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ll never be Chinese
Why I’m leaving the country I lo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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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 Kitto and family; Photo: Eric Leleu
永遠當不了的中國人
為什麽我要離開我愛的這個國家?
死亡和稅收。你應該清楚這句古話(譯者注:出自Benjamin Franklin1789年給Jean-Baptiste Leroy的信中寫道:“But in this world nothing can be said to be certain, except death and taxes",但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可以確定,除了死亡和稅收。)。我很樂意加上第三件事:你永遠不可能成為中國人,不管你如何努力或者想成為又或者 你覺得你理應成為。我也曾想成為中國人。我並不是說我想穿著一件真絲外套和棉拖鞋,或者一套毛主席式的西裝帽子,再把我的頭發染成黑的,盡管我也覺得用一塊手帕擤鼻涕也挺惡心的。但我很願意中國成為我生活和成就事業的地方。確切的說,起碼在過去的十六年是這樣。但現在,我就要離開了。
我也不會再回來。我已經徹底從愛中抽身,從我的中國夢中醒來。“但中國是一個經濟奇跡:創紀錄的人數在創紀錄的時間內擺脫了貧困……年複一年以百分之十的速 度增長……出口……進口……基礎建設……投資……在2008年金融危機中拯救了世界經濟……”飛馳著的盛況空前。我們都大概清楚這些。
難 道你不覺得,憑著這些快速發展和基礎設施建設以及豐富的原材料,像一個嗖嗖行動的金融界的詹姆斯·邦德一樣單槍匹馬的拯救全世界的經濟的中國,不應該足夠 成為一個更快樂和健康的國家嗎?至少要比那個當我在1986年以學生身份首次到來時所遇見的中國,那個從幾十年荒謬可笑控製狀態下擺脫出來的中國好吧?我 並不這麽覺得。
當 我離開倫敦大學的亞非研究學院(SOAS),到達北京開始我第二年的中國學曆課程,中國是共產主義。和西方相比,它是落後的。很少能看到汽車行駛在街道 上,成千上萬的自行車,寥寥無幾的街燈和不計其數的驢車在一個不快的速度下行駛著,能讓學生爬上木板被載一程回到宿舍。我一位所謂很負責的老師(介乎於宿 管和假釋官職位的人)曾是一個可怕的前任紅衛兵,外號侯龍。每日生活所需要的必需品:食物,水,一輛自行車,還有一些零錢買的花生。我們曾生活的像國王, 或者說我們本該能找到一些更高端的能讓我們花錢的地方。但並沒有,隻有一家在市中心的友誼商店,可以買到聽裝咖啡。
我們也曾有過自己的生活,像學生一樣。從我現在的視角來看,不是無聊的惡作劇和我深情記住的那些探險,而是那個叫做莫幹山的山頂,距離上海的西麵100英裏,那個我曾在過去的七年所生活的地方。
如 果非要我選一個詞去描述80年代中期,我會選——樂觀。一個五花八門的自由的開放的市場才有雛形,隨之而來的是中國成立35年以來第一次遭遇的通貨膨脹。 事實上人們對此感到很興奮。這是進步的一個標誌和一個對更多可能到來的期許。強調這個樂觀是一種共產主義的社會責任感,至少是責任感的一部分,所產生的要 麽是一個真正無私的社會體製,要麽則是一個表麵團結,但私底下根本沒這回事的集體。
毛主席在1949年站在天安門上宣布:“中國人民已經站起來了。”終於,在80年代中期,中國人民開始學著走路和發出自己聲音。
1987年的一月的一個晚上,我看著他們,唱著歌在大學覆蓋的街道上從大學廣場走向天安門。這是第一個如此多的學生集會遊行,也可能導致了1989年六月那個非著名事件。
一個重要的人對那個輕率樂觀的事情負有主要責任:DXP,現在以當代中國的總設計師而聞名。DXP把中國打造成了現在這樣。他同樣也是1989年下令讓一些特殊的大型車輛駛入北京的人,當然,這留下了可能讓CCP走向末日的把柄。那個事件,中國人不得不這麽稱呼它,也是在我期末考試時發生的事件,在CCP做了完全將它從公眾記憶中刪除的工作之後已經很少被提及。我的同學和我懷疑了我們花了四年時間所學的中文,是否毫無意義。
DXP並沒有用太久的時間把這個國家扳回到他所選擇的路上。他說服了這個世界:要和中國立場保持一致,而不是像一個賤民一樣對待中國。並且原諒他在那個事件中所做的一切,將會有更多的好處。他還提出了一個計劃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至少在他看來。世界伸手相助,中國人民一概接納。雙方都有經濟上的好處。
