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城的三個小公主的故事(下)

 

 

 

文學城的三個小公主的故事(下

當老巫婆回到文學城的茶軒時,看到的情景簡直讓她心花都怒放了。那些花都是大毒草,釀成的蜜都是酸、苦、馬勒的味道。原來,因為喜歡立的粉絲都被老巫婆和反立大軍嚇的不敢說話了,很多沒良心的粉絲甚至都逃跑了。現在,茶軒被反立大軍霸占。他們有的蹲在椅子上,有的坐在桌子上,正在吵吵嚷嚷逼迫茶軒的為人父版主,要為人父版主做檢討,還要把立趕出文學城。為版主聽得直撓頭,最後忽然看見影雲走進茶軒,連忙說,我們這裏也有像影雲這樣喜歡立的文字的網友,還有很多對立的文字喜歡的著迷的網友嘛,所以,不能把立趕出文學城啊。

可就在這時老巫婆開口大聲說:我過去是中了這個可惡的立的魔法!接著,她就狼狼的說道:

“藝術與詩歌是個人的,也是人深深地走向神或魔的線路,它們永遠都是孤獨和小眾的,甚至是個人的探求,與芸芸眾生的煙火氣格格不入,詩人不要希冀自己的作品成為大眾的喜聞樂見,成為點擊率最高的網紅,一但陷入要做網紅的陷阱,就毀了詩也毀了純淨的寡淡本性。這也是我對立現象魅影的看法。”

這下為版主可徹底暈了。

他張口結舌看著影雲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對頭,這個影雲不像過去的小影雲,過去的小影雲不化妝,可這個影雲濃妝豔抹,妖裏妖氣的,但是,影雲化妝也是無可非議的嘛。這個影雲的樣子她的的確確就是影雲啊。可見,樣子很多時候是不可靠的。為人父版主撓著頭皮搞不清是怎麽一回事兒。難道這個立真的會施魔法?這時老巫婆已經扯著嗓子高喊:“先把立趕出文學城,然後我們吃全驢宴!”那聲音都是撕裂的,根本不是過去小公主們朗讀立的文章時的美妙好聽的聲音。可是,反立大軍根本不理會。因為,他們個個都是破鑼嗓子。

可是,一時間文學城已經是陰雲密布,妖風亂舞。一看情況不好,立連夜就逃出了文學城,走進了茫茫無涯的黑森林。立知道不鬥爭到底而逃跑是非常可笑的。但是,逃跑和叛變比還是更崇高一些的,或者被一群大傻瓜拍那更傻。立知道反立大軍是不可戰勝的。他們是非常凶狠的。所以,和被他們抓住給燒烤了,或者把屁股坐在削的尖尖的木杆上比起來,逃跑還是值得的。反正,立想到這裏眼圈都紅了,已經沒有粉絲了。就像流行世界各地的諺語說的那樣,危險來臨還不快跑,那是你傻呀。

但是,實際上,隻有真正的聰明的人才會犯傻。老驢這時也不傻了。他已經看到外麵的風太大了,他沒有逃跑,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在院子裏轉圈而跑不出去了。所以,他隻是在經過大門時趕快關緊了門,並且用巨大的思想的磨盤抵住大門。然後,他坐在房中,他想必要的時候就應該逃跑,但是怎麽能跑出這個大門。對於驢來說,走出一扇門是一件荒誕的事情。於是,老驢用手巾裹住了腦袋,又開始默默地邊吃蠟燭邊回憶起那些美好而且越回憶越不可思議甚至有些賣弄般美好的往事了。

立在路上忽然仰麵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想好了,現在一個粉絲也沒有了。好人靠不住啊。因為,好人們都不團結,當黑暗來臨,他們都保持沉默,直到每個人都被黑暗吞噬。

走出你的生活總是要有代價的,也總是會有意外的收獲的,因為,總是值得的。因為,我們都有一死,而隻有一次生命。黑森林裏有許多可怕的事情,也有許多神奇的意想不到的驚奇。這裏既有凶險邪惡,也有一些奇美的景色,有許多妖魔和野獸,也有許多神仙和精靈。總之,立在這裏漫遊風吹雨淋,沒有什麽吃的,但吃了很多苦,經曆了許多磨難,他越走越深。但他仍然繼續走著,因為他的腦子裏一直響著小公主們美妙的聲音,他仿佛是在跟隨著這些聲音漫遊。那些美好的聲音就是一種救贖,是陀螺,是啟明星。所以,當你的心裏響起這樣的聲音時,你就有救啦。說出那些美麗的詞語是美麗的。

後來,他就來到了一條美麗的河邊,這條河美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這河水,感覺這裏像是幻境,一條幻覺之河。因為,他也見過了不少世麵,可還從來沒有有這麽美麗的一條河。

這是真實的嗎?了解事情是否是真實的,有時是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有時是最不重要的。世界上會有這麽美麗的一條河嗎?這就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是一定要搞清楚的。因為它是關於真理、善和美的一個問題,我們必須要用最嚴肅的態度認真對待。於是,立低下頭就想去拾起地上的一根很尖的小樹枝。他要用樹枝捅瞎自己的雙眼,以此來鑒別真偽。如果捅瞎了眼睛再看這條河,仍然能看見這條河的美麗,那麽這條河的美麗就是真實的;而如果眼睛瞎了以後看不見這條河水的美麗,就說明過去看見的那河水的美麗隻不過是幻想。當然啦,看不見也可能是因為眼睛瞎了。因為,這麽美麗的一條河就明明白白的在那裏,而一個人竟然看不見,我看那他可真是眼瞎了。這樣的思想實驗,在過去老驢是經常進行的。每次捅瞎了自己的眼睛後,他都發現看見的東西和沒有桶瞎眼睛時看見的完全。這樣,他終於相信了自己的眼睛是白長了。總之,關於看的問題是非常玄妙的。過去立一直在努力的思考這個問題。比如,有一次在茶軒裏他聽到一個瞎子和一個聾子在聊天。那個聾子說:“最近我聽說呀,咱們茶軒又要搞階級鬥爭啦!我們可該怎麽站隊呀?”瞎子聽了就回答說:“讓我想想看。”聽到這裏,立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但他馬上又想為什麽不說讓我聽聽我的想法,不說“聽想想”“想想聽”,而是要看?看自己的想法,看見人家的心思?想到這裏,立不禁一拍桌子,又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現在就在立彎下腰去要拾地上的那根小樹杈時,他忽然看見那根樹杈變成了一根,兩根,三根,三根,兩根,一根,三根,兩根,一根,並且許多樹枝懸浮在空中晃來晃去,他不知道要去拾哪一根,難道是看見了幻象?立也晃了起來,還沒有看清他的想法,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並且那時他就一頭栽倒在地上在他昏了過去的時候他昏了過去。這是因為立已經又累又餓,所以他一低頭,就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並且就昏了過去。

