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想起在國內吃得拉麵,一時興起想學著做,網查拉麵的做法,看到這篇不知是誰寫的文章。以為很好,貼過來。。。
[燒蓬灰]
燒蓬灰,是在深秋,莊稼收拾完了之後,人們騎驢或趕車,去到蓬草生長的地方,安營紮寨,搭個窩棚,壘個土灶,就開始工作了。
人們先把一坡一窪的灰蓬棵拔下來,扔在那兒,讓風吹日曬。等把那一坡或一窪的灰蓬棵拔到差不多的時候,就在順風的地方挖一個很大的灶坑,把曬得半幹的灰蓬塞進去,點燃。
這時候,你站在高處,夕陽如熟透的柿子,掛在山頂,大地明暗分明,光線嫣紅柔和,原野趨於靜謐。幾縷乳白的,淡藍的煙霧斜斜地升起來,像一株株被風吹斜的樹木。在夕陽的照射下,和漸漸暗淡的大地形成鮮明的對比。夕陽,原野,風和煙霧,還有遠山,村莊,構成一副水墨畫。風景也好,水墨畫也罷,隻不過是供有閑情逸致的文人墨客們欣賞的景色,而對於這些燒製蓬灰的莊稼人,是無暇顧及這些虛無的東西的,景物再好能當飯吃?他們的心思全用在自己的工作上,隻有收獲是最實在的,在他們心目中那才是美。
這時候,女人開始燒水做飯了。當然是最簡單的掐疙瘩。男人就把那些幹幹濕濕的蓬棵不間斷地塞進灶坑,比比啪啪地燒,經風一吹,就燃得更旺,男人黝黑的臉膛被烤成古銅色。
等把灶坑燒滿了,拔下的灰蓬也差不多燒完。於是,停下來,待火一滅,就在熱灰裏倒上水,呲啦啦,冒出一股濃濃的白煙。
這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男人用長繩把驢子栓在附近有草的地方,女人在地窩棚裏鋪開氈襖拉開皮襖,男人女人和衣相擁著。女人望著滿天的星星還在想心事,男人的酣聲就已經驚天動地了。
太陽出山的時候,也是深秋最冷的時候。夜裏落了霜,大地像一個老婦人,多皺的老臉搽了一層雪花膏似的,很是難看。窩棚裏的男人和女人像冬眠的一對旱獺,沉沉地還在夢裏。整個原野也睡著了一樣,靜靜的,清冷的風聲是它均勻的酣聲。
日上三杆的時候,人們醒了,一個個從溫熱的皮襖裏鑽出來,男人迎著太陽,長長地打個哈欠,再伸個懶腰,懶懶地前走幾步,背過身子,灑上一泡;女人也不避男人,就在不遠出,褲子一丟,屁股亮亮地,耀得男人不敢睜眼。
坑灶裏的灰已經冷卻,男人用鐵鍁把結了塊的灰撬起來,一塊一塊的一大堆。綠澄澄的,像煉化的玻璃,又似燒過的爐渣。
他們拿回家,留一些自己用,其餘的幾毛錢一斤賣了。還有的就當禮物送給城裏的親友。
聽老年人說,在他們小的時候,蓬灰除了食用,還用來洗衣服,洗頭。那時候農村裏沒有食用堿,也沒有洗衣粉和肥皂,所以,燒蓬灰是農家必不可少的事情。
現燒蓬灰已不再是為了自己食用,而是一種賺錢的營生了。他們把蓬灰送到專門的加工廠,工廠再進行複雜的程序,加工提煉成白色粉末,出售給所有的牛肉麵館和各類麵食店。
蓬灰出自天然,成份純真。用此灰化水,蒸出的饃饃蓬鬆綿軟可口。現如今風靡全國的牛肉拉麵非此不成。蓬灰,還是製作釀皮、灰豆湯、麵包、糕點的上好佐料,比人工食用堿要好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