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世紀 六十七 夢裏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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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泰航空波音七四七準時從香港機場起飛。大約13個小時後,降落在溫哥華機場。

 
大衛,我們到溫哥華了,正在等行李,跟你說一聲。戴嬌嬌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取行李的老公和兒子。
 
不用不用,我們已經租好車了,等會就在機場取,到酒店我再跟你聯係。戴嬌嬌聽瘦猴說要來接他們,趕緊讓他別客氣。
 
千萬別麻煩,我們在此地頭尾隻待三天,還要趕著去美國三所寄宿學校實地考察。很惦著娟兒,你知道,我們這次繞道溫哥華主要是為了看她。戴嬌嬌婉謝了瘦猴的家宴打算。
 
嗯,她出院了證明有好轉,辛苦你了大衛。我谘詢過一些國內精神科方麵的專家,這病,一定要按時吃藥,保證睡眠減少胡思亂想。聽瘦猴說白詩夢得知戴嬌嬌一家要來溫哥華看她,激動的天天念叨,人也好像明白了不少,不拒絕吃藥了,戴嬌嬌眼睛發潮。
 
戴嬌嬌白詩夢,當年倆個高考失利的青春少女,為追求美好的明天,懷著理想心裏揣著小兔子,結伴遠離故鄉熱土,奔改革開放的前沿深圳奮鬥打拚。
 
後來,外表大大咧咧看著粗線條的戴嬌嬌,土撥鼠般不願踏出國門,而愛好祖國文化的白詩夢,鳳凰要把高枝占的網戀閃婚出國,就此,地球兩端的她們,戴嬌嬌一直扮演忠實的樹洞,陪著淩亂的白詩夢度過異國孤寂歲月,這情誼,不是姐妹勝是姐妹。
 
很多時候,摯友比兄弟姐妹還密切。很多心裏話,不跟兄弟姐妹說,可會跟好朋友傾訴。
 
鬥轉星移光陰流逝,沉澱在戴嬌嬌記憶裏的往事滿是濃縮的美好。
 
腦垂體瘤手術後,白詩夢恢複的不錯。可一場始亂終棄的網戀,讓她精神出了問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治療。得知白詩好轉被允許出院回家修養,戴嬌嬌跟老公商量,把帶兒子去美國考察學校順便旅遊的計劃提前,過道溫哥華探望白詩夢。
 
行,提早比推遲好,早點看看,要是昊昊有啥不滿意,有個退路啟動第二個計劃還來得及。不過翠兒,去探視你閨蜜,有兩點我要提醒你。一,咱們千萬別給大衛添任何麻煩。二,要特別注意不能刺激白詩夢。順著病人,讓她高興就行了。馬友亮雖時不時打趣戴嬌嬌白詩夢的互動,可本質是個明理的男子漢,對老婆的善良和淳樸,內心是欣賞的。
 
知道。那就還跟上次那樣,請他們一家吃飯見麵,讓昊昊跟詩夢的三個孩子也見見,熱鬧熱鬧。詩夢她老說世界太冷漠,人生太荒唐悲涼,咱要讓她知道,人間有真情,好朋友的心是熱的,友情是溫暖的。
 
那就這麽定了。我去年出差,住的那家酒店是香港人開的,地點環境服務都不錯,中餐廳還有包間,咱們就住那兒。
 
那你趕緊把機票酒店都定好。戴嬌嬌對老公小馬哥的執行力除了信任,沒二話。
 
昊昊,你是大哥哥,到時候帶著白阿姨家幾個小朋友一塊兒玩,阿姨身體不好,咱們不能煩著她。小馬開著車去酒店的路上囑咐兒子。
 
媽媽,阿姨是什麽病啊?兒子問戴嬌嬌。
 
阿姨做了頭部手術,需要安靜,你不要吵著她就行了。知道嗎?
 
知道,媽媽你記著把咱們準備的禮物給弟弟妹妹。
 
放心,忘不了。戴嬌嬌摩挲了兒子的頭一下。
 
到了酒店安頓好,戴嬌嬌立馬約了白詩夢一家第二天在酒店晚餐一聚。
 
淑。。。。啊。。。。詩夢,你氣色真不錯,看著年輕了不少。溫哥華空氣真太好了,養人啊。拉著白詩夢的手,看著剛出院的白詩夢,衣著樸素,一臉滄桑,怯生生的動作有點遲緩,戴嬌嬌很是心酸。
 
指尖一滴相思淚,灑落青衫掛腮邊。歲月匆匆人生短,夢裏夢外魂茫然。伊麗莎白,你一點也沒變啊!啊,你個迷死人不償命小狐狸精,你腫麽可以那麽亮麗,亮麗的那麽沒天理,亮麗那麽蠻不講理白詩夢壓抑著口音努力勒著台灣瓊瑤腔直瞪瞪的打量著戴嬌嬌,時空穿越,仿佛回到了當年倆人打著大紅花傘,站在深圳火車站大門口翹望羅湖海關,等待來接頭的華僑大衛那歲月。