我是立。在寫這個童話。總有不懂文學,可能不懂任何事情的網友抱怨立的文字羅嗦,那麽,這裏立就用他的文字告訴他們,讓他們明白他們有多可笑。

等到立醒來時,文學城裏的國企私有化都過時啦,現在又時興起了國企,公私合營和國有化啦。但立卻看見一位神仙妹妹正在他的眼前。神仙妹妹美麗如天仙,純真,甘甜,絕塵超俗。神仙妹妹看到立睜開了眼,看見一個神仙妹妹正對著自己微笑。“時夜將午,忽飄異香酷烈,漸布於庭際。俄有輜軿自空而降,畫輪軋軋,直湊簷楹。見一仙姝,侍從華麗,玉佩敲磬,羅裙曳雲,體欺皓雪之容光,臉奪芙蕖之豔冶。正容斂衽而揖陟曰:‘某籍本上仙,滴居下界,或遊人間五嶽,或止海麵三峰。月到瑤階,愁莫聽其風管;蟲吟粉壁,恨不寐於鴛多。燕浪語而徘徊,鸞虛歌而縹緲。寶瑟休泛,虯觥懶斟。紅杏豔枝,激含於綺殿;碧桃芳萼,引凝睇於瓊樓。既厭曉妝,漸融春思。伏見郎君坤儀浚潔,襟量端明,學聚流螢,文含隱豹。所以慕其真樸,愛以孤標,特謁光容,願持箕帚,又不知郎君雅旨如何?’”

立使勁閉閉眼,又睜開,看見神仙妹妹遞給了他一杯清澈的河水,那是天界的甘露啊。但立突然想會不會是神仙的乳汁。立於是立刻接過來一口喝了下去,但突然感覺到還沒有品出滋味。然後,看見神仙妹妹怎麽正笑著手中拿著空杯子隻在搖晃,然後杯子中就又盛滿了一杯清水,在陽光中立已經恢複了生機,看清是一杯清水,神仙妹妹把水又送給到了立的手裏,立喝下後,站起來揉揉眼睛,問神仙妹妹是誰?如何稱呼?家在哪裏?那時,神仙妹妹指著身後的那條河水說她是河中的水仙。立又問該如何稱呼神仙妹妹?神仙妹妹對立說她丹兒。於是立就拍著手大叫:丹兒,丹兒。結果站立不穩,仰麵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向前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向左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向右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像右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向前顛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又向左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又向前跌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心中的話語卡在了喉嚨,神仙妹妹連忙把立扶了起來,拍他的胸口,立才又恢複了呼吸,但神仙妹妹一鬆手,立卻又仰麵跌倒。

立就這樣不停地跌倒,後來丹兒微笑著伸手突然給了立兩個重重的大耳光,立這才站穩清醒了過來。他湊近跟前仰頭端詳神仙妹妹的麵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於是他又退後幾步,揪揪自己的頭發,敲打自己的腦袋,仍然不能確定這不是夢,然後他又要去拾地上的那根尖尖的樹枝去戳自己的眼睛,但被丹兒一把拉了回來。

那天,神仙妹妹聽到就笑出了聲,結果手一鬆,立又仰麵跌倒。立當時對神仙妹妹說了一句什麽樣的話是一個謎,因為立從來沒有在童話裏寫出來,所以誰也不知道。但也可能是立在寫作中故弄玄虛。我是立。我在寫這篇漫長的童話。後來,丹兒給了立一塊麵包和一根樹枝,又指著河對岸的一條小路,告訴他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會走到一座小木屋前,在快到小木屋時,會有一隻凶猛的獅子擋住去路,他要把麵包扔給獅子,然後就可以走過去了,來到屋門口時,地上會有許多毒蛇,他要用這根樹枝敲打地麵,毒蛇就會逃跑,然後他就可以走進木屋,他會看到被老巫婆施了魔法的在沉睡的小公主影雲,他要用淚水把小公主臉上的咒語擦幹淨,小公主的魔法就解除了,然後他倆要帶上魚缸和鳥籠回到文學城,用小樹枝敲打老巫婆,老巫婆就會變成一隻蟾蜍,但長著老巫婆的臉。這時,小魚和曉月的咒語也就解除了。

所以,立就拿著麵包和小樹枝依依不舍的告別了丹兒上路了。臨走前,神仙妹妹看到了立看麵包的眼神,那時立拿著麵包舉在眼前,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塊神奇的麵包,嘴角漸漸溢出口水,丹兒叫他他都聽不見,丹兒看見口水從立的嘴角滴到胸前,於是再三叮囑立千萬不可吃這塊麵包,哪怕是一小口,因為,吃了這塊麵包就會變得貪吃無厭,越吃越餓,永遠不會滿足。丹兒關切的注視著立的眼睛,她又給打了他兩幾耳光才讓他清醒過來。她給立再喝了一大杯天界的仙河水,這樣立就是走到天邊掉進太平洋裏也不會餓啦。

路上立先跑到一顆小樹前尿了長長的一泡尿,他想太可惜了,不過又想現在他尿的可都是仙水啦。然後,才拿著神仙妹妹給他的那塊沒有發酵的餅和樹枝輕快的上路了。他想這塊餅好神奇啊!但是,為什麽剛才的麵包現在變成了餅,沒有人知道。我認為可能是立在寫這篇童話時因為匆忙,他想快快寫完好讓小魚、曉月和影雲看到,他想她們如果看到了一定會非常高興,可實際上,後來她們看到了卻不知道為什麽都很生氣,有時大發脾氣,有時生悶氣,總之,因為著急而犯下的筆誤。但也可能是立蘊有深意,我們不知道。總之,我是立。我在寫這篇童話。我寫的非常慢,我下了很大的功夫,每天很早就爬起來,煮上一杯新鮮研磨的咖啡然後開始寫作,編一些無用的故事,我已經寫了很久了,又修改了很久,我希望有一天我寫的故事能上路,走到很遠很遠很久遠的地方,走進一座未來的文學城。我經常會一邊寫笑,一邊笑的一邊哈哈大笑的大笑起來,淚流滿麵。敬禮!

在路上時,立心裏想他真應該把餅掰下一小塊留著,這樣以後到遇到饑荒的時候拿出來分給大家吃。那樣他就拯救人類了。

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據說後來立真的這樣做了,他用一小塊餅讓5000千個快要餓死的人吃飽。他還走過河麵,但那時人們已經忘記誰是立了。而立也忘記了他自己,忘記了神仙妹妹告訴他的話,人們吃了他的餅是不會飽的,相反會越吃越不滿足。反正一個人要是忘記了他自己是誰往往就成了神了。不過,接下來的故事就和所有的童話故事裏的故事一樣啦。不過,當立遇到那隻守在通往老巫婆小屋路上的獅子時,出了一個小插曲可差點釀成大禍,立,他差點被那隻邪惡的獅子給吃了!這都是因為立遇到神仙妹妹,尤其在喝了天上仙河的河水後,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他現在很了不起啦,他可以不用害怕獅子啦,他可以打敗獅子啦,和世界上的一切壞蛋。他忘了他把仙水都給尿出去啦。神仙是不尿尿的。而且,我們既不要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們可以戰勝好人,也不要理所當然的認為我們一定可以打敗壞人。對獅子,我們始終表現的客客氣氣的,躲的遠一點。而當時立竟然走到獅子的麵前,不是把餅恭敬的獻給獅子請他吃,而是拍了拍獅子的腦袋。結果那隻獅子忽然伸出爪子把立按在地下。立立刻被壓全身骨頭錯位,疼得要散了架子。但獅子忽然又抬起了爪子,他把爪子高高舉到半空,那是要拍下來,把立給拍死啊。立在這個時候趕快把那塊餅送到了獅子的眼前。獅子舉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停住了,它的眼神變了,看著那塊餅,嘴角流出小溪般的口水,然後,它一把搶過餅來,慌慌張張躲到路邊,什麽也不顧了,忙不迭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可是,越吃越餓,獅子於是就更大口的急迫的吃。它的樣子看著讓人可真可憐。立想這不是毒品嗎?神仙難道也製造毒品嗎?貪婪讓一頭獅子變成了一隻可憐蟲。唉,不過現在立就可以走過獅子繼續趕路了。在走到獅子身後時,立還是走過去把一隻手放到了獅子的屁股上,擺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可惜當時沒有自拍神器,不然拍下來放到抖音上會立刻成為網紅,紅遍全世界。唉,立總是該不了。

