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的年代(小説) - 3

來源: 雪晶 2021-01-27 22:08:3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6202 bytes)

若曦是十四歲那年認識的劍,她正好初中畢業,剛剛搬到這個跟香港一水之隔的經濟特區城市。那個時候全國各地很多的人才都往這個快速發展的城市移動,似乎機會也是蓬勃地噴湧。

劍比若曦大七歲,剛剛到若曦的城市讀大學。劍在高中快畢業的時候去了香港,劍的媽媽有兩個哥哥在台灣,在二十幾年的失散後終於輾轉聯係上了,劍在台灣的舅舅想辦法把劍的媽媽申請到了香港見麵,然後劍的媽媽就沒有回去,然後又申請了劍的一家移民到香港。

剛到香港的劍先工作了兩年,決心考大學,考回了內地福建的一所華僑大學。劍的媽媽跟若曦的爸爸曾經是小學同學,雖然若曦的爸爸小幾歲。若曦的爸爸五歲的時候就跟著大他三歲的姐姐一起開始上學,那時若曦的奶奶生了九個孩子,有三個出生不久就夭折了,隻有若曦的爸爸一個男孩。現在又懷有身孕,對付不了調皮的若曦爸爸,正好若曦的姑姑要開始上學了,就多交了一份學費打發了若曦的姑姑帶著若曦的爸爸一起去學校,也算是安頓了若曦的爸爸。準確地說劍的媽媽是若曦姑姑的同學,她們兩個一直是好朋友。

若曦的爸爸比若曦早兩年到深圳,那時若曦的家已經在老家安定了下來,若曦爸爸的老上級趁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帶著深厚的資源從首都到深圳發展,一定要若曦的爸爸也去支持。若曦的爸爸有些猶豫,跟若曦的媽媽商量後決定自己先去闖闖,看看是不是需要舉家搬遷。劍的媽媽是從若曦姑姑那裏得知若曦爸爸到了深圳,就跟若曦的爸爸聯係上了。

劍在福建的華僑大學讀了一年,深圳在更早的一年開辦了深圳大學,那時深圳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連帶學校也決定要建成一個有創新的高等學府。來創辦學校的基本是從清華過來的一批領導跟老師,若曦的爸爸也認識其中不少的學長跟學弟妹,包括校長。劍想轉學到離家更近的深圳大學,若曦的爸爸就幫忙把劍轉了過來。

若曦爸爸到了深圳的兩年後,若曦的媽媽決定一家搬來深圳,若曦的媽媽很喜歡深圳,覺得這是一個很有朝氣的城市,以後的發展肯定會更好。那時候的劍剛剛從福建轉學過來,知道了若曦一家搬來了這邊,有一天就過來拜訪。若曦見到了一個儒儒雅雅的大學生哥哥,心裏有點異樣的感覺,可是也不敢有什麽別的特殊想法,畢竟在那個年紀七歲的年齡差感覺就是一代人的差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自己還隻不過是一個初中剛畢業的小丫頭。

那天若曦的媽媽在廚房忙午餐,叫若曦幫忙,劍也很主動地到廚房來幫忙。若曦的媽媽給了若曦一碗花生仁,要若曦把花生仁的外皮去掉。若曦說好,本能地就俯下身用嘴對著碗一吹,結果花生皮就吹到了若曦的臉上,還有的飄落到了若曦的身上。劍在一旁大笑,若曦閉著眼睛聽著劍的笑聲,覺得自己很狼狽。這是劍後來告訴若曦的,劍說,那次見到若曦的時候,就決定等若曦長大。

若曦並不是一個一眼就讓人覺得美麗無比的女孩,不過她很有自己的味道。她自帶著一種安靜、柔順的氣息,而且很有禮貌,長輩們見到她都很喜歡她。她不是很愛說話,不過笑容安靜而美好。她也不喜歡跟人爭辯,碰到是非之地她都會盡量遠離。在喜歡她這種乖巧女孩的人眼中,她是很容易被識別的。不過她自己是不希望引人注目的,而且努力地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劍時不時會來若曦的家裏,但是若曦媽媽的態度似乎越來越冷淡。在高二結束的暑假,劍來到若曦的家裏,跟若曦的爸爸提議,找一天讓若曦到深圳大學的校園去看看,他可以接待她,讓她體會一下大學生的生活,這樣更能激發出考上大學的動力。若曦的爸爸覺得這個提議有道理,就同意了。然後劍就跟若曦約好了哪一天去學校,交代若曦怎麽坐車,然後他會在校門口等她。

若曦就在約定的那一天自己照著劍告訴她的路線去了深圳大學,在校門口看到了劍。劍帶著她環繞了一遍校園,學校還算是新的,確實很漂亮。那時的深圳大學是號稱國內第一所沒有校門的大學,就是想辦成一個開放式的、更有包容力的新型綜合大學。劍又帶著若曦去了學校的食堂,學校提供餐具,那種不鏽鋼的餐盤也讓若曦覺得新鮮。餐食也很豐富,還有不同的食堂可以選擇。學校裏有小賣部,劍告訴若曦學校鼓勵學生勤工儉學,小賣部也承包給了學生。然後劍帶著若曦去了自己的宿舍。是兩個人一間房,每個人一張床、一個書桌,書桌帶鎖。還有已經建好的壁櫃,每個人有一半空間,也帶鎖。

若曦真真實實地看到了這些之後,覺得在這裏讀書的生活真是美好,自由而且舒適。若曦就覺得自己一年後也要來這裏讀大學。然後劍就送若曦去校門口搭車,快到校門口的時候,劍以一個大哥哥的口吻對若曦說“我想現在追你的人應該也不少,不過你要以學業為重,不要被別的事情分心。一年後進了大學再談戀愛,記住了嗎?”若曦一直都不是多話的人,就點點頭“嗯”。然後劍又慢慢地加了一句“一年後我會在這裏等你。。。”突然一下,若曦就明白了劍的意思,她驚訝又快樂,竟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會是現實,劍說在這裏等她,她的心裏馬上就開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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