你快別折死俺了!小馬,你聽聽,詩夢說話多藝術,學著點。戴嬌嬌索性家鄉土話回應壓驚。

那麽蠻不講理你當之無愧了。厲害!比七步詩都厲害。真是個大詩人!你不知道,我老婆有你太太這文人朋友,甭提多自豪了。戴嬌嬌老公緊緊握著大衛的手,一臉佩服。

可不,我老婆是文豪,家有詩人,那絕對是蓬蓽生輝家徒四壁啊。瘦猴心有靈犀的順竿子亂爬。
 
大衛叔叔好,淑娟阿姨好。倆老爺們握手寒暄,戴嬌嬌挨個兒哈格白詩夢的三個孩子,把兒子昊昊介紹給白詩夢夫婦。
 
看你兒子的個頭兒,快趕上你了。父母個兒高,孩子也矮不了。我們老大比昊昊也就小一歲多,看看,才到昊昊耳朵根兒。
 
早長晚不長,現在的孩子營養好,都矮不了。戴嬌嬌見白詩夢大兒子衝著白詩夢翻白眼兒,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這是你弟弟讓帶給你的。他聽我姐說我們要來溫哥華看你,跟你娘說了,你娘專門去買了純羊絨線,讓你弟妹給織了寄給我帶來。你看,這顏色多襯你的膚色,天冷,圍脖也行,當披肩也行。寒暄入座後,戴嬌嬌分發完給每個人的禮物後,拿出一個袋子遞給白詩夢。
 