繼續趕路。

最後,立終於來到了小屋門前時,果然地上的草叢中忽然鑽出無數條劇毒的穿著五花蛇皮緊身連衣運動服的小白蛇,小白蛇們看見立就扭動著身體蜂擁而來,立看見了當時就嚇的尿褲子了,這時他記起丹兒的話,於是連忙用手中小樹枝拚命的敲打地麵,敲起陣陣塵煙,小樹枝左右抽打,上下翻飛,立弓步馬步,擺出各種姿勢,頓時間,所有的小毒蛇都嚇呆了,他們睜大眼睛看著了,張大嘴巴,原來不停吐出的信子,現在吐出後就停在那裏不動了,然後,立刻頭腦劇痛,他們就捂著耳朵嚎叫著紛紛掉頭逃爬走,轉眼便無影無蹤了。這樣,立終於推開了老巫婆的小木屋的房門,走了進去。

已經有上千年了,老巫婆的小木屋從來沒有別人走進來過。所以,頓時老巫婆的小木屋裏就開滿了鮮花。

但是,立的眼裏一點也沒有看到那些美麗爛漫的鮮花。因為,那天立剛一走進老巫婆千年不見陽光的小木屋,就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沉睡在小公主之中的沉睡的小公主,立為小公主已經被老巫婆害死了,於是他跌跌撞撞跑過去跪在床邊放聲大哭。嗚嗚嗚,嗚嗚嗚,我的影雲妹妹呀,你的命好苦啊!你真不應該讀立的文字啊!是立害了你啊!你的命好苦!我真不想活啦!為什麽在老巫婆伸手沒有陽光的五指的小屋子裏,立看不見他的五指卻能一眼看見小影雲妹妹呢?是幻覺嗎?是小影雲像教堂裏的聖母瑪利亞一樣發光嗎?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尋找小公主們的路上,甚至在立的整個人生裏,立經常會出現幻覺,立是一個失敗者,一個窩囊廢,依靠幻想而生活在一場場沒頭沒尾的美夢裏,在尋找小公主的路上,他無數次看見黑森林裏碩大的綠葉是小公主們的麵龐,而且樹葉子都喜歡他,或者把一棵樹當成曉月,樹喜歡他,把一瓣花瓣當成小魚,小花朵喜歡他,把一塊石頭當初影雲,石頭喜歡他,聽到小野花是丹兒,小野花喜歡他,聽影雲在讀立的詩,當讀完之後,立就拿起石頭親吻,他把石頭當成了影雲,然後又用石頭打自己的腦袋。但是,那天在立老巫婆的小屋裏看見影雲最重要的原因是,老巫婆的小木桌上點著一隻千年不滅的老蠟燭。很多糟糕的東西是經久不息世代相傳的。這真糟糕。這還是一隻唐朝李商隱在窗下點過的蠟燭,是一隻扯閑話的蠟燭,一隻下流的蠟燭,一隻沒完沒了說別人隱私的蠟燭,是撒謊的蠟燭,是謠言中傷的蠟燭。我不知道為什麽李商隱的窗頭會點這樣一隻蠟燭,因為李商隱是一個正派的人啊。總之,老巫婆的這隻蠟燭燒1000年也燒不完,所以它就插在這裏燒了一千年,沒完沒了的燒,因為它燒一千年也燒不完。如果老巫婆能把蠟燭分給世界上更多的人,那麽文學城中許多窮人就不用在夜晚來到野外,舉著ipad追逐著螢火蟲借著熒光來讀立的文章啦。可是,老巫婆的確就是把她的大蠟燭不停的分給世界上許多的人,給他們不停的帶來麻煩、窩心甚至傷害。而我才意識到那些借了螢火蟲的熒光的人可從來沒有一個想著要還的,雖然給人光明是不需要還的,但有良心的人真的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總之,那天立跌跌撞撞來到小影雲,不,是老巫婆的床頭,跪在小影雲的身邊就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就哭了七個晝夜,外麵黑森林的鮮花聽到立的哭聲也都紛紛流淚,搖頭歎息。而立的眼淚像河水決口一樣源源不斷滾滾流出,一直流得小木屋的地上的積水都沒過了立跪著的膝蓋,然後流到屋子外麵。小屋的外麵正爬滿了探頭探腦的小毒蛇。那些小毒蛇又回來了,它們爬在門口,都探著腦袋向屋子裏看,想看看屋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些小毒蛇都很八卦,但是他們又害怕立的小樹枝,所以誰也不敢爬進屋裏,可是呀,越是什麽也沒有看見時,他們都越是一個比一個知道的多,都知道屋子裏發生什麽啦。發生什麽了呢?都是一些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當它們看到了從屋子裏汩汩流出的鹹鹹的水,它們都驚訝的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於是就更是想象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說法。

