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在‘音樂快遞’讀了‘不見煙花隻見人’寫的一個係列《歌與記憶》,推薦一下。一年前,我在70寫過個關於校園民謠和搖滾的帖子,當時是看了老狼在‘我是歌手’裏拉著一幫搖滾老炮兒唱《禮物》有感而發。倉促成文,很短。文裏也提到了果兒,還有鼓三兒… 所以看到‘煙花‘的貼還挺受用的 ,畢竟還有人記得那些曾經的名字…
也想寫個係列,就叫《中國搖滾的七種武器》,包括鼓啊、三弦兒啊、馬頭琴啊什麽的。又沒把握能有足夠精力完成。古大俠最後不也沒寫完七種武器嗎。人上了歲數就會給自己找轍,寫那兒算那兒吧…
中國搖滾的七種武器之:鼓
鼓是能直指人內心深處的一種樂器。直指內心,緣於與人體生理構造上的聯係形式夠簡單,那就是心髒的搏動和隨之而來的節奏感。很多時候越簡單就越有力。好多好多年以前,收音機裏一個音樂節目問非洲最流行的樂器是什麽,我老弟馬上接了一句‘鼓啊!’。很容易理解,在非洲那片廣袤的土地上光腳追兔子的人們很容易跟著節奏搖擺起來,以釋放陽光炙烤出來的,在狩獵、繁衍之外還在汩汩而出、無處排泄的能量。
本來就有跑題的毛病,所以先把題目縮小。中國,還是搖滾,那麽Phil Collins啊(《You Will Be In My Heart》)、喜多郎啊(《太鼓》)、還有那個傳奇的獨臂鼓手Rick Allen(《Pour Some Sugar On Me – Donington》)就都不在這裏說了。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自己找來聽聽。
說鼓,其實還是說人。黑豹的趙明義,唐朝的趙年,都是比較本分的身手了得的架子鼓手。還有劉效鬆,打擊樂及鼓手。還有一種人,什麽樂器到他手裏都能玩兒出花兒來。比如竇唯,真的才華橫溢。笛子什麽的就不說了,單說鼓:94年紅磡唱《噢,乖》拎個嘩楞嘩楞的鈴鼓,跟王菲在一起演出的時候司職架子鼓,唱《上帝保佑》幹脆口技模仿木鼓。我估計你扔給他一彈棉花的破弓,他都能給你弄出電貝司的動靜來。這等通了神仙的人物,隻有膜拜。這裏隻說說兩位在鼓界封王的人:鼓三兒,趙牧陽。
鼓三兒,本名張永光,中國搖滾的鼻祖之一。2014年因抑鬱症自盡。諡號中國鼓王。早年組建的ADO樂隊,成員有劉元、艾迪等。了解中國搖滾曆史的應該能夠知道這老哥幾個的分量。老崔的第一張專輯《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就是跟他們一起攢出來的。之後的合作給短暫輝煌的中國搖滾留下了幾張不朽的唱片。鼓三兒除了四肢的獨立性和協調性過人(打鼓真的是四肢全上,那些走路都順拐的可以死了學打鼓的心了。這也是為什麽說獨臂Rick Allen是傳奇),因為是民樂出身,所以很多中國傳統打擊樂,大鼓、梆子什麽的,也是信手拈來。很有武林大俠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感覺,獨孤求敗。按理說鼓手是最容易宣泄情緒的,可誰能知道這麽一個在舞台上可以赤膊上陣,痛快淋漓的鼓手最後竟然因抑鬱症自盡。不勝唏噓。高處不勝寒吧。貼一個老崔2006年不插電的《快讓我在雪地上撒點兒野》:
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有感覺
給我點兒刺激大夫老爺
給我點兒愛我的護士姐姐
快讓我哭要麽快讓我笑
快讓我在這雪地上撒點兒野
…
繼續…
另一位鼓王:趙牧陽。鼓三兒是中國鼓王,趙牧陽來自西北寧夏,輩分也小一點兒,江湖名號西北鼓王。兩年前的‘中國好歌曲’一曲《俠客行》,中國大鼓。槌動,鼓點起。間奏吉他伴著嗩呐聲起的時候,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就一片空白了,應該是一片血紅了。曲終,槌停,鼓聲收,戛然而止。鼓槌懸定空中,微顫,劍氣貫長虹,嗬嗬。一人一騎,風蕭水寒,雖千萬人吾往矣,估計也就是這感覺了。趙牧陽當年最多同時做8個樂隊的鼓手,這得是多NB的一個存在呀!趙牧陽沒有張永光幸運,因為樂隊不斷解散,生計都成問題,回到家鄉寧夏,然後四處流浪。但在某種意義上他又比鼓三兒幸運。當人的生計都成問題的時候,就沒時間思考人生了,可能反而不會抑鬱了。按趙牧陽自己說的他上節目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在近知天命之年有了兒子。Circle of life,有了下一代,新生命帶來的不隻是單純的快樂和喜悅,也帶來了希望。下麵是《俠客行》:
陣陣狂風笑看黃沙走
逍遙怒吼黃沙塞滿口
目空心空端起一碗酒
飄飄悠悠一去不回頭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