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文盲的母親說:除了賣臭豆腐的,世上沒有真正的老實人。
我喜歡白光的名曲《假正經》:假正經,假惺惺,做人何必假惺惺。。。。
人老,好處是見識多了,基本對各種誘惑的抵抗力來得灑脫些了---當然,也是某方麵走下坡的自然現象。
話說今日世界,都看咱中國,咱中國,都看上海----那自然是上海人吹的了。不過,我的德國朋友上當了,跑來上海談生意。
作為老上海的我,當然不會潑冷水-----順水推舟得幫他介紹了些有關的朋友。當他看到上海大企業的會議室豪華的布置,高級會所般影視廳裡看到的有關作業的輝煌紀錄-----他汗顏了,知難而退。
好在我有言在先--事不成,友誼還在,接下去就是輕輕鬆鬆感覺上海。讓德國老外,學學如何與上海接軌。
德國人喜歡桑那浴,前幾年冬季,我去德國開畫展的那回,他帶我和另外的畫家去享受過。
在更衣室裏,正脫得光光的,怎麽突然身後傳來女子的談話?回頭一看,她們也是脫得光光的!
初到貴境,入鄉隨俗---堂堂中華兒女,不能在國外出醜---退,是沒麵子的事!我和上海的大畫家交換了個眼色---中華男子漢,豁出去了!
一絲不掛,要穿過露天花園,才到桑那房。花園裏,小徑上,德國朋友遇到了舊相識,還要寒暄,還要禮貌的將我倆介紹給對方。我冷的牙在打架,那可是滑雪的日子,可是我們不但沒穿棉襖,身上啥也沒穿!--有條浴巾--可是人人都搭在肩上---我倆又哪能搞特殊呢?坦誠相見---德國人可是比中國人更徹底。
打開桑拿浴室的門,蒸汽中,男女老少,各種體態,一絲不掛在享受人生。我刻意的選了個最近門口的中年女士旁邊坐下,我實在沒有勇氣坐到那位妙齡女子的身邊。無論我的視線往哪個方向,都有我非常熟悉的人體(我畫過不知多少了),當自己和他們赤裸相見的這一刻,卻變得陌生了。
看著男士吧?--也不禮貌--他當你是gay---也麻煩。閉目養神吧?--似乎更不禮貌,人家要和你聊天,這裏是社交場所,互相談石油,談新聞,談晚飯,呀,有位女士聽說我們來開畫展,主動靠過來,說她也是畫家,於是,我們真誠的交談---赤裸裸,一絲不掛,毫無保留。。。
我盯著時鍾,希望時間過得快點,15分鍾,可以出室外透透空氣---出到門外,那位德國女畫家也在,於是,在露天花園的露天泳池邊,繼續坦誠相談。。。。。她邀請我去遊泳,冷水?奧!我的天!--我受不了冷---我也無法想象在泳池裏她晃著她健美的胸我晃著我醜陋的小弟弟的畫麵。。。。。。人家是從小就坦蕩蕩,咱是被假道學害了千年---算了吧--還是以靜製動把--回桑那室去。
出來,我問德國朋友:為啥不事先告訴我們男女不分的情形。他反問我:你們桑那都分男女的嗎?
我對上海的畫家說:“色就是空,空就是色”---就是這麽回事吧?
-------是呀!是呀!----大畫家連連點頭,嗬嗬大笑。
這回,在上海,我告訴了德國朋友我們中國特色。
我向他介紹了我住的小區,有家台灣人開的桑拿浴室,我去過幾次,幹淨,一位老師傅的搓背服務引起他的興趣。他說從來沒試過。問我,會不會將他身上的毛也搓掉。我說--不知道。
老上海的男浴池,搓背的師傅手藝非常好。小時候,看到大人滿身通紅滿臉紅光的搓完背出來換衣服,好像換了個人。
香港原來也有一家,漸漸的,淘汰了。
上海的新師傅,功夫太粗,隻會用力,其實,要用陰力。男人皮膚再粗--還是皮膚,尤其關鍵的是,老師傅幫你搓背,除了他的手上的那塊小毛巾。他身體的任何部位不會碰到你的身體--現在的小師傅,自己粘粘的身體常常碰到客人,在搓大腿根的時候,常常接觸到主要部位,簡直是粗魯的叫人生厭--即使是同性,也要適可而止。比較講究的老師傅,會在小弟弟上蓋塊小小的毛巾。服務,就要細心----這家台灣人開的浴池的老師傅,沒有以上說的缺點。
德國朋友搓完背,看到地下黑豆豆般的“老吭(泥)”--目瞪口呆!摸摸胸口的毛,一條都沒掉。非常開心地到休息室喝茶。。。。
一位男士走來,問我們要不要按摩。德國朋友前些日子試過“紅玫瑰”理發師的按摩,影響深刻。離吃晚飯還有一小時三十分鍾。40分鍾按摩,才收理發修麵的價錢---不會有啥花樣的吧?---如果有--那不是賺了?