總之,要是在過去呀,老巫婆每到夜晚就吹滅蠟燭,上床睡覺。這時那些通身白白的小毒蛇就紛紛隨著月光爬進屋子,爬上床老巫婆的床,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像一條毯子將老巫婆蓋上,隻露出老巫婆的臉來。老巫婆躺在那些小蛇中間可一點也不暖和。因為這些小蛇的身體是涼的,不停的冒著絲絲的陰氣。這樣到快黎明的時候,老巫婆就全身冰冷,瑟瑟顫抖,她的身體都凍透了。這樣真的一點也不舒服。但是,老巫婆喜歡。這樣,在她的黎明前的睡夢裏的哆哆嗦嗦的夢境裏,月亮就終於從天上掉了下去。可惜不久天就亮了。那時,這些小毒蛇就消失了。當天色漸漸有些發亮時,這些僵硬不動的小毒蛇就開始扭動複蘇,然後紛紛爬下床,向著屋外爬去,但是,它們現在爬的很慢,很慢,很輕,在越來越清晰的光線中,它們變得越來越淡,然後就消失了。所以,等到已經完全謝頂而永遠明亮的太陽把它的燒得發紅的頭腦頂出東邊的地平線上露出那個弧形的一牙時,立刻光芒四射,而那些小蛇已經無影無蹤了全都沒有了。你知道嗎,太陽的一個問題就是,清晨時頭腦發熱,到了中午過於熱情,隻有傍晚時分才美麗無比,光彩照人,溫情萬種,可惜那時已是白晝將近,夜色姍姍,讓人無比眷戀又怎般的無奈啊。不過,當夜晚來臨時,夜色在有愛的心中總是溫柔。而老婆這時一下睜開了眼睛,有一瞬間她會恍惚的感覺到,自己仍然還是一個小姑娘,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她還生活在唐朝的首都,西京長安。那時候她那麽小,活潑,好動,和別的小女孩一樣,天真,可愛,即便那時犯下了錯誤,做了不好的事情,可她仍然是天真無邪的,可愛的小女孩。而她從小就開始讀唐朝的那些偉大的詩人們最新寫下的詩歌。她的爸爸身上刺滿白居易的詩,是像小影雲一樣的白居易的粉絲,經常會提著一味鮮魚到市場上換回一首白居易最新寫的作品,然後,回到家裏,喜不自禁,好像得到了寶貝,把詩抄在牆上,反複誦讀。唉,可惜立沒有趕上好時候啊。立沒有生活在那些塵封的年代的幻影裏。要不然立就是唐朝最好的詩人,白居易就是白來世上一回,就叫白來了,或者就叫白居,唉,要是立生活在那些年代,老巫婆的爸爸在身上刺的就是立的文字,然後就會用兩尾鮮鯉魚在市場上換來立最新寫的詩歌,然後恭恭敬敬的寫在牆上,然後再寫在另一麵牆上,寫在另一麵牆上,把家裏的牆壁寫滿立的詩,然後,在天花板上也像米開朗基羅為大教堂做畫一樣寫滿立的文字,這樣躺在床上就仍然能看著立的文字讀出來:“你就說吧,你就說吧。你說的都對,你說的都對。”多好的詩啊!《一首在未來將廣泛流行的詩》,他就會像那隻鸚鵡一樣讀上許許多多遍。我是立。我在寫這篇童話。我已經寫這篇童話寫了好多天啦。不過,現在這篇童話也就要寫完了。所以,我的心情有些不好。我想那時是在遙遠的唐朝,老巫婆的爸爸在心情不好時,走到另一麵牆前,讀起立寫下過的:

在飛機飛行的時候
我突然被擊中了
沒有絲毫的征兆
從來不曾如此的悲傷
飛機正在萬米高空中飛行
而我無法說出一句最簡單的話語
現在是2015年10月2日的清晨早上7點22分鍾
我坐在飛機上
我非常的悲傷。

《突然間我想到》。讀完他會突然感覺特別的悲傷,想大哭一場,他想把那個寫這首詩的那個家夥痛打一頓打。然而他又走到了下一堵牆前,高聲朗讀出來,那是立的另一個大作《嘿呦》:

嘿呦,
嘿呦,
嘿呦。

讀罷哈哈大笑。

哎呀,我這都講到哪裏啦?我怎麽都忘了我講到哪裏了!讓我來看看我寫的手稿。哎呀,我的手稿寫的太多啦,很多都是沒有用的文字。我也寫的太亂了。而且,我發現我有時寫著寫著就變成練習書法繪畫了,所以手稿根本看不懂,而且,很多還被我送人了。盡管,沒有人稀罕我的手稿。

在我的那七天七夜裏,我曾大笑過,也曾於深夜痛哭。

然後,時間就都過去了。

最後,我終於又想到了神仙妹妹對我講的話。那天神仙妹妹和我一同坐在河邊,河上飄著著蘆葦,丹兒後來告訴立,世界並沒有那麽好,的確是的,但也永遠不會那麽糟。如果我能用淚水擦幹淨小公主影雲臉上的咒語,那她就會蘇醒過來。然後,如果我們回到文學城,把老巫婆揭露,那時,小公主小魚和曉月的咒語就解除了。所以,隻要我們不停的去做有意義的事情,我們的生活就都會慢慢好起來。世界上沒有不可解除的咒語。那些被咒語束縛的人們,隻是在沉睡。但是,關鍵是要行動。

所以,我趕緊擦擦眼淚看小公主影雲。果然,在她的臉上寫著老巫婆的咒語。立看了非常生氣,尤其看到老巫婆在立的名字上畫的叉子,更是氣的跳了起來。他連忙脫下了已經濕透的小背心,在漫長流浪過程中他的小背心已經破爛的成了碎布條,現在小背心浸透淚水,他就用它把影雲的麵孔擦拭幹淨。這樣,影雲就睜開了大大的眼睛。

烏拉!

現在,小公主影雲終於醒來了。可是,小魚還在魚缸裏遊動,曉月還在鳥籠裏靜靜的看著立和影雲一聲不響。立看著她們很傷心,也很著急。不過,不要緊,不久之後當他回到文學城的茶軒,就會擊敗老巫婆將小魚和曉月解救出來。那時,她們就又可以自由快快樂樂的生活啦。現在關鍵是要行動,和影雲重新上路。後來我曾好奇地問過小魚和曉月,當她們被施以魔法變成了小魚和小鳥時,那時她們有著怎樣的心情,她們是否還有人的思維,那些人類才有的美妙的想法和人的情感,那時她們在水中遊在鳥籠裏啾啾喳喳時還會想到立的文字嗎?如果那時她們已經失去了人的思維、意識和情感,真的完全變成了小魚和小鳥,那麽現在她們是否還記得當時她們作為小魚和小鳥時的感受?用魚的眼睛透過水中的世界看外麵的世界,那時在小魚的眼中立是什麽樣子?而曉月呢,用鳥眼俯視人間時,你看到的又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鳥類的眼睛長在頭部兩側,擁有開闊的視野。當鳥類注視前方時,雙眼的視野可以重合成雙視的影像,也就是說,那時曉月眼中看見的是兩個立分別在兩個世界裏,這就是我經常在畫中畫的事物,那些影子都是透明、重疊的,如果鳥注視兩側,則會看到不同的兩邊的景象。這樣的視野使鳥類很容易地看清楚身體後麵和頭頂的物體。當聽到立的提問後,小魚和曉月就想呀想呀,然後向抱歉的笑笑,說:不好意思,實在想不起來了。什麽?不好意思?實在想不起來了?你知道那些漂亮女生說起這話時都是非常殘酷的。當你鼓鼓起勇氣走到她們麵前,告訴她們我們前世見過麵,是很好的朋友,可她們卻笑笑麵無表情,甚至還可能表現出一點不高興的樣子,說是嗎,不好意思,實在想不起來了。那時你就會特別受打擊。立當年可是在黑森林裏擔驚受怕,經曆了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把她們從老巫婆的咒語中解救出來。