當 我在 1996年回到中國,去開始我所夢寐以求的生活和事業,我嗅到了同樣的樂觀氣息,但這次似乎隱約有些不同:一個明顯的區別在於,社會中出現了一陣商業氣 息。這個興奮的時刻更像是我簽下一筆為我能夠帶來豐厚利潤的生意(我的中國事業起步於金屬貿易)時所表現出的熱切渴望,而不是那種大事件要發生前的顫栗。
這種興奮戛然而止。DXP曾保證這些從未要求過體製改革的中國人民會有幾千年來從未有過的衣食無憂。黨說:“相信我們,一切都會好起來。”
二十年過去了,似乎一切都並沒有好起來。
我必須強調腐敗現象和我在中國的事業軌跡毫無關係,在2004年,我從金屬貿易轉向了打造一本有關經濟的在政府的控製下雜 誌,然後我退隱到了莫幹山上和我的中國妻子一起建立了一個小的位於咖啡館的金融中心外加三間客房,這反而給了我足夠的逸聞趣事和八卦去填充半頁的每個月的 《希望》,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幾年。我們現在的生意可能遭遇和我雜誌同樣的命運,如果當地政府決定不續簽我們的短期租權的話(為了這個我每三年求爺爺告奶奶 一次),這也導致了我不繼續留在中國的決定。
在 我經營 雜誌的時期,我同一領域的競爭者(更準確的說是敵人)私下告訴我他們研究了每個我製造的議題從而在我這學到些什麽。他們感謝了我對中國媒體的貢獻。他們竭 盡可能的嚐試任何手段去摧毀我。莫幹山當地政府領導私下也給我發了短信感謝我的貢獻讓這個小村複生成為旅遊聖地,但同樣也申明我是一個他們不成文規定之下 的特例,他們實際上不歡迎外國人(事實上還是外國人在1990年初期打造了這個小村)回來居住,最多隻能呆上幾周。
但這篇文章並非主觀。我希望我能給你我對中國的認識,這些認識建立在了我住在這裏的時間,三座最大的城市和一個鄉村小集體之上,解釋了我為什麽選擇離開它。
***
當 今中國 大陸社會隻聚焦於一個方麵:金錢和其中的收購。當今決策中國政策的小組是“經濟利益”。平均來說,這個國家和它的子民,遠沒有他們25年前富裕。傳統家庭 文化,由於將近六十年的自我奉獻,再加上另外三十年的獨生子女政策,已經變為了“自我”文化。除了那些不得不產生經濟利益之處,並沒有一起實現共產主義, 當他們做這些的時候隻不過是確保給他們一些基本的經濟補償,那些受害於政府讚助下的不合法的土地瓜分的人民,或者那些被毒害的孩子。現在的社會狀態,在中 國文化中如此重要的一部分,當時六十年的共產主義,如今被財富所重新定義。車,商品房,珠寶首飾,服裝,寵物:都是嶄新和閃耀的,帶著國外名牌的標識。在 這個鄉下的小山村,我並不所求我和我的家人健康。我所求的是我們的小買賣能掙多少錢,我們的車,我們的狗得花多少錢。
當然,這個錢的困擾,有多少錢,是你對那些並沒有多少錢的人們所感到的不安。因此,黨的口號提出了和諧社會,在城市和邊遠山區的美化工程,以及對於依賴土地權買賣的投資,多於了個人解決個人負擔。
一 旦你買 了些必須用品,你就會想把剩下的投入到某些安全的地方,人們更傾向於一些更能接受的回報——所有的這些很重要的原因在於,總有一天,你不得不把錢用於支付 你的醫療費用和儲備一些養老金,除此之外還有孩子去國外上學的費用。但並沒有什麽合適的地方放這些錢除了投資房地產或者塞進床墊。股市起起伏伏,銀行以並 不正常的商業方式運營,並且人民幣嚴格來說並沒有那麽高的外匯價值。一些特許的有權勢的有路子的人把他們的資產通過合法途徑轉移海外,剩下的人們隻能去買 更多的房子或者更厚的床單。這個曆史上最大的財富泡沫,如果破了的話,聽上去的聲音將會更像一起煙花爆炸事故。
簡單來說,中國房地產價格不斷如火箭般飛竄,一個房子對於生活中城市中的年輕上班族來說已經無法負擔,同時大量的房地產持續發展橫穿城市,更多的房子被買家當做投資,並非家。如果你有一個房子,你可能起碼有三個,我們的很多朋友就是這樣。如果你沒一個房子,那你一無所有。
當 這個大 泡沫破了的時候,或者在一個未來時間點的持續萎縮,黨給人民的財富同樣也萎縮了。那個承諾煙消雲散。不變的是,你還是需要去支付你的醫藥費,養老金和孩子 上學的費用。人民想要把他們的錢拿回來,或者在未來中發出類似的話語,會聚集成一個政治聲音。如果他們被拒絕了,他們不會再如此和諧。
同 時,少 數民族,工廠工人,對這些人而言,政府削減他們的壓倒性力量不是比對他們慷慨解囊更方便麽?如果突發少數民族或者勞工們的不滿,又恰逢房地產市場的崩盤, 再加上例如2008年的毒奶粉,溫州動車事故揭露出的高層嚴重腐敗這些醜聞,這個和諧社會就更可能變成一個全民不滿的合唱。
黨會怎麽處理,怎麽領導呢?
