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吃貨生涯1:國內國外我吃過的蛤蜊蠣蟶蠔蚶蚌蚵蜆螺(改頭換麵重發帖,第二部分)

我以前介紹過,我愛丁二酸鈉的意思就是我是一個吃貨,但不是吃棒子麵、高粱米、紅薯、土豆、芋頭的吃貨。如果像現在的某些國家或者人民共和國的某一個時期,天天讓人吃這些東西,活著也太沒勁了。

好吃的,就是魚呀肉的。為什麽魚呀肉的好吃?因為他們含蛋白,而人需要蛋白,需要核酸。人就是通過尋找構成蛋白質和核酸的氨基酸和核苷酸來找到這些營養。對人類來說,單糖(葡萄糖、果糖)、雙糖(蔗糖、麥芽糖)、多糖(澱粉)和油脂是能源物質或儲能物質,但是光有他們尚不能構成人體必需的蛋白質和核酸。蛋白質是生命的本質嘛!

這就是為什麽人類進化到有味覺,知道什麽東西好吃。相關於蛋白質和核酸的好吃就是鮮,就像相關於糖的好吃是甜、相關於油脂好吃是香一樣。

那些東西有鮮味?

穀氨酸、天冬氨酸、苯丙氨酸、丙氨酸、甘氨酸和絡氨酸這6種氨基酸和其鈉鹽能使食物呈現出特殊的鮮味,學術上一般統稱其為呈味氨基酸。穀氨酸鈉(味精),次黃嘌呤核苷酸(肌苷酸)和鳥嘌呤核苷酸(鳥苷酸)就是常見的鮮味劑。

另一個鮮味劑就是丁二酸(琥珀酸)和其鈉鹽,傳統釀造的豆醬、醬油、黃酒的鮮味部分來自丁二酸鈉。

所以曆史上我們主要作為一個內陸國家(有幾個人能夠吃上海鮮?),發明醬油和豆醬的老祖宗就是聰明!

這個丁二酸鈉就是天然地存在於貝殼類海鮮裏。

所以,我-----“我愛丁二酸鈉”就特別喜歡貝殼類海鮮。

 

海虹(海紅、貽貝、青口、淡菜、海蜊子)

這是世界上最大眾化的貝殼海鮮。

我在沒有礁石的家鄉沒有見到過這種貝殼海生物,也可能86年冬天在大連星海公園(現在星海廣場)海灘的礁石上見過,但是沒有特別注意它們的存在。

我注意到它的存在是在歐洲留學的那個國家。在用來遊泳的海灘上,為了避免大浪的影響吧,隔上半公裏就有一道垂直於海岸線的人工石堤,是用石塊或水泥塊堆積起來的。在石頭表麵就密密麻麻長滿了這種海虹,雖然個頭都不大,也有人去摘下來一些拿回家。我在這個海灘邊上高層樓住過幾個月,也吃過這種自己采集的海鮮,味道還可以。後來在菜市場上注意到有這種海鮮,價格也不貴。相對於其它貝殼類海鮮,這種海鮮還是有一種怪怪的味道,再者就是就是海虹居然有足絲,這是它為什麽能夠固定在礁石甚至船底上麵。可是這讓人吃起來的時候有一些麻煩,必須把那個“繩子”拿掉,吃起來費事又讓人心情受影響。

這種海鮮,我一般一年吃三到四次吧。

 

說起來吃海虹,我有一段特殊經曆。

1994年秋,我去歐洲一個南部沿海城市開會。導師給每個人安排的房間居然是每個人住一個別墅。就是度假村裏每一個二層小樓,就獨立地住上下兩家。我那個美呀!