自從小魚和曉月還有影雲被解救出來後,她們對於過去的這段非常幸運的經曆的記憶開始迅速退去。不就之後,當我再和她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們已經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再後來,她們一聽到我說這件事就笑,先是看著在說著的立,兩眼睛浮現出笑意,然後就再也忍不住,不看我哈哈大笑,兩眼笑成了彎彎的兩弧線,笑得前仰後合,一邊向我擺手,最後她們走過來親了立一口,說:好好,你說的我們都相信是真的,是你救了我們,我們被老巫婆施了魔法,你是大英雄。這時小魚說她變成了一條小魚,曉月說她變成了一隻小鳥。那時,立看著她們都傻了,他一肚子委屈,他曾在黑森林裏經曆了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把她們從老巫婆的咒語中解救出來。而這時小魚竟然接著說出:你就說吧,你就說吧,你說的都對,你說的都對。不,是曉月在說,不,是小魚,不,是小魚和曉月一起在說。她們在嘲笑立。說完之後就又哈哈的笑了起來。再後來,她們一聽到立說起來,就說立是在編故事,他是在講童話。後來,所有的人就漸漸地都相信,立在文學城裏編故事寫童話。他們以為立是在講一個童話,沒有人相信這些都是真實過發生的事情。他們都那麽相信自己的感覺和記憶。這可真糟糕。這個世界在日新月異的發展變化,可生活仍然總是很糟糕。幸福變成了快樂,快樂變得無處不在,但幸福卻越來越難覓芳蹤。未來變成了今天的生活,過去卻變成了昨日的童話。後來,就沒有人再愛聽立講的這些事情啦。因為,他們都聽立講過很多遍了。立剛一講起來,他們將自己接著講了下去,然後,不再聽立,也不再和立玩了。

那時,立已經變成了一個老人,每天走到酒館,逢人就想給他們講過去的故事,告訴過去和現在不一樣,現在一點不好,過去的文學城裏曾多麽的熱鬧,美好。除非越到姚順或者小謝,他們一個會給立講起更古老更美好的故事,一個會對立講用古老的文明和智慧拯救文學城,沒有人喜歡聽立的嘮叨。世界不喜歡聽老人嘮叨。現在我的過去的這些真切的經曆都變成了童話。或許有人覺得有趣,或許連這樣的有耐心讀完的人都會越來越少。我們一旦開始講出真相,就漸漸沒有人再相信我們的話了。曆史才是童話呢,但當我們把過去編造成曆史,人們就喜歡,他們都相信曆史,喜歡聽曆史的故事。童話都過於簡單,過於清晰,都是過於像真實的事情一樣的故事,而且它們都有一個結局,而且它們都有一個確定的結局,而且都是一個大家喜歡的結局,美好的或者悲劇的,總之,大家都喜歡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他們都相信假的東西。他們不喜歡邏輯。總之,總之,總之,我的總之是不是太多啦?總之,其實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的世界的真實的樣子是什麽樣子的。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自己的真實的生活的真實的樣子是什麽樣子的,我們自己的真實的模樣是什麽樣子的。當我們把一個故事講來講去,那個故事就漸漸的在我們的言語中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它當初真實的樣子,但我們仍然在不斷的說著這個故事,我們不知道我們走來的路,我們也不知道將走向什麽樣的未來,我們隻活在當下,但當下是什麽樣的呢?當下在那裏呢?我們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通常都以為我們知道我們並不知道的事情,但其實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像現在我不知道小魚和小魚,也不知道小鳥和曉月,不知道影雲、曉月和小魚。所有的事物總是變來變去,每一件事情都是其他的另一些事情。誰知道呢。

但是,時光在流逝。這寫到這裏我已經沒有興趣再寫這個童話了。

而實際上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許多事情,有時非常驚險,有些非常可怕,有些非常有趣。我看見老虎在地上跑,鳥兒在林中飛,這太不可思議了。然後,在叢林裏我看見越來越多的像人一樣的人在走動著,像噩夢一樣,他們非常像人,和人簡直無法區分,他們生活在一起,說笑,形成社會,他們砍伐大樹,搬運巨石,在黑森林裏建成極大的城市,國家,他們相愛,也相互欺騙,迫害,他們相互仇恨戰爭殺戮。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像夢。我們還遇到過鬼,也遇到過可愛的小精靈,野獸,飛鳥和可怕的怪物,我們要麽戰勝了它們,要麽僥幸的逃脫了。我們找到過寶貝,也摔過跟頭。這些都不說啦。我隻想說,那時一路上我小心翼翼抱著鳥籠,影雲小心翼翼地抱著魚缸。我們可不會像老巫婆那樣隨便往懷裏一揣然後就飛回了文學城。有一次我摔倒時還緊緊抱著鳥籠,把它舉到空中,不讓讓它摔到地上散了架,結果我的下巴一下磕到地上,我看見滿眼金星,吃了一嘴泥巴。而在我們要離開老婆的小木屋時,影雲抱著魚缸先走到了門口,可剛把腳邁向門外,一下看見屋外滿地爬動的小白蛇,她嚇得立刻又縮回腳,退到了屋子的裏麵。這時大家要記住,是立用小樹枝敲打地麵,又一次趕跑了小毒蛇。後來,經過那個路口時,那隻大獅子還爬在那裏大口大口津津有味又饑腸轆轆的大吃著那一小塊沒有經過發酵的餅。嗯,沒有人會來拯救它,因為它是一頭強大的獅子。而他自己也無法拯救自己。影雲看到時嚇得臉色蒼白,身體顫抖,她緊緊抱著魚缸躲到立的身後。這一次又是立勇敢的走到獅子的屁股旁邊,伸手摸著獅子的屁股,給影雲妹妹擺出了一個一個很酷的pose。可惜那時他光想著擺出一個勇敢的姿勢,忘了讓影雲拿出手機拍照,然後把照片發到網上,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然後,我們匆匆離開了。你知道擺出一個pose很容易,但是要戰勝一隻貪婪的猛獸很難,關鍵是要不停的走,擺脫道路上的吸引,走回文學城。總之,這些事情這些難忘的,艱辛的,溫馨的事情,我都通通略去不想再講了。我是立,我在寫一篇童話。我不得不承認,作為童話,它是不合時宜的。它太過漫長,太過複雜,而且過於真實了。現在真正的故事就要開始了。但我已經不想再多講了。我們是否可以略去生活中重要的事情,那些我們曾經以為至關重要的事情,重新書寫一次我們的生活,重新生活一次。

那天,當我們又回到文學城時,如果說有什麽變化讓我們感到震驚,那就是文學城在我們離開後沒有任何的哪怕最細微的一點點變化讓我們感到震驚了。

你過去在那裏玩的很開心,然後你離開了,但沒有人還想你,甚至有些網友在離開時還向大家告別,但根本沒有人挽留你,甚至,沒有人理你,這多讓人悲觀啊。告別在今天似乎是不必要的,那就永遠別告別了。我甚至想到,老大離家老大回,須臾眾人已不識,甚至還會有人笑問你怎麽又回來了呢。過去在黑森林中漫遊時,我一直帶著小影雲,可是,現在立卻像是個孩子似的跟在影雲的身後。我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像是石頭,我感到心中疼痛。唉,文學城裏難道連有一個有良心的網友也沒有。文學城自從有了立之後就不一樣了,但當立離開文學城,文學城卻一切照舊,沒有任何變化。沒有任何變化!唉,顯然,這個世界並沒有準備好我們的到來,但這個世界永遠ready for 我們任何人的離開。我們都是可有可無的,無足輕重,甚至是多餘的。我想那我們還幹嘛要回來呢?那時,我突然覺得在黑森林中和小影雲的漫遊是多麽的快樂。我們如果一直在黑森林裏漫遊就會一直長不大。所以,那時想著這些,我真想拉上小影雲回到黑森林裏去了。但我突然發現影雲已經長成大人,像姚明一樣的高大,雄赳赳的邁著大步堅定向前。我奔跑到影雲的前麵,然後回過身來一邊看著影雲,一邊向前後退,我看見影雲的臉上沒有任何悲傷或憤慨的表情。她走著大步向前,從我身邊走過。我又看看手中鳥籠裏的曉月,她站在籠中的架子上,也是一幅無憂無慮的樣子,我把籠子舉到眼前湊近我的眼睛,我用我的眼睛近距離的注視著曉月的眼睛,但我從曉月的眼睛裏看不到任何熟悉的表情,我這才意識到那是一隻小鳥,我突然意識到我看到了曉月的眼中的正在注視我的冷漠,我一個冷戰,突然意識到鳥類的眼睛裏沒有一點點我們人類的喜怒哀樂,她看著我的目光隻是一種淡漠,她可以不需要理解我,也沒有對我沒有任何的理解和對我的理解的任何需要。我的天啊。這太難了。我又去看看魚缸裏水中的小魚,情況也是一樣的。我的天啊。

