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不知道學校發了什麽瘋,竟然把最大的禮堂布置起來,提前兩三周,各個寢室樓的門前就貼滿了“慶典通告“,廣而告之邀請了左鄰的工業大學和右舍的理工學院。這種囂張氣焰搞得我們又驚又喜。室友們都很興奮,有的特意買了平時舍不得買的口紅化妝品。
我的境地就有點尷尬。我是個愛玩愛唱愛跳的人,但是也隻限於愛玩愛唱愛跳,長相普通,年級幾乎最小的一個,不知臭美為何物,典型一青春醜少女。記得當年我沒有口紅,那一年,也沒有裙子。
同寢室友問我準備好了參加沒有,一直問了兩周。我真不知道準備什麽,抱著到時候再說的心理,因為聚會或舞會,對於我,從來都是玩樂,瘋一晚上高興就好,不像室友,她們要玩,但更想奇遇,青春鼓噪,熱血沸騰。並不是我就從來沒有鼓噪,而是我的心思很簡單:不想在這幾個學校甚至這個城市遇到誰。
慶典前的下午,室友們忙著在寢室化妝挑衣服,我沒什麽可化,也沒什麽可挑,閑極無聊,跑去公共浴室洗澡。大家可能都挺忙,平常人滿為患的公浴幾乎沒幾個人,竊喜,逍遙地打發時間,很自在。出了浴堂,才想舞會的事:衣服就隨便穿吧!頭發應該蓬鬆點?於是邊走邊撲騰頭發,突然腳下踩了塊石頭,撲騰人就坐地上了。沒等我反應過來,身後傳來憋不住的低笑,估計我那樣子,披頭散發地跌倒在地,肯定相當狼狽可笑。
我頭也沒敢回,爬起來就一路小跑回寢室。到寢室的時候,大家已經花枝招展,一切就緒,都坐床邊照鏡子哼小曲呢,沒人過問我為啥氣急敗壞呼哧帶喘地回寢。問了我也不會說實話,反正。
上鋪催:快準備!換啥衣服?我說:就這衣服,梳梳頭就可以走了。我當時穿了件黃T恤,一條灰布褲子。上鋪說:別惡心我了,你穿我新買的牛仔褲吧!當時牛仔褲很時髦,我當然沒有,上鋪穿了件連衣裙,自然不需要牛仔褲了。
大廳裏人真多!室友們很不屑於玩各種小遊戲,說那些把戲都是小孩玩的,很傻,我們就負責跳舞,比較符合身份年齡。我不在乎,跳舞我也在行,有人帶我跳最好,沒人帶我,我也會帶別人,這難不倒我。
滿屋的美女天鵝,被一些我這樣的鴨子陪襯著,向一群群青澀的愣頭小子施展著魔力。一圈圈的轉下來,音樂特響,我們特興奮.
男生這時預熱好了,開始請女生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