趁著沒有人時,晚上溜出去偷偷地摘草坪上長著的石榴樹上的大石榴,這種事情咱也是幹過的,這輩子,偷菜偷瓜偷果的事咱就幹過這一回。

這個住的地方離海邊隻有一二百米,隨時可以去遊泳,與北方不同,那個海水溫度真的是太高了,有23度以上吧。也不像北方大西洋裏的海浪那樣大,所以我美美地遊了很多次泳。水大約有1.5~2.5米深,平靜而又透明的海水下麵竟然躺著一些大家夥,很多很多。我一個猛子紮下去撈出來一看,這不就是海虹嗎,隻不過一個有半斤多重,比我原來從礁石上采的那些大幾十倍,長得圓鼓隆咚的,也沒有足絲。這到底能不能吃,幹脆說是不是活的呀?是不是由於死掉才從很遠處礁石上剝離下來的呀?我拿了撈出來的幾個帶著疑惑回到別墅,先用刀背敲開一個看了看聞了聞,好像是活的、至少是新鮮的,幹脆用鍋煮了一些,管他死活先嚐一嚐再說。等到海虹殼子受熱張大口,我從鍋裏撈出來一嚐,覺得那個鮮啊!幹脆就麵包生菜就吃了起來。覺得不過癮就又撈了一些回來,幹脆吃個飽。差不多吃七八個就能完全吃飽。

除了正兒八經地參加了一次晚宴(主餐是四成熟的牛排),我就這樣對付了兩頓晚飯。隻不過到現在還懷疑那裏的海虹能不能吃?

美國各大超市海鮮攤位上一般有這種海虹出售,這種貝殼海鮮的外殼是長型黑色的,當然了也有好幾種不同大小顏色的品種在出售,一般是用尼龍網盛著的一兜。清蒸是一種比較好的吃法。西班牙和墨西哥人一般用它做海鮮飯的主要材料。

 

牡蠣(海蠣子、蠣蝗、蠔、生蠔)

牡蠣應該是眾網友最熟悉的貝殼類海產品。

自1979年,從我家在海外的不遠不近的親屬們有來信以來,家裏就時不常念叨,他們何時回來呀,能給我們帶來什麽好東西或錢啊?為了這些“海外關係”,我們家人可在“文蛤”中吃了不少苦。

大人們這樣談,我甚至也有這樣的期盼、恨不得自己有個親爺爺、親叔叔在海外。妹妹因此開玩笑地對我說“咱們一家都快成了《我的叔叔於勒》裏的哪家子人了”。

那個年代,中國人的絕大多數有可能就是通過讀中學課本裏莫泊桑的《我的叔叔於勒》知道的牡蠣、可以生吃的牡蠣。這也是為什麽中國人北西南東的人都用牡蠣作為統稱,牡蠣是不是顯得比生蠔文雅些?

1986年初冬,我有機會到大連油脂化工廠出差,辦完事情後去尋找在大化所讀研究生的本科同學而不得(為此一直恨山東半島上一個叫龍口的城市,因為他去哪裏出差了。我去過威海、常跑青島,就是沒有去過龍口、蓬萊、煙台。下次開車去青島時半路上向北折去看看蓬萊閣),自己就去了星海公園,那時候星海公園還是屬於大連市區以外的待開發地帶。這是我第二次親近大海,第一次1985年晚夏在秦皇島北戴河用手摸過並嚐過海水。至於看到自己家鄉的海水,則是2005年10月份的事情。

估計這個初冬的傍晚的溫度也就在5度左右,可是我是那樣依戀地看著退潮中的大海,還發現有當地人拿著兜子籃子、拿著一個工具從礁石上撬著某種東西,我問那是什麽,大連人回答說那是牡蠣(蠣蝗),可以采回家涮火鍋吃。我想起來於勒叔叔給人撥開牡蠣生吃的課文,就在饞蟲子的唆使下幹了一件大事,用我那很貴的高腰棉皮鞋的後跟當工具,磕開牡蠣的上部分薄殼,然後再用手撥下長在礁石上的下半部殼,就不管形象不管衛生的喝吃起來。

那叫一個鮮啊!

那叫一個鹹啊!

那叫一個險啊!

那叫一個腥啊!

我至今為自己當年的饞勁兒感到羞辱!我也至今為自己當年的勇敢行動感到自豪,點個讚!

試想一下,如果我要沒當年的勇氣去吃牡蠣,我生吃牡蠣的時間記錄要推遲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一輩子。

就這樣,據說是我校我係(院)85年入學的78個研究生中第一件被穿的風衣,伴隨著一個無恥貪婪的身形,在瑟瑟北風中飄灑在星海公園的海灘裏,即後來97年豎起來世界第一大華表今年又被拆除的地方。

我就這樣用大皮靴後跟做工具吃著生蠔,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反正天已經黑的快看不見海灘、看不見礁石上的牡蠣時我才罷腳罷手罷嘴。幸運的是,我吃過生蠔以後的幾天內也沒有見肚子裏有啥異常反應,那時候還不知道有吃海鮮過敏這回事兒。看來是鮮味險中求啊!