她們沒有愛也沒有恨。我忽然猶豫,不知道她們是否願意從老巫婆的咒語裏解脫出來,重新成為一個有著愛恨情仇許許多多的牽掛和煩惱的猴子人類。我問她們:你們願意做女猴子人類嗎?她們都不回答我。我那時猶豫,我非常的猶豫。

但是,當她們從咒語中解脫出來後,如果她們一點也不記得作為小魚和曉月時的情形。那麽,對我來說也將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感受。

總之,那天我心情異常悲傷。我的意識到的我意識不到,也舍不得,我的意識到尤其是到的隻是可能的思緒的萬千,隻是有的我們的人類的眼睛的形狀的意識,我的意識到的,隻可是能的隻有我們的人類在眼睛的形狀的是由一個圓球形的眼珠和一個棗核形的眼瞼的開裂的構成,所以它可以產生出許多複雜的變化組合,通過眼裂的聚攏拉長,分開閉合,與眼球結合產生出許多不同的意義微芒的弧線曲線的變化,讓我們的眼睛的有神,能產生的出極其豐富的複雜,的神情,能傳神的。我的意識到的尤其是到隻是可能的思緒的萬千。而其他動物的眼睛都隻是一個圓形。我突然的意識到的,我的意識到的尤其是到的隻是可能的思緒的萬千,圓,是沒有表情的。圓是多麽的甜蜜。一隻不變的圓形的眼睛,它隻會變大或者收縮到極小的,那時你的眼中有的就隻有淡漠的或恐懼的或淡漠的或恐懼的空間。我不知道為什麽人類要長出這樣獨特的眼睛,從整個生命界來看,人類才是兩隻眼的怪獸。那些眼睛有時會讓人終生難忘。就像年輕的母親哺乳繈褓中的孩子時眼睛裏流露出的那種溫柔,可惜我們誰也不會記得自己母親哺乳我們時媽媽看我們的眼神了。媽媽。這讓立成為了一個悲傷的人。但是,立這樣吃奶的想法在一路上沒法告訴小公主影雲。是的,這太讓人不好意思了。會引起很大的誤解。而且,在所有的童話故事裏,年輕王子或窮小子解救了小公主後就和小公主成婚。可從來沒有讓小公主給哺乳的故事發生。關於佛祖,曾經有過牧羊女在他饑餓疲乏的時候給了他一杯羊乳的故事。我們不知道這是否隻是一種隱曲的說法。人和羊在神話裏有什麽區別嗎?所以,在我的這個故事裏,當老巫婆的巫咒被解除的一瞬間,小鳥和小魚就又變成了曉月和小魚,那時一下子我又看見她們的眼睛裏往日的清純、善良和溫柔。那種魚和鳥類的冷漠的眼神一下子沒有了。但實際上,它們仍然留在立的腦海中注視著立,揮之不去。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立竟然有些思念那樣的眼神。它好像是在注視著立,但又像是穿透過立注視著這個世界,而其實好像是立注視著這眼神時,就漸漸的變化成用這眼神在冷漠的看著這個世界,文學城,茶軒,影雲,小魚和曉月,那是圓圓眼裂裏的圓圓的眼珠,漆黑發亮,一眨不眨的,毫無表情的注視著世界。

是的,當我們有了情感之後,我們總是為情所傷為情所苦,但我們又都舍不得我們的情感,我們更害怕沒有情感的冷漠的生活,可我們其實誰也不曾有過真正的沒有任何情感的體驗。愛,恨,喜,憂,無聊,煩惱,惱怒,恐懼。我們總是一種情感的存在狀態。或許,純粹的沒有情感的狀態,就像是腦死亡。我們都恐懼死亡,但是誰也不能完全否認一種可能即,或許死亡並不可怕,甚至,異常甜蜜。但是,恐懼和甜蜜都是我們的情感。

 

簡單說吧,這個故事在變得傷感。你不應該讀這個故事。如果你已經讀到這裏了,那是你傻,你其實早就應該拋棄它,你應該緊緊抓住你的生活,而不是浪費時間讀立的童話。但是,你的生活其實一直就是這樣的啊。你一直在過著你不應該過的生活,而僅僅是幻想著你的理想人生,甚至最後你的幻想的人生都越來越索然無味了呢。原因就在於你早就應該好好讀讀這樣的童話,那些立寫的文字,那樣在你第一眼看到時就開始後悔,然後,開始恨自己為什麽要讀這樣的文字。我是立。是我在寫這篇沒頭腦的童話。那天我們一回到茶軒就看見他們把為版主吊在了茶軒大廳正中的房梁上,那著皮鞭抽打。後來,文革打累了,把鞭子扔在地上,小皮皮這時過來向著為版主潑了一盆冷水。為版主這才醒了。文革突然醒悟,說:哎呀,應該先潑冷水,再敲打。不然,他感覺不到痛。小皮皮聽了立刻又一次對文革肅然起敬,他馬上點讚。為版主被吊在空中時,就像一個小baby。剛進文學城時,我們還看見那個吹笛子的小青年被掛在城頭,他仍然在吹笛子,人們紛紛祝賀,而他並沒有表現出高興。或許,他心裏美滋滋的。不過,沒有什麽人認真聽他吹的笛子。而在茶軒裏,反立大軍在喝茶聊天,沒有一個人同情被吊著的為版主。老巫婆正在磨刀。她挽著袖子,使勁的磨呀磨呀,她已經把一把大砍刀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磨成了一把菜刀,又把菜刀用了七七四十九天磨成了一把小匕首,現在她還在使勁的磨呀磨呀,一邊磨一邊快活地唱著歌:磨刀磨刀,我磨呀磨呀,磨刀已經誤了砍柴工,但我還在磨呀磨呀,我的刀子越磨越小越,但小刀子小刀子,越磨越閃光,我的小刀好鋒利,我的小刀子飛飛快,我的心裏更痛快。為什麽我要這樣磨刀磨個不休?為什麽我會心中這樣痛快?都是因為刀子磨好了,我們就要去殺驢。我們找老驢,我們抓住驢耳朵,我們抓住老驢蹄,我們要來個全驢宴的大會餐。我我我,我的小刀子好鋒利,我的心裏好痛快。可是我可要小心的磨呀小心的磨,可千萬不要傷了我的手指頭。我的心中有66種割下驢蹄的好方法,保管讓老驢痛的叫娘,讓天上的月亮掉了下來。

