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虛度的青春上回和女青工泳裝相親在北京八一湖遊泳場
上回說到在八一湖野外遊泳場，汪小玬她姐汪小鑰把在八一湖裸泳過的女大學生被槍斃的事兒輕描淡寫得步步驚心，時辰不早，臨近傍晚的夕陽將幹癟的光線透過樹葉投射在岸堤，我們決定離開，沿湖邊往東也就是往公園裏走一段來回，晾幹濕身泳裝。
在這一段柏油小路上也有不少同樣身著泳裝走來走去的男男女女，男的泳褲是幾乎渾一律緊繃繃的小三角，女的泳衣則都是連體的，同樣都是為了直接將泳裝和濕身晾幹。
我們拉手走了一二百米，汪小鑰忽然低頭捂眼，小聲噗哧一笑，像窺到什麽兒童不宜的場景：“你注意內兩個男的了嗎？”
兩個男的？
“就你旁邊剛剛超過去的內兩個，黑胖黑胖的。”
噢，是有兩個在前頭勾肩搭背，背影皮鬆肉垮三四十歲的樣子。
“一個是我們廠的工會主席，另一個是我們車間黨支書，哎，等明兒上班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呢。”
我關注哪個是黨支書，她的頂頭上司。
汪小鑰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就內……白色兒的內個。”
回退一個季度的這年開春，公映了一部峨眉電影製片廠的彩色寬銀幕故事影片《焦裕祿》，國營企事業單位貫徹上級指示公款組織觀看，汪小鑰所在廠工會也發了票，那個橙色包邊白三角泳褲緊繃的車間黨支書還專門召開車間大會，讓職工一個不拉都去看看受受教育。影片公映沒多久就被禁映了，有人說原因是觀眾被焦裕祿的故事感動得哭，出了影院就罵現如今黨員幹部官倒腐敗反差太大什麽的，讓上麵看到教育效果適得其反。也有人說原因是影片中演到大躍進造成的三年災害時期，焦裕祿到火車站攔阻河南災民去外地討飯，說寧可餓死不能給黨丟臉什麽的。
這初次的約會幸好有過近距離目睹汪小鑰裸露的臂膀和大長腿的眼福，因為就此以後連平日下班後人約黃昏下的機會也被她媽媽奪去，從周一到周六，她能做的是下班時留在車間辦，等人走光後把電話打過來聊，在電話裏說她至今還從未有過男朋友，不是一個放得開的女孩兒，尤其是特別聽媽的話，“你不知道呀，我打小兒沒爸，我媽管我特嚴，每天一下班就得趕回家吃晚飯，然後陪我媽跟家呆著，禮拜天兒出去會同學玩兒，要是有男生女生一起的話，要跟男的保持距離，而且必須在晚十點以前趕回家裏，這些都是我媽給我定的家規。”
按此家規，每周六天班的她就隻能在星期日的白天得空出來，我們的交往隻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授受不親地進行。普契尼的詠歎調O Mio Babbino Caro的音符在我的心中開始緩緩流淌，如何向她講解衝破家長不合理規矩的道理，我略感力不從心。
O mio babbino caro
第二次約會自然又是個星期天，趁係辦沒人，正要打遊戲，壁掛式電話響了，汪小鑰在電話裏說趁禮拜天兒學校沒人，想去參觀參觀。沒念過大學的心結讓她極度羨慕校園環境。
下午，在校門口接到穿著一如上集初次見麵時那一身藍色清新格調的她，帶她走過校園主要部落，最後領她進了係辦。她不再像第一次那麽矜持，看見PC機，一屁股坐下，說還從來沒機會摸過PC機，讓我手把手教她按鍵，操作當時流行的麥當娜脫衣的簡易撲克牌遊戲。
豈料到接下來很快就在兩人之間爆發出一場雷霆萬鈞的吵架。
她為了遵守家規須於晚八點多搭公交往回趕，以便十點前回到家中。而眼下都三四點鍾了，她遊戲打得上癮，為了打到讓麥當娜脫掉最後的胸罩的地步，一時半會兒看不出能停的樣子。我不想因此耽誤所剩不多的時辰，要她停下，一起去頤和園萬壽山後麵走走。
她先佯裝沒聽見，接著說不行，三番五次過後，就說今天身體不方便。
哪兒不方便啦？
“就是不方便。”
看你玩兒的胳膊手指活蹦亂跳的……
“不是胳膊手，走路爬坡不方便，哎你甭問了行嗎。”
不是胳膊手，是下半身？我也不知怎的就猜到那個地方，基於半開玩笑半表示關心的姿態假裝鄭重地問是不是來例假啦。
卻不料，繃愣一下她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目光挪開屏幕，射向我，一雙本來美麗的杏仁兒眼十分任性地瞪成淩厲的角鏟。
“你這人、說話怎麽這樣不文明呀？！”
我這、難道不是文明用語麽，我覺得如果我要是用大姨媽這個詞的話才算……
“呸！你、你還要說……還正牌兒學曆呢，沒想到一點也不正派！”
一直予我以不善言談笑不露齒溫良恭儉讓形象的她，性格竟有如此反差的金剛烈女另麵，反差程度壯懷激烈得叫我驚詫，那小脾氣上來，詞兒吐得飛快，氣衝霄漢貫長虹，清秀瓜子兒臉上原本由一抹淡妝遮隱起來的青春痘痘們放大來看，烽火暴起。
可是，當時的我完全不諳小大姐於此特殊經典時期生氣吵架會有損身體健康的道理，反而拿不久前才聽到的關於未婚女青年的新說法繼續和她理論：“農村把二十五以上未婚的，小城市二十八以上的，大城市三十以上的叫做老姑娘，您看您大城市一孩子，哪兒來這麽多禁忌詞兒呀，到明年您就虛歲三十了，還一說就急，這可容易得上老姑娘的毛……”
“你還說你！！”啪嗒一巨響，鼠標器被她拍到地上。但見這位小大姐怒目噴火，秀發嘩然，扭頭推門而去，片刻間傳回一串兒啪嗒啪嗒，一六八公分的她，任隨兩條長腿踹樓梯，每啪嗒一踹可比摔鼠標器的聲音還要響徹。
唉！我不懂得心疼她，卻心疼地上那無辜的鼠標器，內時候在中關村賣多少錢一隻你知道嗎？人民幣一千塊！外匯券也要八百呢。內時候一千塊相當於多少工資你知道嗎？京城裏效益好的工廠才發得出的半年薪水加獎金！
可是待冷靜下來再思襯，鼠標誠可貴，戀愛價更高，若為約會故，隻能拋鼠標。既然比大姨媽還文雅的例假一詞聽在人家耳裏仍然那麽流匪，就不得不改變自己。於是我下樓，蹬車，追她，在接近校門口的路邊差點被一雙碩長的大白腿給絆了個跟頭。
欲知大白腿主是誰，且待下回分解。
本集涉及到《虛度的青春(點入會自動出聲)》的以下章節：
那年我在紫竹院英語角認識的女孩
和女青工泳裝相親在北京八一湖遊泳場(有圖)
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