來來來,大家趕緊開動。這溫哥華的海鮮可是世界聞名的。菜上齊了,酒也開了,戴嬌嬌老公見白詩夢眼含熱淚拿著圍巾一直摩挲,趕緊轉移話題。
 
阿姨,你們家什麽時候搬來溫哥華啊?白詩夢的大兒子一手抱著戴嬌嬌的送他的愛拍,一手抓著隻乳鴿啃著,滿嘴油光的發問。
 
你以為想來就能來啊?現在加拿大移民政策緊縮了,早就關門了。白詩夢搶白兒子。
 
是啊,看你們多幸福,虧了你媽媽有眼光,給你們創造了這麽好的條件,你看昊昊哥哥,英語說的沒你們好,要花好多錢才能進這邊的學校呢。戴嬌嬌說的也是實情。
 
昊昊中文比我們好。你們很有錢吧?白詩夢那看著蔫不悄兒,一直埋頭大吃的老二,滿嘴飯菜,聽戴嬌嬌兒子跟他哥哥說要去洛杉磯的迪斯尼玩,突然來了一句。
 
我爸媽的錢都存起來給我交學費用,沒錢了。戴嬌嬌兒子答。
 
不信!我們上學都不要錢,可我爸爸媽媽都沒錢帶我們去迪斯尼。你們沒錢還買這麽好的禮物給我。白詩夢大兒子門兒清。
 
禮物是咱中國人見麵的禮節,跟有錢沒錢沒關係。你小時候我們不也帶你回國了?那年在深圳,咱們不也去錦繡中華小人國民俗村玩了嗎?看來白詩夢的病對記憶沒啥影響。
 
是啊是啊。你爸媽可都是精英,所以他們能出國。你媽媽當年在我們班是學習尖子,我們都要向你爸爸媽媽學習呢。戴嬌嬌趕緊附和。
 
光顧著吃了,來來來,為兩位女士老友重逢,我提議,咱們幹杯。戴嬌嬌老公不愧是國內酒桌混出來的,掌握氣氛言簡意賅,端著酒杯站起來。
 
幹杯幹杯!大家都附和著站起來響應。
 
來來來,吃菜吃菜。馬友亮給白詩夢和大衛布菜。
 
馬友亮,你知道生命的意義嗎?你知道人是怎麽來的嗎?你信不信上帝?你害怕死亡嗎?酒過三巡,白詩夢突然站起來,徑直走到小馬旁邊。
 
來,娟。。。。。。啊。。。。。詩夢,坐下說。戴嬌嬌把位子讓出來,拉了張椅子坐白詩夢邊上。
 
我知道我知道,人是猿猴變的。白詩夢的二兒子搶著說。
 
不是,姥姥說人是上帝做的。孩子記憶好啊,白詩夢老娘N年前來給白詩夢幫忙,短短幾個月時間,火速入教受洗,在家積極傳教潛移默化有了結果。
 
不對!爸爸說沒有上帝,上帝是人編出來騙人的。你不是猴子變的,你是雞腿變的。老二認死理。
 
人要是猴子變的,怎麽現在那些猴子不變人了?你也不是猴子變的,你是爸爸肚裏的蟲子變的。哥倆對父母平時的說法,各有選擇互不相讓。
 
媽媽,我怕死,我不想死,哇!白詩夢的小女兒放聲大哭。
 
寶貝不怕。妹妹好聰明,長大了想做啥呢?戴嬌嬌趕緊摟著女孩安慰。
 
我要寫詩當詩人。我媽媽就是詩人。阿姨,你會寫詩嗎?小女孩仰著小臉,忘記了死亡的恐懼。
 
太棒了!詩人好。阿姨笨,不會寫詩呢。可阿姨佩服詩人。戴嬌嬌聽到不遠處的瘦猴發出牙疼般的倒抽氣。
 
我要結婚,生很多小孩,讓我老婆給我做飯看孩子。吃飽了低頭擺弄戴嬌嬌送的遙控汽車的老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特質再次顯現。
 
生那麽多小孩幹嘛?亂七八糟的日子苦死了。我要讓老婆出去工作掙大錢。老大不示弱的跟弟弟抬杠。
 
吃飽了沒?吃飽了帶弟弟妹妹一邊看電視去。在家怎麽跟你說的?不聽話信不信我把你那愛拍給沒收了?瘦猴瞪著眼睛吼老大。
 
噯大衛兄,別別別,看嚇著孩子。孩子多了好啊,熱鬧。信息時代,孩子都太聰明了。想想我們這歲數那會兒,就知道傻淘,啥也不懂,小馬一臉的羨慕嫉妒。
 
媽媽,我吃飽了。我和弟弟妹妹去那邊打遊戲好嗎?戴嬌嬌的兒子指著一邊的遊戲機問。
 
大衛詩夢,看看你那幾個可愛的寶貝,人生啥煩惱也沒有了戴嬌嬌看著兒子帶著隊伍離席。
 
小家夥們很快忘記了生死問題,拿著遙控器開心的東倒西歪。
 
你們還年輕,趕緊再追一個。沉默寡言的瘦猴,喝了點酒,人顯得活泛起來。
 
別說歲數不允許,就算還年輕,也不敢再生了。從生到養大,真吃不消啊,你們應該多生點,這地方多好,孩子讀書都不要錢,全民醫療,多子多福實打實的。
 
你才40歲,沒問題。我媽生我都43歲了。不過,國內確實不能多要。在加拿大,像我們這樣生三個,享受福利最劃算,再生就不劃算了。
 
鼠目寸光害人不淺!我就喜歡幽默有趣的男人。有智慧的男人都跟孩子一樣簡單。也不知為啥,很多有智慧有思想的男人就愛追著我討教人生哲學。在醫院那會兒吧,好幾個男的一見到我就湊過來,把我當成了心理醫生和生命領路人,狗追肉包子似的跟著我。我這人就是心軟,沒法子,隻好帶著他們湖邊花園樹林子的到處尋找真理。白詩夢打了個飽嗝兒,把褲帶解開重新係了一下,鄙視的瞪一眼瘦猴,盯著戴嬌嬌老公開講。
 
他就一及時行樂的吃貨,懂啥哲學人生,跟他說這些,對牛彈琴。坐白詩夢後麵的戴嬌嬌有點得意,可找到機會讓小馬見識閨蜜白詩夢的才華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養大小的,送走老的,人類就是這麽一代代延續的。有生就有死,想破腦袋就能不死嗎?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看小馬苦思冥想的為難,瘦猴不落忍的搭台階。
 
哈哈哈!笑暈了!我的傻哥哥,你這樣跟動物打種繁殖有啥兩樣?!高級有智慧的人,比如我,腦子裏每個細胞都是由問號組成的,知道不?哈哈哈!白詩夢用蘭花手指著瘦猴。戴嬌嬌打了個激靈。
 
我看你是腰裏別著一副牌,逮誰跟誰來。躺下都動物,站起來都是人。你能讓人好好吃頓飯不?傻哥哥瘦猴脾氣上來了。
 
噯,大衛,咱們得承認,詩夢她說的很有哲理。你太太的哲學知識一點也不輸倫敦出來的哲學博士。慚愧我這凡夫俗子,打小就沒出息的狠,小農思維老婆孩子熱炕頭,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如今過了不惑之年,更是混吃等死了。來來來,吃,這龍蝦味道真不錯。小馬給瘦猴挾了一塊避風塘龍蝦,心說,白詩夢還真有兩把忽悠男人的刷子,傻哥哥傻哥哥這麽一叫,網上放倒一片土豆兒,濕濕碎嘛。
 
