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永年與馬保國
2021-03-17 23:15:10 網易 https://www.163.com/dy/article/G5B0ES650521KGPB.html#post_comment_area
《原帖轉自世界日報》
關於鄭永年教授,相信大部分政治學圈子的人都聽說過。但是這位鄭教授近來又自稱經濟學家。此人到底是什麽研究領域的,他究竟有什麽學科建樹,好像又沒人搞得清楚。
前陣子,在下應邀去旁聽了一個論壇性質的會議,也就是那種大佬們侃侃而談,不講論文,隻有觀點的會。會上,這位據說近來剛剛空降到香港中文大學做院長的鄭教授,很是發了一番宏論。在下對鄭教授的大論有些疑惑,會上也沒敢質疑,隻等憋到會後,趨前一問。鄭教授的回答,就我看來可能是沒聽懂問題,竟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然而鄙人當時略不識相,居然還追著問他本人有沒有相關的著作可以參考。當時在場的一位工作人員,或者是其助理,立刻跳出來說:“(大意)我們鄭老師的著作很多很多,都是英文的,有幾十本專著。”言下之意,恐怕是我等土鱉不懂洋文,不要亂插嘴,讓一一退散了。罷了。當場閉嘴。
之後細想當時的情景,在下好像是不太識像。然而,對這位鄭教授的邏輯還是有許多不解之處,有些地方簡直和政治學乃至是普通人的常識相悖。既然不解,那就老老實實地自己找鄭教授的大作來研讀吧。鄙人之所以不先看鄭教授的書,主要是圖書館裏找不到。鄭教授的中文書在機場車站挺多的,那種想必也不是正經論述。但是,鄭教授的英文專著一時半會又貴又買不到,隻能從免費的論文開始看起。
在下高校文科窮教師一名,別的不行,找論文讀讀還是可以的。先上知網一搜:哇!362篇!果然和在下這種打了名字搜索結果隻有2、3頁的不一樣。來源期刊也五花八門,有《資源再生》、《農家之友》、《IT時代周刊》、《農業技術與裝備》,還有刊載在《北京警院學報》上的《淺析拐賣婦女兒童犯罪的特點》和《毛皮動物飼養》上的《提高湖羊羔皮品質初探》。看來,知網上和鄭永年同名同姓的人不少。不過這也不怕,先把搜索範圍縮小到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也就是C刊。按研究領域來說,鄭教授一般發的都應該是社會科學,而不是什麽湖羊或者太湖鵝,更不要說拐賣婦女兒童犯罪這類專業性較強的技術學科了。這就排除了其他領域與鄭教授同名同姓的學者。按照研究層次來說,隻要是學術文章,鄭教授總不至於去發C刊以下的小報雜誌,那就排除了《愛情婚姻家庭》這種。當然,鄭教授可能業餘涉獵情感心理研究,但是在下隻想拜讀鄭教授的學術期刊文章,至於其他閑情雅致、業餘愛好就暫時不看了。
搜索範圍一縮小,鄭教授的論文數量就立刻變少,而且領域也基本都變回政治學。在下把文章都一一下載,確認都是鄭永年教授的大作。總計21篇。鄭教授從86年開始刊登論文,其中89年到06年沒有C刊發表,有18年的空窗期,其餘時間基本上每1、2年都有些零星發表。近年,唯一的例外是2015年到2018年的一個小空窗。
從數量上說,鄭教授的C刊論文不多。21篇的總數,裏麵還能看出一點水分。第一個水分,是鄭教授八十年代在《讀書》上發的三篇小品文。《讀書》雜誌早期譯介性質的文章居多,在《讀書》上發表的文章算不算論文,在很多學校都爭議較大。尤其是八十年代的《讀書》,那些文章都沒有論文的樣子,更像是隨筆。第二個水分,像鄭教授發表在《人民論壇學術前沿》、《經濟導刊》上的文章,短短1、2頁,大部分學校都是當作通訊來處理。稍微自重一點的學者,一般都不會把這些當成著作。這樣算來,鄭教授在形式上屬於正式的中文論文的大概有15、16篇。
當然了,鄭永年教授除了早年在北京研究過馬列主義,以及最近回到深圳之外,他說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外度過的。所以我們不能遺漏了英文論文。英文論文其實比中文更簡單,上到JSTOR,基本上社科領域隻要JSTOR沒有的,質量也不會高到那裏去。JSTOR如果有收錄,應該都是正經論文。JSTOR的搜索結果,鄭教授的相關論文有48篇。不過呢,裏麵很多是隻有幾行字的書評或短評,過濾掉之後,期刊論文一共有10篇。10篇裏麵鄭教授是第一作者的一共8篇,這裏麵還有幾份影響因子低到0.3、0.4的雜誌,那應該也不能算有分量的刊物了。英文期刊裏,鄭教授發文章最多的是《Asian Survey》,一共有三篇。這個雜誌本身不錯,但是呢鄭教授所發文章水平明顯低於其它文章。