不幸的是他們已經忘了這件事。政府是如此害怕人民,更別提去領導人民。
在 中國農 村,一些決策需要通過一條直通北京的命令鎖鏈,得到更高層的授權,然而得到的很可能是一個寫著:“自己拿主意”的便條。黨隻會在當自己的權力和財富受到直 接威脅的麵前才會有所行動。統治這個國家幕後的人處在一個沒有地址或者電話的大樓裏。那些大樓裏的人並不允許他們委派的領導人直接掌控大局(譯者注:聽上 去類似垂簾聽政)。很快將離任的國家主席,現在昵稱為溫爺爺的老人,是一個傀儡或者說是幕後對公眾的虛張聲勢,也可能他是一個真心的想做一些對的事情的 人。他對重組所提出的願景(2010年CNN采訪,中國境內被禁)是好的,但他也深知,他永遠實現不了。
為 了爬到高層你必須帶著不黑不白的灰色,沒有強烈的個人觀點和想法。這裏我做一個假設,剛開始競爭領導位置的人總會想著一旦他們到了那個位置,他們能展現出 自己真正的顏色。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就意識到了這絕不會發生。作為一個出版人,我曾經和一些聽從“上麵”傳話的官員(譯者注:作者這裏用了the people in one of the wings of that building, building指代上麵提到的神秘大樓,我個人猜測作者的意思是神秘大樓裏還分好多分支,可能是說明他接觸的官員也並不是十分重要)打過交道,他們說起 話來就好像隔壁有個不知名的怪物,那個怪物可能是“他們”或者“我們領導”。他們有一兩次稱之為“中國出版集團”。但是我很努力的搜索過,它並不存在,它 隻是個科邁拉(譯者注:希臘神話中獅頭羊身蛇尾的噴火女怪,作者這裏說明它是個虛假的怪物)。
在那個大樓裏的人們,即將掌控這個被他們稱為‘中國世紀’的人,通過專家學者告訴我們。“中國會是下一個超級大國,盡管接受這個事實吧。”你叫我如果接受一個在一個需要提出關鍵決策性意見是隻會傳一個“自己拿主意”紙條的,甚至都不知麵貌的領導人呢?
