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0年秋冬,北大學生上演了一出自由競選的大戲,有二十多人出來競選。當時的李克強好像是一個叫夏申的競選人的競選班子的主任 (又有一說法是他在外地實習,因此沒有參加運動)。
感歎一,三十多年後,他們的人生軌跡是多麽的不一樣。胡平、王軍濤是大家熟悉的民運人士。如果不是64,今天與中外記者見麵的可能是張煒(當然也仰望張煒悲劇英雄的絢麗人生)。這二十多人中,還出了著名張蔓菱,HBG經濟學家夏申,於大海等等。最戲劇的是房致遠,改名丁楚搞民運,現在又改名房西苑,在天朝推銷他的投資想法。
感歎二,在那以後,北大也許還出了不少業界名人,但自由思想越來越少,風氣越來越墮落。(64時期是一個小例外)
感歎三,三十多年後,這樣的local maximum 還是在停留在 local,這樣理性的民主沒有擴大到更大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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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份王軍濤點評北大風雲舊友的舊文。文章很長,這裏是關於李克強的部分。
王軍濤點評北大風雲舊友 :胡平、張煒、李克強
讀過胡平和張煒的故事經曆,再看看李克強"領跑中共第五代"的新聞,讀者可能以為李克強與他們有什麽本質不同,現在才站在完全不同的政治陣營中。其實,這至少不符合燕園讀書時的李克強的形像。當年,李克強是校園中一位思想活躍、言辭犀利的學子。
我與李克強相識在常代會上。他是法律係77級的代表。在文科學生中,李克強發言較多,而且見解尖銳深刻。因此,在第一任常代會主席李林任滿離職時,我推薦李克強擔任主席並且很容易獲得通過。
我印象中,李克強的專業學習也有獨到見地。他曾經提交一份論文,試圖以現代控製論和係統論解釋法學學科問題,獲得龔祥瑞先生的注意和好評。在我們的跨學科小組討論中,他也常常妙語連珠,靈感如湧泉。
1980 年底北大競選時,李克強正在外地實習。但後來他與幾乎所有的北大學子一樣,維護北大競選。1982年畢業後,李克強留校,擔任團委書記。他開始作為北大的主要學生工作幹部參加校外活動。那時,他保持北大學子的理想主義和獨立精神,經常在一些場合對一些議題,發表尖銳意見,由此招致其他領域的團幹部的廣泛不滿。在同年北京市共青團七大上選舉共青團全國第十一次代表大會的代表時,北大團委書記李克強居然落選。不過,那時的李克強似乎並不介意這些宦途得失。由於中組部副部長王照華的點將幹預,李克強仍然列席團十一大,並且被選入團中央常委。至此,李克強進入中共接班快車道。但也因此,他失去出國留學的機會。
其後,我與克強在兩條不同道路上奮鬥,來往不多。但時常聽到他的消息。他象北大時期一樣,仍然看重思想和學識,在職攻讀了碩士學位和博士學位。他曾在80年代作為團中央負責高校口的幹部處理過幾次學潮,其風格也象當年北大一樣,控製學潮,但不搞政治迫害。1989年5月學生絕食開始,閻明複先生在統戰部抱病勸說學生停止絕食時,我與克強相逢,匆匆幾句話交換看法,感到他比北大時期少了些獨立清高的風骨,多了些人情世故的穩健;然而,思想依然敏銳,心胸也依然開放。
再後來,我坐牢和流放出國,更沒有機會與克強相遇。那年河南一場大火,多維新聞社報導,省長李克強為此請辭。我忍不住對記者發了些感慨,就官場責權不相對應的不合理問題作了些評論。盡管我認為,中共官場問題使得李克強無法對許多問題承擔直接責任,但我還是納悶,李克強是如何在這樣的官場中隱忍做官的?雖然我隻回過半個月老家,可按中國的規矩,我還是河南人。那裏不僅有許多天災人禍,而且有世界聞名的艾滋病和假冒偽劣產品醜聞。有時我也想,李克強到底對此應當承擔多大責任和什麽責任?
我想起李克強當年在北大對我說過的一番話,大意是,他很看重北大人的精神境界和風骨;如果他有朝一日當官,有什麽違背天理良心的過失,他歡迎包括我在內的北大校友對他批評甚至討伐,就像當年在北大常代會審議學生會工作那樣。那時,我覺得這是毋需多言的贅言,這是我們誌同道合的燕園校友之間的天經地義的道義責任,也是北大人對祖國的道義責任。但是,今天,我想中國政治經曆過如此滄桑巨變、而克強居然可以在如此腐敗的官場中存活並居然到領跑第五代領導的地位,我們還能對此有往昔的共識嗎?我不是不相信李克強,而是不相信中國的政治與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