除此之外,鄭教授比較好的發表,還有一篇2009年發表在《The China Quarterly》上的《Women's Participation in Village Autonomy in China》(在下把它翻譯為《中國婦女在村莊自治中的參與》,大概是這個意思),但是鄭教授不是第一作者,從他的其他著作來看,他也對婦女問題沒有任何別的研究,除非我之前搜到的《愛情婚姻家庭》上的文章真是鄭教授本人所著。所以這篇文章究竟是他臨時跨界,還是人情掛名,就不得而知了。到是第一作者還寫過不少同一領域的論文,而鄭教授卻沒有出現在作者名單裏。
鄭教授自己的中英文論文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是20多篇。這個數量對鄙人所在的二流學校來講,要評個教授的話,加上一點年資應該還行。但是要躋身一流大學知名教授,乃至學界大咖,恐怕有點難度。鄭教授在基礎政治學理論上並無建樹,論文數量也不怎麽傲人,真不知是怎麽樣才有底氣揮斥方尊,怒罵中國知識分子的劣根性,整個時代的悲歌的。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鄭永年教授政治學論文裏麵更大的問題,是他的大部分文章壓根就不是正兒八經的“論文”。
不管是在下這種高校普通教師,還是博士生碩士生,發社科類文章的類型一般有兩種。頭一種,那是在理論上有所突破,這種算是難的,我們這些普通學人一輩子可能也沒機會。再有一種,就是用現實的例子或者數據,驗證現有的理論的。現如今從統計傳進來不少新鮮的數學工具,政治學科在這方麵有長足進展,鄙人所在的政治係年輕一點的教師們都還挺能折騰這套洋玩意的。當然了,許多論文是這兩個方向上的綜合體,在理論上稍微推進一點,把理論應用範圍稍微擴展一點,然後再驗證一下。
但是呢,鄭永年教授的大部分論文完全是另外的兩種形態:讀書筆記和形勢總述。說鄭永年教授文章是讀書筆記,最有代表性的莫過於他在八十年代《讀書》雜誌上寫的隨筆。當然了,那個年代能看到、看懂英文文章就很了不起了。當時全國人民求知若渴,隻要是有點譯介性質的文章都很受歡迎。但是,鄭教授進入21世紀後,還是在創作類似論文,實在不解。他在《當代亞太》雜誌上發表的《中國國家間關係的構建》一文,就是一篇王賡武著作讀書筆記。我不知道這位王教授是什麽來頭,可以獲得這種師娘式C刊發文舔狗待遇?從網上介紹來看,這位王先生是東南亞一位華人史學家,是鄭永年教授的上司。或許這就是鄭教授舔狗的理由。鄭教授還有幾片讀書筆記式的“論文”,比如他在2007年發表的《國際政治中的軟力量以及對中國軟力量的觀察》,大部分篇幅是約瑟夫奈和相關論著的筆記,再夾雜了一些聯想。當然了,鄭教授的中文文章在參考文獻和行文上有一些特別不規範的地方,幾乎要構成學術不道德了。這個放到後麵再說。
鄭教授的各種形勢總述“論文”就更明顯了。早些年高校教授還常被請去給領導上課,鄙人偶爾也會被拉去湊個數。那時我們寫的講課稿大部分都是這種綜述。領導們日理萬機,我們就越俎代庖地先介紹一下世界大勢如何如何,然後再用比較基本的政治學或者國際關係理論,為領導們整理幾個大致的框框出來。鄭教授的大作,比如他在2011年《外交評論》發表的《邊疆、地緣政治和中國的國際關係研究》就是個明顯不過的例子。隻是呢,我們沒有鄭教授聰明,再說這種稿子給領導講過了,再拿出去多少有點泄密的感覺,就沒想過拿去發表。鄭教授英文的論文裏,上麵提到的《Asian Survey》雜誌上就還有兩篇年度總結性質的《China in2011》和《China in2012》。平心而論,凡是看完這兩篇文章的人,都忍不住要問:“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讓這個雜誌放水放到如此不要臉的程度?”
