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90年代末的事,那時候雖然在大學,但是覺得自己還是個小丫頭呢,真的啥也不懂。可能是在邊陲生長的獨生子女的緣故,格外天真幼稚。記得和親戚去張中行家,他說這姑娘看著像十二歲的,其實我當時已經滿十八了。不可思議,也許完完全全未涉世事的內心反映在臉上,就是一張白紙樣幹淨?
忘了為啥去趙汀陽家了,甚至連跟誰去的也忘了,是某個男朋友?還是某個同學?抑或甚至是後來一度更親近的人?隻記得當時他家離拆了的或者是未拆的南牆很近,人很和善,大家聊天談話頗為愉快。不知怎麽的,那點愉快的氣氛留在記憶裏,和那個年代的轉瞬即逝的綠樹、陽光、沒有四環路之前的海澱特別協調。之所以那些美好的東西都是轉瞬即逝的,是因為很快就被全都砍掉或者拆掉了,陽光和驟雨也變成了霧霾。今天的少男少女們再也看不見那些曾經存在的事物了,甚至連我也未曾保留任何照片。
隻有人們內心的思考可以一直延續,不會被拆毀也不會被消滅。忽然想起趙汀陽,發現他仍然是很不錯的我喜歡的一個學者。生於70年代的我,常常憎恨外界那麽多的粗暴變動奪走了本來我認為可以持續很久的美好事物,而我除了執拗的堅持自我、劇烈的反抗生活之外,似乎再沒有其他辦法保護當年的那個小丫頭了。
為啥回憶忽然出現的時候,總是這樣的莫名其妙和猝不及防呢?完全不可解,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