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哀傷吟遊·雜集篇之二》
拉斐爾前派自然離不開女性的參與。早期兄弟會的青年畫家經常在街上店裏找漂亮的女子(stunners:羅塞蒂發明了這個詞)做模特,其中有安妮,麗茲和後來的珍,阿麗莎。她們都出生貧寒。麗茲和珍隨後會接受美術訓練,獨立創作。艾芙琳·德·摩根(Evelyn de Morgan)生長在富裕的家庭。她從小熱愛藝術,曾經寫道,生命是短暫的,藝術卻是永恒的。德·摩根接受良好的古典主義藝術訓練。因為出於對波提切利的喜愛,德·摩根在繪畫上和伯恩-瓊斯也是一脈風格。這幅1877年的《納克索斯的阿裏阿德涅》是她早期第一批出展的作品之一。畫裏,阿裏阿德涅一覺醒來,得知忒修斯不辭而別後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和孤獨。德·摩根的繪畫大多以神話傳奇,宗教故事為題材來表達靈魂深處的感觸。
追隨伯恩-瓊斯的還有亨利·霍利迪(Henry Holiday)。霍利迪和伯恩-瓊斯的關係很親密,經常在他的畫室學習。霍利迪的繪畫生涯和伯恩-瓊斯也相近,涉及油畫,水彩畫,和鑲嵌玻璃彩畫。後來他甚至有自己的藝術裝飾生意。在倫敦的藝術圈裏,霍利迪結識了拉斐爾前派的精神領袖羅塞蒂。羅塞蒂偏好但丁的故事題材,並將但丁的詩集《新生》翻譯成英語,但是他從沒有去過但丁的故鄉佛羅倫薩。1883年,也是羅塞蒂去世的第二年,霍利迪第二次來到佛羅倫薩,畫下了這幅《但丁和貝特麗絲》。但丁駐步聖三一橋橋頭,深情看著款款而來的貝特麗絲。這是《新生》裏記錄的兩人第二次互有言語交流的相遇。畫裏貝特麗絲形容端重。而她身旁紅衣女友表現誇張。背景是著名的韋奇奧橋,現在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八年後貝特麗絲病逝,像花一樣凋零。幾百年來,聖三一橋幾度摧毀又幾度修建。霍利迪看到的不再是但丁時的橋了。
約翰·柯裏爾(John Collier)出生於英國的上流社會家庭。他曾先後娶了赫胥黎的兩位女兒為妻。赫胥黎自稱是達爾文的鬥犬,積極捍衛進化論。因為當時英國的法律不準男子和亡妻的姐妹結婚,柯裏爾和病故前妻的妹妹隻能跑到國外成婚。這種經曆和亨特極其相似。他的這幅《戈黛娃夫人》鮮豔奪目,極具拉斐爾前派特征,又有奇特神秘的象征意味。相傳在中世紀的英國考文垂,市民賦稅太重。領主夫人戈黛娃向丈夫要求減稅。惱怒的伯爵發言道,如果戈黛娃裸身騎馬走遍全城,他就答應她的請求。戈黛娃接受這個挑戰。她褪去衣服,用長發遮住身體,騎馬遊街。市民知道她的好意,都關閉店舍回避。隻有一個小裁縫湯姆忍不住,透過窗戶洞偷看。他後來眼瞎了。偷窺者(Peeping Tom)的名稱由此而來。伯爵兌現他的誓言,考文垂從此免稅。從博弈上看,伯爵沒有考慮利害的對衝,結果陪了夫人又折兵。柯裏爾的這幅畫裏有一種神秘的憂鬱感,現在收藏在考文垂的博物館裏。也許是出於這個故事,比利時的公司出品與戈黛娃(Godiva)同名的巧克力。這是一個祥瑞的名字,意思是上帝的禮物。
亞瑟·休斯的一個侄子愛德華·羅伯特·休斯(Edward Robert Hughes)也是一名畫家。小休斯學畫時正值拉斐爾前派複興,並走向唯美主義。這些給予小休斯根深地固的影響。在亨特年邁眼花時候,小休斯幫助他完成了他兩幅著名的畫作,《世界之光》的大型版本和《夏洛特女子》。小休斯擅長水彩畫。這幅畫於1906年的色彩清亮的《守夜的女戰神》是他成熟時期的作品。沐浴在月光下的女戰神卸去戎裝,顯得如此柔美。大概在同個時間,亨特出版了一本類自傳,講述到拉斐爾前派的曆史。也許拉斐爾前派繪畫還在前行,我們不妨在這裏劃個句號。
寫於2018年8月23日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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