除了這兩種之外,鄭教授的論文還有一種文體數量不多,也比較特殊,那就是大字報體。這種形態論文的精髓就是他2012年在《學術界》發表的《中國知識體係的缺失與建設問題》。鄙人總算也經曆過文革,對這個文體也算是熟悉。可能《學術界》的編輯比較年輕,對這種虛設一個批判假想對象,一邊用大棒槌打,一邊暗地裏吹捧自己的文風見得不多。鄭教授在這個文章裏虛構了一個所謂的“中國知識界”,然後硬是要借著批判這個“中國知識界”痛罵我們這些臭老九,順便吹噓一下自己才是有“知識體係”和“宏大的論述”的思想者與救世主。鄙人偶爾上微博,網上這麽幹的網友不少,然而大家也就是網上過一過鍵盤癮。像鄭教授這樣在學術刊物上,公開脫褲子手淫叫爽的還真沒見過。
鄭永年教授當一作的C刊和英文期刊文章,在下做了一個分類,大致可以看出鄭永年教授的學術軌跡。
值得注意的是,鄭教授所有可以歸於“學術論文”的文章(4篇)全部都發表於上世紀90年代。看來鄭教授做官太爽、做名人太爽,單單不做學問久矣。
前麵也說了,鄭永年教授論文裏的學術不規範之處相當明顯。可以拿他2009年發表的《國際發展格局中的中國模式》來舉個例子。在他這篇文章裏,鄭教授幾乎所有引用都是書,所有細節引用其他作者的書,都沒有給出章節號或頁碼。隻有引用自己的書的時候,才有章節號。如果我的研究生交給來這樣一篇論文,那我可以指責他沒讀書,拿些有的沒的糊弄老師。鄭教授這是糊弄誰呢?答案是,審稿人。
鄙人在上麵的分類中,把鄭教授這篇2009年的中文文章劃分為“讀書筆記”類型,原因就是這篇裏主要的一些分析其實來自於他1999年的兩篇英文論文。有些語句就是直接翻譯過來的。但是呢,鄭教授恰恰沒有引用他自己最關鍵的兩篇英文文章,引用的都是些大部頭、又沒有具體出處的書。很顯然,鄭永年教授自己也知道,自我重複的內容太多,拿掉了就作不成一篇“原創”論文,不拿掉又不好看,怎麽辦?刪引用!審稿人沒看到相關引用文獻,也沒像我這樣苦逼地下載鄭教授所有文章一一拜讀,自然想不到鄭教授十年之前的論文裏,其實已經有同樣的語句和內容了。順便說一下,這篇論文發表在《中國社會科學》上,是鄭永年教授為數不多的中文頂級發表,但是,這一輯《中國社會科學》是名為“全球視野下的中國道路”的特刊。可以想象一下,鄭教授當時拿到了約稿卻寫不出來新東西,又舍不得扔掉大好“機會”,隻能鋌而走險“偷雞”的複雜心態。此處省略幾萬字。
看完文章,鄭教授的書鄙人也就沒精力看了。而且,前一陣子還有不少流言,說他的書是花錢買的,或者剝削學生寫的。花錢買的可以理解,學術著作出版不易,我們有時候也要花一點出版費。但是,鄙人在機場無聊時也翻過幾頁鄭教授的中譯大作,無論如何都說不上是學術佳作。大量地花錢出版,又都是些口水書,隻能令人羨慕新、港兩地有錢了。至於說,剝削學生,那也可以理解。在下籍籍無名,參加各種會議的機會本來就不多,每年也能和鄭教授有幾個照麵。一年要寫好幾本書,還要在天上飛來飛去,不用幾個底層學術人,也說不過去嘛。當然了,學術上剝削也就算了,還要猥褻學生,那就有點過分了。
從政治學角度看,鄭永年教授根本就不是咖。鄭教授這幾十篇文章,能看的也就隻有上個世紀的4、5篇。可能那時候鄭永年教授自己還是個底層學術人,不敢造次。隻是,鄭教授善用了國內與國外、英文與中文圈對望的信息差。在國內,鄭教授挾洋自重,以海外中國專家自居,言必稱洋人、言必稱他在新加坡如何如何、在英美帝國主義如何如何,隻把在下這種土鱉嚇得不敢動彈。在英文世界,鄭教授立馬掉了個兒,對洋人挾中自重。寫書寫文章都是講國內情勢,他研究中國如何在行,仿佛隻有他懂中國。這點倒是前陣子的馬保國大師型神皆備。馬大師橫跨中英,教洋人打拳,一個閃電鞭把四五個洋人大漢掄得團團轉。好生了得。當然了,鄭永年教授畢竟是讀書人,比馬大師這種純粹行走江湖的還是高明一點的。至少他懂得在新加坡中文媒體撰寫中國專欄,一篇又一篇,指點江山,比記者還在行!
香港中文大學是可悲的,也是可恨的。愚以為,香港中文有這麽多政治學專家,不可能看不出鄭永年是個水貨這一事實。香港中文願意讓鄭永年教授來做它所謂什麽研究院的院長,無非是看中了鄭某人一流的忽悠能力。反正深圳有的是錢,鄭教授在深圳忽悠,有了好處香港中文要利益均沾,萬一有什麽事了又傷不到香港中文。退一萬步講,就算鄭永年教授教壞了學生、潛規則了下屬,那也都是大陸人。反正死別人不死自家囝仔,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