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喪心病狂,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克製忍讓。
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顛倒黑白,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公正坦率。 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包庇凶手,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愧對炮友。 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掩蓋真相,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透明開放。 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生活腐化,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艱苦樸素。 你一直問,他們何以如此的驕橫傲慢,他們卻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的姿態低下。 你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們也覺得自己很委屈,他們認為,在清政府的統治下,老百姓連電視機都看不上,現在電視機已經走進了千家萬戶,這是多大的進步。
他們認為,總體來說,這次的救援是成功的,及時的。調度合理,統籌規範,善後滿意。唯一的遺憾是在輿論上有點失控,他們覺得這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輿論不歸我們管。 他們認為,從大的來說,我們舉辦了奧運會,我們取消了農業稅,這些你們不讚美,老是抓住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這是什麽居心。我們本可以在政治上比朝鮮更緊,在經濟上比蘇丹更窮,在治國上比紅色高棉更狠,因為我們擁有比他們更多的軍隊,但是我們沒有那麽做,你們不感恩,卻要我們謝罪,我們覺得很委屈。這個社會裏,有產者,無產者,有權者,無權者,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委屈。一個所有人都覺得委屈的國家,各個階層都已經互相脫節了,這個龐大的國家各種組成的部分依靠慣性各顧各 國家為什麽不進步,是因為他們中的很多人一直在用毛澤東斯大林時代的他們來衡量自己,所以他們永遠覺得自己太委屈了,太開明了,太公正了,太仁慈了,太低姿態了,太不容易了。他們將科技裹著時代向前走的步伐當成了自己主動開放的幻象,於是你越批評他,他越渴望極權,你越搞毛他,他越懷念毛。 有一個國家機器朋友對我說,你們就是不知足,你這樣的文人,要是擱在四十年前,你就被槍斃了,你說這個時代,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 我說,你們就是不知足,你這樣的觀點,要是擱在九十年前,早就被人笑死了,你說這個時代,他到底是進步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