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寫給雪伊
那天看到簡丹兒在我文章下留言說,她很想念雪伊,我心中便有一種戚戚然。因為,我也一直很想念雪伊。於是,海上生明月,雪伊就成為了我們的月亮。而我和簡丹兒相距的又是多麽的遙遠。
評論是非常重要的。簡丹兒說雪伊總能寫出原創最優秀的評論。這也對,也不對。現在我總以為,好壞優劣甚至是非對錯都是非常相對因人而異的。而去做一件事要比做好一件事更為重要。這或許就是李賀詩中所雲,“何須問牛馬,拋擲任梟盧”的意思。當然,今天的孩子們很可能以為李賀有和牛馬對話的習慣,其實了解唐詩的人都知道這句詩的意思是,隻需投出骰子,不必關心點數。說到這兒,我通常一有骰子就要投出去看看點數,當然並不太關心點數。而對於一些始終手裏握著骰子卻總也不肯投出的人,我也是很感興趣的。骰子最神奇的地方就是在於它有點數。
而所謂藝術,我以為所有的藝術家隻不過是造出了一件物,隻有在引發評論時,它才能變成一件器。比如,一隻碗如果你用到碎時的評論始終是類似,拿那隻碗來盛飯,那麽它就是一件食器;如果有一天你忽然說,這隻碗好漂亮啊!這時這隻碗就是一件藝術品;但如果一篇文字、一首音樂、一幅繪畫人們欣賞過後從來沒有引發過一句評論,那麽這就不是藝術品。所以,藝術就是以能引發人們的非功能性的評論的物。於是,這顯示出藝術的廣泛和意義。我們由藝術評論而締結成一群人,一個族群,一個民族,或者一個圈子。這種締結由曆史的延續就變得非常牢固。有時候即便我們湊在一起鬥得你死我活水火不相容,我們仍然屬於同一群人。由此也可見通俗藝術、流行藝術對於社會之意義之重大。
那麽,就這隻碗而言,如果某一天你忽然想起了它,你忽然非常想念那隻碗,或者想念送你那隻碗的那個人,這時,無論這隻碗是粗是細是貴是賤,它就已經超越了物,器,藝術而變成了一件愛的信物。而藝術的魅力恰恰在於,它極大的強化了 人們的這種情感,甚至是不能被替代的,就像當我們想為心愛之人送些什麽時,我們總想要找到一件讓我們驚歎的美好珍稀之物,即富於藝術之美的可信之物。而我和丹兒不約而同思念到了雪伊,這時雪伊曾經的那些所謂的優秀的評論這時就又都不過隻是我們之間的一種飄渺空虛的愛,並且,這種愛超越了狹隘的兩個人之間的愛,而變成了一種普遍的情感。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呢?我想可能就是“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這樣的詩歌裏的情感。這首王昌齡寫下的《出塞》當年被稱為整個唐詩七絕中的壓卷之作,而在這裏麵最美麗、最恒久的無疑是那輪月亮。她就是那輪月亮,一定是那輪月亮。
立
2020/07/25 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