既來之,則“按”之-----男士將我倆帶去按摩房間。
我走前麵,走著走著,回頭看德國朋友不見了,他被引進了一間房,我被帶到他隔壁的那間。也好--按摩是私人的行為,享受按摩,還是安靜得好,何況,是小姐按摩。
我們都穿著浴池供應的一次性短褲。上身脫了,按摩比較方便。燈光還算明亮,小姐的臉非常清秀,最關鍵的是她的手指--沒有長指甲--留長指甲的小姐--醉翁之意不在“按”了。
她由我的腳開始,手勢還不錯,不象有的人使勁用力。小腿,大腿,逐步移上來,不緩不急,她的手勢不知何時起了變化,如何變化?就在閑聊閑話的不知不覺中,年已半百的江湖老人,恢複了青春,有所欲動。。。。正在驚訝她的不動聲色和自己的寶刀未老-----她微笑著問話了:-
-----要不要推油啊?
-----啥叫做推油?(聽說過用油按摩)
-----就是用油幫你打飛機。
她的手沒停過,配上她含蓄的微笑的,哈,我懂了。
不過,我懂"打飛機“這個名詞,還鬧過笑話。
74年剛到香港,啟德機場就在市區,當然,30年代造的時候,也是郊區 。可是,70年代中,我工作的地方老看到大飛機頭上過,可以看到機窗的人影,那噪音 ,簡直是可怕極了,我說,恨不得將飛機打下來 --男女同事都哈哈大笑。。。
---為啥笑?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得可以在悄悄話裏個別解答,這裏就打住了。
----好吧,人在江湖,箭在弦上----我這樣的俗人,也沒啥晚節可保的,人生百味,就試一下吧。。。。哎,不行----得先問問價錢---先兵後禮。
-----價錢嘛,因為我們用的是進口的油,稍微貴了一點,是-----
我不想透露人家的商業秘密,不過,那數字,足夠我老人家再次大開眼界。
雖然,工商局不會規定價格,但是,打開門做生意,總有個常識規矩吧?再說,你就不想要回頭客啦?錢的多少還不是個問題,人躺在床上,就像被人軟刀子擱在脖上--任斬---那感覺--實在叫我有點反感,腦子起反感,小弟弟自然也會相呼應,自然不再向她致敬禮了。。。。。
再想到她說的油--誰知道是啥油?機油?食油?香油?回鍋油?陰溝油?出了浴室進醫院。。。。我不敢再想下去,為了不讓她太掃興,我說:
-----啊呀,今天沒準備,錢帶得不夠,下次,我會準備好。
-----其實,錢不是重要的,大家熟了,當作朋友,就無所謂啦。。。她的手還是沒停,不過,穴位換了。
你說叫你感動麽?要來多少次?交多少費用才可以成為她的“朋友”--你說這"朋友"的註解多有新意。
她的電話突然響了,將我的胡思亂想打斷--啊?居然是找我的!--誰告的秘?!我太座她。。。。。。
哈--我隔壁的德國朋友來電,問我,那女孩老給他看個瓶子--不知啥意思?
我請他的小姐和我通話。
小姐說,他想推油,給他看得是進口的油。
我問你咋知道他要推油?你會德語還是英語?
------他已經硬了!小姐靜靜的回答。(ok,那是國際語言。)
我讓朋友聽回電話,告訴他那個讓我冷靜下來的價格,他傳來驚訝聲:
------什麽?奧!我的天---算了吧!
我想,嗬嗬,你十八歲就在歐洲遊蕩的江湖老手--也該來上海見見咱初級階段的新世麵啦。
接下來的時間,幫我按摩的小姐一直保持正常的手勢,我的“五十肩“還得到了不錯的短時間的治療,出來的時候,相當輕鬆。
德國朋友卻感歎萬分:這麽好的氣氛,這麽好的機會,這麽好的小姐,他們怎麽不好好計劃,定個合理的價錢?
咳,畢竟是老外,哪懂得“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得中國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