人們常常覺得,中國曾經領導過世界一次,所以我們毫無畏懼。就像中國人經常說的,他們隻想要“取回他們的合法位置”。然而中國曾經是一個超級大國毫無爭議,這裏對於中國理所因當取回他的“合法位置”有兩個基本的問題。
一 個關鍵 的原因在於中國能有現在的成果主要因為它的麵積。就像現在這樣,曾經很大,也一直會很大。(中國喜歡大,大很好,如果中國人問你覺得中國怎麽樣,隻要說 “它很大”,然後他們就會很高興。)如果你是最大的,就好像物理體積的影響在微芯片被發明出來之前,你更易於出於統治地位。就像中國曾經坐在那裏接受那些 附庸國和宗主國的貢品,比如西藏。當矛盾被激化超越它本身的邊界時,就可能會威脅到中國的安全和其自身的利益,那些製造麻煩的人就會被設計成對立雙方,或 者用錢打發。
第 二個原因在於合法位置這個被誤導了的概念其實是中國是個超級大國的世界並不被美洲,已經啟發過的歐洲或者現代非洲所認可。這個世界並不想存活於中國世紀, 就好像同樣不想存活在美國世紀一樣。中國,從政治文化或者作為一個世界來說,還是太過狹隘。他並不歡迎外來的布道者(譯者注:這裏是 introducer,大意應該為引進其他思想進入中國的人)——除非他們恰巧是擁有更好軍事的和北方侵入的,就像兩個古代皇朝一樣,元朝 (1271-1386)和清朝(1644-1911),那些進入後會變成更多中國人的人們。比如說蒙古的領土變成了元朝的領土,滿洲的領土變成了清朝的, 這似乎變成了最終的遏製力:“入侵我們然後內部耗盡。”就像電影《Allien》(譯者注:1979年科幻電影 )。對於中國人來說,用一個輕微詆毀的詞來形容的話,所有的非中國人都是——外星人。更婉轉的詞是——外來者。中國人是“內部的人”。外麵的天氣,大聲的爭論,自然災害,就像任何不喜歡外麵發生的事情的人一樣,中國人能關上門置之不理。也許他們會在門上貼個條子:“當你知道怎麽做了,敲門。”
領 導層需 要和人民產生共鳴,一種能把自己穿進下屬鞋子的能力。這同樣也需要決斷並勇於承擔責任。但他們始終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中國人民覺得和他們產生共鳴真的 很難。在控製國內人民利益衝突的問題上,中國政府的努力是決定性的,暫且不提國外的。由於不厚的醜聞,領導班子的推遲移交,這個體係設計好了的套路是:有 任何重要決定舉措之前,避免責任變成了最重要的前提。(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但它就是這樣,這是真的。)
一個領導人必須放下這種至高無上的身段。當今“世界領導人”提供給世界的機會是去當美國人或者民主的,如果他們想的話,有時甚至是強迫。大英帝國提供的眾多事物之中,重要的是給了奴隸自由和一個合法的體係。羅馬人從埃及取走糧食在整個歐洲重新分配。
中 國讓世界不再提供機會給中國人,因為成為中 國人是件不可能的事。中國CCP也並非徹底拋棄了奴隸製度。它鼓勵自己的人民像奴隸一樣工作生產提供給西方公司他們所需要的貨物,以賺取外匯去填補經濟大 膨脹。(黨的宣言裏的保證,保證把外來奴隸主趕出中國,現在看來多麽諷刺)。同時,黨不知道一個合理合法的係統,你可以在他鼻子底下擺弄司法公正的天平。 (我曾在北京最高人民法院作為原告贏得了官司。但我的律師在路上收集材料時法官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官司的結果就顛倒了)。至於那些從非洲壓榨的資源,被 送到了中國。
世 界不願意在21世紀被中國領導還有一個重要 的原因。CCP本身,從它的開端,都是帶著強烈的反西洋列強的感情的。狂熱的愛國主義是它的基石之一。黨的宣傳部門用“百年屈辱”定義了從鴉片戰爭開始到 解放的那個階段。當時外國列強確實把豪取掠奪了一番當時羸弱的清朝。第二次世界大戰被稱為抗日戰爭。對於在公開場合詬病中國的人,對於頒發給中國學者的諾 貝爾獎,對於在公開場合和DLLM喝茶的人,被指責為“幹涉中國內政”和“強烈傷害中國人民感情”。中國人民被定期告知那些外國人曾對他們做了什麽,定期 感到屈辱,同時黨也保證會讓外國人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還 有另外一種劇本就是,一個由定期備受屈辱的 中國主宰的世界前景暗淡,但也揭示了中國主宰了世界和它的經濟。中國在未來幾年內發生動蕩的可能性日益增加,隨著房地產的崩潰,一切化為烏有。像所有大事 一樣,它發生的同樣會很突然。孫中山先生1911年的革命隨著一個爆炸事件開始。一些評論家說,這會是革命的開始,或者說是中國巨人的倒下。這些都有很好 的土壤根基。所有黨所做的一切試圖在短期內修複這些問題隻是讓事情更加糟糕了,長遠看來,也隻是放任房地產價格再次攀升。看看最近下調的利率,為了刺激國 內消費,而本身沒有什麽改變。黨出台了新的醫療保險體係,隻是因為沒錢了。錢呢?全投資在美國債務上了,又不能出售,還讓美元貶值,提升了人民幣價值但讓 出口貿易受損,關閉了不少工廠,讓工人失業,威脅到了社會穩定。
