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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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是歌手’上聽了趙傳唱的《大地》,回頭有一群樸素的少年,輕輕鬆鬆地走遠,心裏顫了一下。於是不受控製的蒙太奇閃回……

二十五年前。高一,Beyond第一張國語專輯發行。磁帶,Walkman隨身聽。開學第一天,趿拉著片兒鞋,跨兩個城區來到北京最牛B的那所高中,想著初中老師的話,那裏都是大牛,你考到那裏得加倍努力。靠在六邊形教室雪白的外牆上,想習慣性地把一隻腳支在牆上,竟然覺得不好意思,終於沒有抬腳,就那麽靠著,隔著維護網裏看著籃球場,於是看到了天使,披肩長發,和牆麵一樣白的T恤衫。這一眼就看走了生命中的十年。

後來有了最好的一幫兄弟,穿一樣上白下黑的Waiter式的校服,騎著破自行車,在北京大街小巷轉。高考完的暑假,隔三差五去喝酒,不想就這麽散了。一次我喝了八瓶半,現在也想不起來那半瓶是怎麽回事。誤入百花深處是去百花胡同裏的公廁走腎。不知道陳升的‘百花的深處,住著老情人’是不是同一個胡同。小九兒那次喝到了酒精中毒,走的時候從自行車後座上一頭栽倒了馬路上。後來聚得少了。N多年後,人在紐約,收到錄像,還是那幾個人,還是大瓶燕京,說,在外邊兒別給咱兄弟跌份兒……

大學裏始終跟同學有點兒距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後來明白了16歲到19歲,世界觀、人生觀最後的成形階段,那時候的朋友是無法替代的。套句現下流行的青春是什麽?一起走過的日子就是青春。青春,一事能狂便少年,所以無敵。瘋狂也好,審慎也罷,揮霍著還是節約著,終會過完。等回頭看的時候多少會覺得有些亂七八糟。一樣的或是不一樣的亂七八糟。所幸是總會有人跟你在一起。青春時候的我相信一直往前走,相信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相信不若相忘於江湖,總想知道山是什麽,山的後麵又是什麽。等到多年以後,終於明白了山就是山,山的後麵也還是山,再回首,青春已遠,已不見兒時伴了。前些時候偶然聽到了李宗盛的《山丘》,覺得頗於我心戚戚焉的樣子,覺得已經可以悠悠地說上一句‘既然青春留不住,還是做個大叔好’ ……

直到今天又聽到了這首《大地》,回頭有一群樸素的少年,輕輕鬆鬆地走遠,不知道哪一天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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