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吾少時,亦是“糞土當年萬戶侯”,每逢寒暑假,往往睡意正濃,必被老爸轟下床來,胡亂捎上一本書,再趕至後山上,美其名曰呼吸新鮮空氣,其實空氣也蠻清新的,一陣陣鬆風,蕩滌著腸胃,也在誘惑著腸胃。逢此佳山水,無以為之,還是拉野屎做個紀念吧。有時忘了帶紙,隨便抓幾把桑葉或是梧桐葉,那種薄涼的感覺,帶著點點露水,微微地浸濕臀部,真是綠色環保無汙染啊!
再者,那時睡眼惺忪,揉掉眼角的眼屎,眼前的山水風物從模糊開始慢慢變得清晰,鼻子裏除了花香,還有一種特有的青草的潮濕的味道,耳裏全是各種鳥的唧唧喳喳,還有各種蟲的低吟淺唱。又因吾川中多霧氣,全身被煙雨一樣的露氣環繞,拉完全身變輕,心情大暢,飄飄然真有神仙之樂哉。不過拉野屎得選對地方,可壟間地頭,溝畔樹下,切忌在草上,多蛇蟲爬行,暢暢然可要記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切莫把溝子給咬了。
有次在山上拉屎,白茫茫的霧氣中撞出一位老農來,強作鎮定之餘,隻聽見其說到:“那娃兒,這麽早起來又肥我們家地了!”我澀澀地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幾大片桑葉,聽見他一邊吸著煙管一邊說到:“要在前幾年,沒準有人會為了你這一泡屎而打了起來。”我又笑了笑,他說:“還笑,沒準兒你老子第一個揍你,說你吃家飯拉野屎,不肥自家的地卻肥了別人家的田。”說來好笑,那時候真是這樣的,有人真為了拾糞鬧得老死不相往來。
說到最後,想起南朝的範縝曾經對當時的貴族蕭子良說:“人之生譬如一樹花,同發一枝,俱開一蒂,隨風而墮,自有拂簾幌墜於茵席之上,自有關籬牆落於糞溷之側。墜茵席者,殿下是也;落糞溷者,下官是也。”(《梁書·儒林傳》) 其實有一點還是不省得的,不管是落在茵席上,還是落在糞溷裏,最後的結局和一泡屎並沒有多少差別,正所謂殊途同歸也。
這樣想未免就太達觀了。再次說到拉野屎的樂趣,不由想起《監獄風雲2》周潤發和陳鬆勇在荒郊野地裏撅著屁股的鏡頭。人生最為至樂的,就是找個哥們一起在山上拉野屎,一邊瞎嘮嗑。記住,距離不能太近,也不能太遠,能聽見彼此說話的距離剛好。還有,和女人可以曬太陽可以采蘑菇甚至可以野合,就是不能一起釣魚和拉野屎。
========================= 再上個拉野屎的漫畫, 也是我的至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