我希望這場劇變來臨的時候可以是和平的,黨不再會用攻打台灣菲律賓轉移公眾的視線。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這終會讓中國破紀錄式的經濟增長停下來,盡管它如今驅導著世界經濟,也是從拯救世界經濟衰退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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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暴力革命或者內部的動蕩的恐懼,大部分的暴力矛頭直指外國人,並不是我要離開中國的主要原因,盡管我並不否認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除了我所希望成為這個社會一部分的正當的人類渴望,不再被視為一個外來者,還有我可以在一個規範的環境下運營我的生意,不會再為了某天我的生意被奪走而擔驚受怕,不用為我的家庭所呼吸到的空氣和傷害我們身體的食物而過分憂慮,為什麽我必須離開中國,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於——我想給我的孩子們一些像樣的教育。
中 國內部底層的教育係統並不教育人,那兒隻是 一個測試中心。課程早已被設置好了如何通過。在中國農村,我們所生活了七年的地方,也存在一個選拔係統。考試中的成功提供了一個在大城市更好生活的通行 證。學校並不培養全麵發展,有社交能力,能自理更生,具有質疑精神的年輕人。他們隻培養出兩種人:贏家和輸家。贏家去大學研究商業。輸家回家種田或者那些 他們父母本不希望他們去呆的當地工廠。
還有一點,幾乎沒有體育和課外活動。一些運動型的孩子被選拔和送到特殊的學校去培養去贏得奧林匹克金牌。有音樂天賦的孩子們被埋進了溫室,那些所有存在於他們天賦中的熱情和快樂都被榨幹。(我妻子是後者之一)
這其中還有宣傳因素。我女兒上學的第一天被用來觀摩了一個大概叫做《中國人民在黨的帶領和人民解放軍的幫助下成功戰勝北川地震》。道德準則則由那些中國曆史上黨內神話般的英雄所提供,比如雷鋒,一個在他短暫一生中所做出的貢獻超出人類可能的無私士兵,他把這些事跡記錄在了日記上,在他去世的時候又被奇跡般的“發現”。(譯者注:這裏作者discovered用了引號,原諒我不厚道的笑了)
那些壓力讓孩子們變得病態,但從個人經驗來說,考試在95分一下就可以被認為失敗。考砸了就要被懲罰。包含了各種測試卷子的家庭作業,占滿了一周中的每一天。我見過很多孩子成群結隊的在周日的清晨六點去學校寫作業。節假日中他們還要參加課外輔導班,並且必須每天做他們本身的家庭作業長達幾小時以趕在下個學期開始前完成。我很多當地的朋友對這樣的教育體係像我一樣深惡痛絕,但他們沒有別的選擇。我是幸運的那個,我有。
一個選項是搬回一個中國的大都市然後送我們的孩子去昂貴的國際學校——其中沒有一所提供出國——但是我擔心的是人口問題和我不得不去找一個更好的工作,大致上就比如一些對外貿易,但這會讓我良心上過不去。
我很同情中國那些不能進入大城市中國際學校(這些學校本身也限定了他們能夠接受多少中國當地學生)孩子們,同時還有那些父母們供不起他們出國留學的孩子們,還有那些沒有資格進入受到黨組織特別優待的特殊學校的孩子們。中國並沒有這樣一條大道,能把孩子培養教育成領導人,發明家和革新者,但這恰恰才是教育的最終目的。黨組織不希望那些可以解決他們問題的自由思想者。他們仍然堅信他們自己能夠解決,盡管他們從未承認過存在問題。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腐敗問題是他們唯一公開承認的。因為明顯的已經不可能再去否認。
黨中也確實存在一些開明明智的,能明白必須做些什麽去避免危機發生的官員,我也見過一些。如果中國想要避免動蕩,那麽這些人在從內部改變黨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但他們麵臨的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了。
我也偶然遇見過幾百個全麵的睿智的具有現代國際事業的中國人,那些人也十分想要幫助他們的祖國去麵對這些會演變成為動蕩的問題,但他們得不到到機會。我為那些試圖請願的人感到深深的憂慮,就像我的同學和我在1989年在SOAS考試時為我中國朋友們安危擔心一樣。
我在微博上讀過一些艾老,陳盲人和LXB(譯者注:這麽翻應該都能明白)的消息,微博的審查程度不亞於TWITTER和FACEBOOK,一個發表一個什麽就能像病毒一樣傳播開的網站。我妻子從未聽過他們的名字直到她上了微博。審查者不可能全部刪的掉。(我的妻子開始讀微博的當天她告訴我她已經克服了和我離開中國遠走英國的障礙)那裏有成千上萬的中國人同樣關注著他們,也同樣有著不計其數的像他們一樣的中國人,邁著不大的步子用他們的方式讓中國變得更好。
終有一天,他們這樣的人會普遍存在。那時甚至有可能將會是一個變成中國人的好時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