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開了十個多小時的車,從美國南方終入到了加拿大境內,惴惴不安地辦理了移民登陸手續,冥冥中感覺這國家好像就是我最後的歸屬。
這是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剛從美國來到加拿大,一切都是那樣的迷茫,就像這夜一樣,沒錢,沒工作,沒朋友,也沒有地方住。什麽都是未知,唯一有的,就是心懷的夢想和希望。
在廉價的汽車旅館停下來,打開車門,伸出彎曲僵硬的雙腿,站起來,抖一抖滿身的風塵,抹一把疲憊的倦容,回頭看看心愛的破車,那是輛很老的Ford Escort, 裏麵裝滿了我的全部家當,滿滿地塞著,跟著我從一個國家來到另一個國家,殘破的車身,寫著風霜。懶得搬出來,打起精神,到前台定好房間,托著蹣跚的身體和行李,來到門口。
默默地打開門,房間裏彌漫著混雜煙味潮濕的氣息,顧不得報怨,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燈下昏暗的夜色,北美小鎮的夜晚就像現在的心境一樣,寧靜中帶著迷茫和彷徨,還有些傷感,卻時不時被過往轟隆的車輛打斷,更是增添了不安。累了,睡了。
一早在Downtown的破舊房地下室前約好房東,一個波蘭裔老太太,矮矮的。也許東歐冬天都很長很冷的原故,那裏的人到中年後都有著特有的圓圓胖胖的體形,走起來一晃一晃的,這老太太也不例外,可配上她慈祥友好的微笑,卻讓人感到異鄉初現的溫暖。她說她有好幾棟這樣的房子,靠出租為生,我說那您一定生活富裕悠閑,她笑笑說,No, money come and money gone,錢進錢出,也就是生活,特有的東歐英語。
租下這地下室,安頓好,總算在異鄉有一息生的地方了! 安穩地睡著午覺,初夏溫暖的斜陽,慢慢的,悄悄的,從那半高的地下室窗戶,照進這小小的,潮潮的空間,落在臉上,刺著睡眼。醒來,想著沒有著落的將來,百無聊賴地打開破桌上的電腦,那是一Windows 95操作係統的台式機。 鼠標就像心境一樣,漫無目的地滑動著,無意中打開Music Folder, 點開一首Default的歌,Edie Brickell在悠閑隨意地唱著“Good Times” 這首歌,You don't even have to try. It comes easy for you. The way you move is so appealing. It could make me cry……Good times, bad times, give me some of that. 她調皮無聊, 輕鬆有趣地唱著,瞅著街邊忙碌的,沮喪的,來來往往謀生的人們,似乎與她無關,在旁邊微笑的看著。。。。。。
是啊,財富就像那老太太說的,money come and money gone! 生活也像這歌唱的,good times, bad times, give me some of that. 人生就是旅程,你帶不走結果,卻可以享受這過程。好時光,壞時光,都給來點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