去大連時是從塘沽坐一晚上客輪過去,回來則是坐火車,還回了一次家,順便把從星海公園采回的一大兜海菠菜(裙帶菜?一根根帶鋸齒似的邊緣。這是那天晚上在大化所住招待所時,同屋的中科院沈陽分院的一個副處長告訴我的),帶回家與全家人共享,而且把自己用大皮靴吃牡蠣的故事告訴家人。這給媽媽增加了一個笑料,媽媽幾年後還幾次以此逗我。

 

再以後見牡蠣有紐約唐人街和一般美國超市成罐裝的去殼後的牡蠣、裏斯本98年世界博覽會期間法國展覽館內有攤位出售生蠔,我也忘記了他們是否用的是於勒叔叔樣式的行頭。

 

大紐約地區的牡蠣個頭太大,一個個跟羊舌頭似的,簡直成了精。但是恕我直言,的確不太好吃。

後來我有機會去弗吉尼亞的NASA Wallops Flight Facility做項目,住在Chincoteague島上,那裏的牡蠣美極了。特點是人工養殖的、近似圓形的殼、個頭也比較小,沒有任何異味,無論是烤著還是蒸著吃,還是煮方便麵時放一些,都是味道好極了!

千禧年以後,回老家時居然吃到了正宗的家鄉牡蠣。是在同學開的飯店裏麵吃的烤牡蠣,個頭和紐約的差不多,但是味道和Chincoteague的一樣。我差不多每次回家都要吃一些,甚至把媽媽都帶動的吃開了蠣蝗。

記得在上高中時,影影綽綽聽同學說我縣海岸線之外有一座蠣蝗山,我認為是瞎扯淡,我們縣在垃圾堆成山之前,最高的山峰也不超過5米(15英尺)。可是這個蠣蝗山是真的,是海裏麵的一大塊灘塗,退大潮時就會露出來。所謂的蠣蝗山,就是新牡蠣生長在老牡蠣或者牡蠣殼什麽的上麵,擠擠查查的,在海泥裏麵就儼然是座山了。幾十年下來,這座山上的牡蠣都沒有被采絕,這也是個奇跡。

我見過在縣城菜市場買的本地蠣蝗山牡蠣,特點就是看起來外殼上都是細泥膠泥,可是便宜的很,3斤才10塊錢。不過那種用袋子裝起來的牡蠣肉加有海水的則要15元一袋,看起來沒有多少東西在裏麵。如果我買帶殼的牡蠣回家,媽媽肯定抱怨,太難把外殼上的那些泥弄掉了。

據在北加州的朋友講,美國西海岸的牡蠣也很多、並且個頭也很大,他們經常去采些吃。但是政府有規定,采牡蠣必須把殼留下,上殼和下殼都要留在當地海灘上,不允許帶回家。這樣做的目的是讓新牡蠣繼續在殼上麵繁殖生長。

美國的牡蠣資源豐富嗎?答案是豐富。中國的牡蠣資源豐富嗎?相對中國人的人口,牡蠣的絕對資源和相對資源都不豐富。中國有類似這樣的法規嗎,沒有;如果有這樣的法規,會有人遵從嗎?這個問題我不給答案。要不碰上網上愛國者,我吃不著牡蠣還弄一身腥就不值了。

牡蠣除了蒸和烤,另一個好吃的菜是做牡蠣豆腐湯,可是必須用傳統方法生產的那種豆腐,華人超市買的那種豆腐不上檔次。隻有在紐約下城華埠堅尼路附近的一個廣東鄉下老頭兒賣的那種鹵水點的豆腐才最適合做牡蠣豆腐湯,要帶有一點兒苦澀的鎂離子味道。

 

牡蠣,含有豐富的鋅離子、是與蛋白質結合的有機鋅離子,鋅離子對保持男性的生育機能、保持男性的陽剛之氣有特殊貢獻。所以每一個家庭,都要適當地吃一些牡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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