年都有機會,這次不走運,下次也許會好運一些。但劉紅就是難以釋懷。她開始努力結交一些有背景和權勢的朋友,努力打入某些圈子。在老公看來,劉紅這樣做有些舍本逐末,評職稱的目標不是為了首先擴大自己的資源,而是為了更好地提升學術或教學水平。每次夫妻倆談到相關問題,總是意見相左,三言兩語就吵了起來。
最嚴重的一次,也是劉紅被傳“外遇”的一次,是劉紅陪一個權貴吃飯,這個權貴酒後借著劉紅攙扶之便,對她上下其手。可巧這一幕被學校一個同事看見了,便成了校內著名的“段子”。
劉紅的老公不堪其煩,要與劉紅分居。他本來以為這樣做會讓劉紅靜下心來反省,收斂之前走入歧途的想法。不料,劉紅跟他說,分居就不必了,直接離婚才好。她說了一句話很傷老公的心,她說:“跟著你這麽多年,沒得到什麽幫助就算了,我自己去爭取機會你還不支持,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人離婚後不久,劉紅經人介紹,嫁了一位喪偶的在職老幹部。在很多人對她嘲笑譏諷之時,一紙調任副處的升官令著實堵住了悠悠眾口。有些人不再公開傳她的事了,甚至還有些人說,劉紅這麽多年一直做得很不錯,各項硬指標早都達標了,她晉升也算實至名歸。至於她耿耿於懷的職稱嗎,當然不再有懸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