自己來自己來,太客氣了馬兄。在兄弟我眼裏,你混的相當不錯,算是成功人士了。瘦猴對龍蝦的興趣顯然大於白詩夢嬌那一聲聲的傻哥哥。
 
汗顏啊大衛兄,我們這樣的,在深圳最多算是溫飽。小馬說的是實話。
 
這思維,太可憐了!人生就是一場空,管你是超級富豪事業有成,還是無所事事身無分文,什麽理想不理想的,最後結局都是死。這麽簡單的道理,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呢?白詩夢不屑的眼神茫然看著遠處。
 
三歲孩子都知道,到時候是都要死!你明白了又能咋樣?不吃不喝爬棺材裏躺著等死?棺材墳地也要花錢買吧?說句不好聽的,火化都要花錢呢。瘦猴和白詩夢的差距溝壑巨大。
 
那天,我坐公園沉思,有個衣衫不整胡子拉碴高大威猛的男人走過來坐我邊上,不停的問,人活著為啥呢?人生的意義在那裏?人生的路怎麽越走越窄呢?我真可憐他,就和他對一係列嚴肅的人生問題展開了深入淺出的討論,比如說,人究竟有沒有靈魂?人死是不是真的如燈滅,肉體消失後,靈魂還存在不?死人的靈魂會寄放在哪兒。眼前一片湖水,碧波蕩漾,寂靜的空穀裏,我們倆個素不相識的男女,如兩野百合,拋棄了物質吃喝,侃侃而談,思想得到升華,發出了璀璨耀眼的光芒,越過了網絡世俗社會人群。想到自己一事無成,年少時的雄心壯誌蹤影不見,想到終有一天我們這些人間過客,要永別這令人無限煩惱而又無限眷戀的花花世界,就此徹底消失,巨大的恐怖襲上心頭,我們絕望的放聲嘶吼。啊!生命的結局是多麽可怕,我不要死,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還有好多理想沒實現,我要永生!!!旁若無人滔滔不絕的白詩夢叫了起來。
 
媽媽媽媽,你怎麽了,你又要寫詩啦?三個孩子跑了過來,搖晃著白詩夢。
 
來,長生丹,趕緊吃了。眼神不濟好不容易不見天趴網上,又滿大街會流浪漢去了,啥事啊這都。瘦猴嘟囔著把藥遞給白詩夢,摟著白詩夢安慰的戴嬌嬌,及時遞上一杯水。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告別的時候到了。
 
20歲不到一起走出家鄉南下拚搏,40出頭在異國他鄉重逢,同樣的歲月,不同的人生,臨別時,戴嬌嬌緊緊擁抱閨蜜,依依不舍。
 
娟兒,要開心,要好好愛惜自己。孩子多聰明可愛啊,這麽好的社會大環境,他們以後一定有出息。還是那句話,等孩子們遠走高飛了,你就回國來,咱們一起遊山玩水去。戴嬌嬌在白詩夢耳邊叮嚀。
 
翠兒,有機會還來看我哈。你看,我也沒準備啥禮物給昊昊,你們還要去美國,就不麻煩你帶啥給我娘了。你要再回老家,替我去看看我娘,跟她說,我們都好著呢。藥物開始起作用,靜了下來的白詩夢挺明白的,靠著戴嬌嬌肩膀流下了眼淚,好強的她,趕緊用手擦了去。
 
你好好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禮物。你娘有社保,還有林叔和你弟管著,放心吧。我隻要回去,就一定會去看嬸子的。
 
總算有驚無險賓主盡歡。戴嬌嬌夫妻和孩子列隊酒店大門口,目送大衛載著全家遠去,看戴嬌嬌擦了擦眼睛,馬友亮揮去滿頭大汗,大大鬆了口氣。
 
 
 
 
 
 
 
 
 
 
 
 
 
如有雷同純屬偶然,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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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與時俱進!對生活看得明白透澈。中加二國各有利弊。 -舞女- 給 舞女 發送悄悄話 舞女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1/2015 postreply 18:10:43

-老花貓- 給 老花貓 發送悄悄話 (23 bytes) () 11/08/2015 postreply 12:53:09

這也有點太慘了,白詩夢還是沒有看透啊,為她遺憾。 -鴿哨- 給 鴿哨 發送悄悄話 鴿哨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3/2015 postreply 06:57:28

-老花貓- 給 老花貓 發送悄悄話 (35 bytes) () 11/08/2015 postreply 12:54:39

佩服你的堅持不懈的寫作!女主很悲催啊~~ -Bluebell- 給 Bluebell 發送悄悄話 Bluebell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11/03/2015 postreply 16:45:14

-老花貓- 給 老花貓 發送悄悄話 (74 bytes) () 11/08/2015 postreply 12:57:11

貓兄回來了。點讚。感 -醒來已經是黃昏- 給 醒來已經是黃昏 發送悄悄話 醒來已經是黃昏 的博客首頁 (181 bytes) () 11/05/2015 postreply 09:31:03

-老花貓- 給 老花貓 發送悄悄話 (65 bytes) () 11/08/2015 postreply 12: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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