原來自從立走了以後,他們架空了為版主,現在他們終於可以準備把老驢抓來給做了,做成一席夢幻全驢宴啦。這時,老巫婆突然停止了磨刀,她把手中的小水果到舉在空中,仰頭一看,眯起她的缺乏思考的眼用思考的目光看著陽光下的小刀,小刀閃著寒光,鋒利無比,冷若冰霜。刀子磨好了!老巫婆激動的顫抖,臉上露出甜蜜的微笑。如果那天如果立再晚來一點點,老巫婆就會用這把無形的流言蜚語的小刀切下老驢的拿那隻老驢蹄子,這對於老驢將是痛苦萬分的。保管老驢一輩子也無法從內心的陰影裏恢複,在沒有人攙扶的條件下,邁著沒有了一隻驢蹄的驢腿走出來過來了。不僅僅是因為老驢再也沒法邁出追尋思想的腳步,變成一位跛腳驢,更重要的是因為如果是用屠夫的大砍刀,那麽一刀砍下老驢的推動思想磨盤的驢蹄,老驢也不過就是慘叫一聲抱著他的沒有了蹄子的驢腿,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爹喊娘的背出他的叔本華而已。但是,如果是用這把小刀子慢慢的精雕細刻的切割驢蹄,老巫婆就是在一點一點的像爆料嚼扯鄰居隱私一樣的切開驢皮,割開驢肌肉,挑斷驢筋,分離驢肌腱,一邊唱歌一邊一點一點的切慢慢的割,直到挑斷最後一絲驢筋,一下子把那隻原本被老驢的驢腿認為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驢腿的私有財產的驢蹄子,離開了老驢的驢腿,拿在了老巫婆自己的手裏,舉到空中,我們想想這樣一來老驢將忍受的痛苦就是信仰的坍塌,因為這麽久的剖析,這麽銳利,這麽殘忍的疼痛,結果並不是私有製的土崩瓦解,老驢還保留著驢腿,驢臉,驢唇,許許多多的私有財產,難道共產主義的最終實現要經曆這麽大這麽血腥的痛苦嗎?所以,老驢就感到了信仰在動搖。這樣,就是他再把馬克思的資本論都背下來也解除不了他的疼痛,他會感到空前的痛苦。幸虧立及時趕到,才解救了老驢。所以,後來當老驢又遇到立,知道了發生的這一切時,就一抬他的那隻驢腿上有些小資產階級浮誇的每天苦命工作的驢蹄子一蹄子把立給踢飛了。原來是那隻驢蹄感動得要飛奔過來親吻立。可是,立受不了驢蹄子的這股子莽撞的熱情,一下被踢倒在地痛的嗷嗷大叫。看來不隻是馬嘴受不了驢唇的熱吻,立也受不了這隻驢蹄子的感激。就像流行世界各地的諺語說,驢的熱情是人類所無法承受的,因為驢和人類的愛都特盲目。但是,其實隻有我們人類的愛才是真正的盲目的。驢的熱情一點也不盲目,隻不過是我們受不了驢的那股子熱情。結果,那天立就一蹄子被老驢踢飛了。

老巫婆見到清純美麗的小公主影雲又出現在她的麵前,當然不會一下子恢複了青春,也不會像許多低劣的小說那樣良心蘇醒。如果我們內心純真無邪,那麽見到世間美好天真的人和事物就會喜歡,那樣我們也就更美好,變得更年輕。這也是魔。但如果我們的內心陰暗,刻毒,那麽,見到美好的人和事,我們反而會生氣,怨恨,那麽,我們就變得醜陋和蒼老,往臉上一瓶瓶的塗抹化妝品也不管用。這也是魔。但是,現在老巫婆一下子卻明白了是立解除了她的魔法,於是,她頓時恢複了原形,但或許老巫婆並沒有變化,隻不過原來在沒有小公主影雲時,她說她是影雲,並且刻毒的攻擊立,那些反立大軍看她時就立刻覺得她就是影雲,因為,他們內心希望過去喜歡立的影雲能有一天仇恨立,厭惡立,所以,當老巫婆這樣一說她是影雲,反立大軍再看時,他們眼裏看到的老巫婆就是和影雲一模一樣,這時的老巫婆既不老也不醜了,而且又年輕又漂亮,這就是他們想看到的,於是,他們將都說老巫婆是影雲,而當大家都這麽說,為版主也就越看越是啦,但是,為版主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現在他還被吊在茶軒大廳的房梁上呢。這時,老巫婆怒從心頭起,一股毒火把她的牙齒都染綠了,她的綠牙伸出了嘴唇,又長又尖,她的眼睛裏、鼻孔裏和頭發根裏都鑽出了毒牙,她立刻拿著那把鋒利的小水果刀向立最凶狠的撲來。

如果我在這裏是講童話故事,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一定是立用神仙妹妹給他的小樹枝在老巫婆的腦袋上輕輕一敲,立就立即擊敗了老巫婆,老巫婆就變成了一隻鸚鵡。但是,那天實際上發生的事情是,當老巫婆向我撲來時,我的心中害怕得發抖,我的確想到用神仙妹妹的小樹枝和老巫婆鬥爭,也想到逃跑,但因為慌亂害怕,我不敢相信小樹枝能戰勝老巫婆的小刀子,所以,我實際上想到的是逃跑,但我的內心害怕得發抖,所以,我站在那裏呆若木雞一動不動的驚訝的看著向我撲來的老巫婆,我的眼皮在閉上。然而,世界上有時候是因為逃跑慢了一步就成為勝利者了。當後來小影雲向小魚和曉月講述我戰勝老巫婆解救了她們的過程時,描述說,我當時是多麽勇敢,麵對揮舞鋒利的小刀子撲來的凶惡的老巫婆,一動不動,絲毫沒有畏懼,如果是別人早就嚇跑了。“但是,立為了解救我們而勇敢的挺身而一動不動的。”說到這裏三個小公主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敬仰和喜悅。那天就這樣,就在我站在那裏想跑但因為內心恐懼而跑不動,我的心中發抖,又想向著向我撲來的老巫婆舉手投降,但這是奇跡發生了,老巫婆突然中風了,她的一條腿運動不靈,先是仍然瘸著腿向我跳撲來,接著就一條腿拖著另一條腿艱難的向我移動,最後她用小刀子一邊指著我一邊慢慢栽倒在了地上,變成了一隻鸚鵡。而她當初生吞下去的那隻鸚鵡,從她的肚子裏釋放了出來。因為,她長期上網瀏覽而養成的匆忙浮躁的匆匆忙的閱讀習慣,所以不能細嚼慢咽有滋有味的慢慢咀嚼品味從而嚼碎消化吸收一隻鸚鵡,而隻能和鸚鵡一樣從來不去理解,就是人雲亦雲道聽途說,甚至完全想當然的胡說八道而已。

那隻鸚鵡從老巫婆的肚子裏死裏逃生出來之後,立刻神氣活現的得瑟了起來,隻是它的身上腦袋上掛滿老巫婆胃裏的粘液,而且它的毛被老巫婆拔光了,現在還沒有長出來,而且可能永遠也長不出來了,所以,它渾身光溜溜的,他一見到老巫婆就破口大罵,還對著老巫婆喊:還我的鳥毛!快快還我的鳥毛!

