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一位本來很健康年輕的美女去世了,卵巢癌。按她的遺願,骨灰撒在了Yosemite 的一條她喜歡的trail 上。我跟她隻是認識,並不是很近的朋友,可是卻隱隱總是難過。
她是台灣人,老公香港人,這夫妻倆是唯一當地台灣人混在我們大陸人party 的。我們共同經曆過30幾歲local“ 台灣和大陸之戰”,這中央穀“台海戰役”以前一年發生一次,源於到底國際節打台灣旗還是五星紅旗,大陸的老粉紅代表們執意施壓city 主辦單位打五星紅旗,不許台灣打青天白日旗。我當時是屬於站大陸這邊,我雖說在這方麵比較包容,認為其實台灣的政府原本就是一個獨立的政府,台灣的組織有經費每年必須折騰一下打青天白日旗,那就打唄,反正其實老美也對台灣和中國糊裏糊塗的,特別是我們鄉下地方,也沒有誰認得五星紅旗和青天白日。但是台灣那邊組織有幾個很激進的女人,激進得讓人討厭,所以我才站台了老粉紅這邊。
因為這“台海戰役”每年上演,所以當地台灣人不跟我們大陸人多囉嗦。唯獨這家台灣人每次我們的party 都參加。她是個容貌很清秀的女人,皮膚特別好,疫情之前我遇見她,她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雖說也是奔五的年紀。大陸人的party 上,總也是有幾個人愛高談闊論政治的,當談到有些台灣問題,她聽見也就是雲淡風輕一笑,並不符合什麽,也不反對什麽。可以說,她是一位討人喜歡的女人吧,在我們大陸女人嘰嘰喳喳,雄心勃勃要壓倒台灣的時候,她顯得那樣大度寬容,榮辱不驚。
唉,我對她的記憶也就是停留在她清秀的外表和溫柔的性格裏麵,並沒有什麽更深的了解。我實在是不能想象這樣一位與世無爭的人,卻被命運這樣安排。據說她確診以後就和大家斷絕了一切的來往,她不想大家看見她憔悴的模樣。也好,她就這樣,留在我們印象中的是永遠的白皙清秀,溫婉動人。
選擇歸屬於Yosemite 也是不同於一般人,可以想象,當骨灰飛揚,就這樣化為風,化為土,化為雨,與Yosemite 同在。而她曾經的音容笑貌,與我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