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仕揚blog】「唔賭唔知時運高！」股市炒手自白：理想與現實 真正的ibanker怎麼工作 (05:09)
股 市大上大落，每天拖著疲倦的身軀下班。有時不禁會想，其實「炒房」員工每天工作實在無聊，炒炒賣賣究竟可以帶來甚麼價值？又或對社會帶來甚麼貢獻？我明 白，拿著投資銀行的薪水花紅，一早就應該放下對所謂意義的追求，投身最資本主義的範疇卻希冀有著柏拉圖式的靈魂生活？別再無病呻吟吧！然而，在心底的最深 處，總想著有兩全其美的方法，曾經認為，Corp Fin企業金融部門，應該是最貼近理想與現實的平衡。
說是曾經，自然是因為以前的不了解，當略作認識後，心態、想法亦因而改變。對我來說，ibanker這稱謂是 神聖的，稱呼在「炒房」內炒賣的人為ibanker，本身已是一種褻瀆，我一向隻會叫自己為在ibank工作的人。隻有像「紅籌之父」梁伯韜一類長袖善 舞、翻手為雲的投資銀行家，幫助公司收購、合併、上市配股集資，才能被稱為ibanker。對比之下，就在我座位附近，當指數大幅上落就破口大罵、當花紅 不似預期就粗口橫飛的的交易員某某，他能被稱為ibanker嗎？他有ibanker的格嗎？（請往下繼續閱讀本文）
成 功的炒賣雖然可以賺錢，但隻是數字上的增值，不是價值上的增值。有效的收購、合併能帶來協同效應，企業上市集資更可為公司帶來更多額外資金，用作擴充業務 及拓展營運，這是可計算入GDP的價值，這是可歸類為對經濟的貢獻。要「炒房」帶來相同的經濟貢獻？除非如某教授般的計算，將恒指升跌也計入GDP 吧！Corp Fin ibanker收入不菲，有deal時花紅吸引，而且工作「理論上」有利經濟發展，「在想像中」滿足到現實層及理想層，這是「炒房」望塵莫及的。先戴頭 盔，Corp Fin這範疇我不熟悉，點點滴滴都是靠從事相關工作的同事、舊同事、舊同學累積回來，雖然聽得多勉強也可搭上一兩句咀，但卻不保證流程全然正確，免得行家 見笑。
向交易所遞交A1，即上市申請表格前的半個月，是Corp Fin IPO Team的衝刺期。中環會德豐大廈內的某幾間Printer，可能會有一群群睡眼惺忪、衣衫襤褸的ibanker、lawyer和accountant， 正在為手上這隻即將上市的企業廢寢忘食。甚麼是Printer？直接翻譯Printer的意思是印刷商，套入IPO的處境就是印刷招股書的地方，不過請別 將Printer想像為油墨滿布的印刷工廠。事實上，Printer是匯聚企業管理層以及參與上市工程的所有professional parties，合力為招股文件努力的所在。Printer一方麵確保文件上的資料正確，同時在保密的原則下，務求將上市申請在死線前遞交到交易所，另外 亦會提供翻譯及排版等服務。
Printer是福地，也是地獄。Printer充滿著各式各樣的零食，還有雪櫃內不同口味的Häagen- Dazs取之不盡，專為忙碌的professional parties而設。一日三餐可以claim客，整個「忙到甩轆」的Printer Session，可以吃遍整個中環的南北美點、歐美佳餚。然而地獄的是，ibanker作為整個上市的牽頭方，有責任監控著整個項目的進度。說實 話，ibanker在Printer Session內的工作量，或許比不上核對營運數據的會計師，也比不上斟酌字眼撰寫招股書的律師，但ibanker在入表前要確保文件 substantially completed，而且一旦sign off，就要負上法律責任，一旦出了甚麼問題，交易所追究、質詢的首個對象，必定是負責保薦的投行，這是「食得鹹魚抵得渴」而必須背負的重擔。
投 行在Printer Session內，擔當的是作為檢閱文件及監控進度的一方，但還原基本步，為甚麼會有這隻IPO？IPO律師及會計師為甚麼有工開？當然就是因為投行 pitch到這個客才有這單deal！「有deal有飯開，無deal無飯開」，sponsor競爭激烈，上市有甚麼好處？投行能夠提供甚麼服務？你有甚 麼勝得過別人的地方？一千幾百間投行，為甚麼要選擇你？你憑甚麼說我的公司市值這麼少？為甚麼我的公司隻能集資這麼少資金？公司的利潤從今以後要分給股 東？這些都是有deal前ibanker需要解答client的問題，但這隻是前期工作。當交易所hearing批準你上市，「賣飛」才是戲肉！
一 間企業上市的sponsor可能有幾個，但Bookrunners卻可能有更多，他們的工作就是替這隻新股「賣飛」。有時財經新聞會報道某新股認購超額幾 多倍又或者認購不足，但這些公開發售部分在回撥機製啟動前，通常隻佔一成，而其餘九成都屬於國際配售部分，Bookrunners就需要替這些股份尋找有 興趣、有實力的投資者，而若果「賣飛」不成，作為包銷商的投行就需要「硬食」。即使上市後，新股破發，公司管理層一定不會給ibanker好麵色看，如何 在穩定價格機製下「護盤」，就更考驗投行的功力。（請往下繼續閱讀本文）
說 到這裡，甚麼理想、甚麼為經濟帶來貢獻等，或許已經一一拋諸腦後，反之是如車衣女工般，倒模般幫助一間間公司上市、集資、「cap水」、「散水」，有謂 「唔賭唔知時運高」，有些公司營運開始稍具規模，甚至未有規模就急急上市，未必是大股東不自量力，而是ibanker扭盡六壬勸他們啟動上市，這樣就可以 又多一隻deal，至於交易所批不批？未試過又怎知一定不批？最受苦的隻是一眾看到一盤「爛數」的會計師。
題外話說多幾句，ibanker 有ibanker的格，他們也有堅持，特別是地位方麵。正如上文所說，Sponsor或Bookrunner都可能有好幾個，誰排先誰殿後被視為地位的彰 顯，ibanker們可以為此「爭崩頭」。有些投行覺得自己是歐資、美資大行，其他投行隻配靠邊站，便會力求在招股書上排在最左邊；有些投行覺得這單 deal是我主力找回來，應該獨佔鰲頭；也有些投行覺得自己「賣飛」賣得比其他包銷商好，理應靠在最左邊。看看剛剛六月上市的三生製藥(1530)招股 書，Sponsor的logo排列方法是中信、Goldman、大摩，Coordinator 卻變成大摩、Goldman、中信，到Bookrunner又變成大摩、中信、Goldman。想必在排版之時，這三間大行必定經過一番龍爭虎鬥。
由理想層回歸現實層，其實「炒房」也好，Corp Fin也好，業務雖然有別，但其實本質上也無甚分別，賺錢至上是唯一的金科玉律；不過「炒房」收市埋數後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相比要捱更抵夜的Corp Fin，似乎又不應太自怨自艾了。
羅仕揚Louis Law——Trading Floor說故事
?任職令人稱羨的歐資投資銀行，見盡金融界內大大小小的光怪陸離事，卻自稱隻是塵世中一個迷途小書僮，隻想切切實實地說一個又一個Trading Floor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