就在老巫婆變成了鸚鵡的一瞬間,曉月和小魚又恢複了她們往日的青春、美麗,關鍵是,她們又擁有了人的女性的樣子,她們的身形和容顏。那時,我看著她們想,如果她們永遠是小魚和小鳥,她,小魚;她,小鳥,那麽,我現在對於她們還會有和現在我所有的一樣的情感嗎?小魚不會說話,或者小魚的話我聽不到,而小鳥的啼叫動聽,但我一點也聽不懂。所以,或許那些美好的身體也要依附於美好的語言,但是,如果小魚和小鳥會說話,天天和我說話,那麽,我對她們會產生出對人類的愛的情感嗎?美好的語言難道不需要依附於美好的身體和容顏嗎?一隻會說話的亞馬遜的盒子,天天和我說話,我會對她們產生出對人類,對異性和同性的情感嗎?這非常奇怪。

準確的說,在那一刻我突然又一些失落。我忽然覺得我可能更會對一隻可以和我說話的神奇的盒子產生出一種更深的情感。一隻盒子或許永遠不會讓我們厭煩。但這是我的秘密。即便小魚、曉月或影雲是完美的,那又怎麽樣呢?即便有一天我擁有了,那樣怎麽樣呢?我開始懷疑這個童話了。我懷疑它就是一個會講故事的盒子。而她們。小魚、曉月、影雲都是不真實的。因此,她們是完美的。我的童話是完美的。完美是那些能夠呈現在時間中失去的美的殘存之物。

而我們的情感是否能超脫我們的身體,我們身體的生長和衰老。更可怕的,或許,是熟悉。我們的身體是否可以呈現在時光中失去的美?

我在迅速的成長,我感覺我正在無法阻止的變成一個可悲的中年人,討厭的老人。我的想象在變老。而這時小魚、曉月、影雲會走過來,可能是曉月,站在我的麵前,用楚楚動人的,明亮的,像湖水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我,眼睛裏有清澈的水在顫動,她對我表示感謝,像我鞠躬,然後,又邁出一步上前,輕輕的親吻我;也可能是影雲,忽然向我走過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當影雲走到我的麵前,就站住,用楚楚動人的,明亮的,像湖水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我,眼睛裏有清澈的水在顫動,她對我表示感謝,像我鞠躬,然後,又邁出一步上前,輕輕的親吻我,也可能是小魚,忽然向我走過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交談,每個人都在渴望著接下來的事情的發生,小魚走到了我的麵前,就站住,用楚楚動人的,明亮的,像湖水一樣的大眼睛看著我,眼睛裏有清澈的水在顫動,她對我表示感謝,像我鞠躬,然後,又邁出一步上前,輕輕的吻我。

但是,我的腦子裏的一些愚蠢的想法讓我相信,這些事情一件也沒有發生。毫無疑問,我在成為一個可悲的中年人,一個老人。我是立。這是我曾經書寫著的一個童話。我喜歡它。“如果有人曾經愛過我,那麽在我的生命中就會有過某些個瞬間,我們在那裏幾乎接近到了完美。正是那些愛的瞬息,讓我們可以滿足於生命片刻間的歡愉。我們的生命都非常之輕。輕如鴻羽。我們都是一些注定的死者。蘇醒在愛中”。那些美好的聲音,但是,這時我又聽到了笛子的聲音。那個小青年突然走進茶軒站在大廳當中開始吹起了笛子。我頓時就,暈菜了。

很多年以後,有人說,那個小青年吹的不是笛子,是寂寞。

最後,關於那條河,我還要再說明一點。在回來的路上,我一直給影雲講著那條河和河中的神仙妹妹,講給她河水是如何的清澈,她的流淌又是如何的緩慢,看上去像是靜止的,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美麗,也講到了神仙妹妹是如何的溫柔,她的樣子的美麗,還有仙河的河水。可能因為我在喝它還是一個孩子,所以我沒有感覺出它的恢複青春的神奇的力量。不過,小樹枝的神奇我已經感覺出來了,還有那塊餅啦。我們在這些方麵和老巫婆一樣,我們喜歡神奇,有魔法的東西。但它們很可能最終控製了我們。影雲一直在專注的聽著。她說她想我們來到河邊時,能親眼看看那條河和神仙妹妹。但是,我這樣一邊走一邊對影雲講著,但最後我們發現我們已經回到文學城正在走進了茶軒。那條河呢?難道我們在回來的路上迅速的長大,童年的幻想在不知不覺中消失。那條河消失了嗎?我們真的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中嗎?但也許實際不是這樣的。我在路上並沒有告訴小影雲關於那條河和神仙妹妹的秘密,我想當我們來到河邊時,當小影雲看到那條河是如此的寬如此的深時,她會發愁如何渡河,她以為我們永遠也渡不過這條大河,回不了家了。那時,她傷心的哭泣。因為,那條河又寬又深,四下空寂無人,隻有河中一片白茫茫的蘆葦隨風起伏,沒有渡船沒有渡船人,我們就根本無法渡過那條河回到文學城。而這時,我去呼喚出河水中的神仙姐姐。然而,那天我並沒有呼喚出神仙妹妹,因為,我們來到河邊看見了一座橋橫跨大河。來到彼岸我們繼續趕路時,我一個人停下來,回頭再去看那河時,我看見神仙姐姐站在河邊向著我微笑,然後她向我揮揮手就消失了。於是,她成為我們永遠的秘密。但,不,這也不是真實的。關於這個故事中的一切和故事之外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虛構。

 

*

在我的這篇童話的最後,老巫婆並沒有變成一隻鸚鵡。實際上,她又變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實際上,小皮皮和文革也變成了孩子,還有丹兒,做河水中的仙女並不好,她回到了文學城;實際上,文學城裏的每個網友都變成了孩子,在幸福的時光中重新成長。然而,我並不確定這是否是一個happy ending。但這是時間的魅力。它賦予確定之物以不確定的外表。這也是虛構的魅力。它對抗時間和虛無,展現無法確定之事物表麵下的軌跡。並且,可以賦予我們重新開始。並且,可以用“在很久很久以前”這樣永恒的,迷人的,傷感的,敘述的口吻。

 

*

好了,現在我終於可以開始講這個童話啦: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開始講一個故事。就是現在。這是一個親切的時刻。因為,現在,我們在一起講一個童話。但是,現在,我們就要說再見了。有一天我們會都不在了,文學城也不在了。但那時文學和文學城仍然在我的故事裏,我們仍然在我的故事裏,那時,我們仍然活著,仍然美好年輕,我們仍然相愛。我曾在裏留下了幾隻盒子,我們的這個故事就在其中的一隻裏麵。現在,我親愛的朋友們是多麽的美好。但是,現在,我親愛的朋友們我們

再見了。

 

 


2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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