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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師太明年三十八於 2014-04-22 13:24:34 [檔案]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閱讀數 : (2947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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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和我同齡，她是美國出生長大的華裔。
初識那時，我英文很爛（現在也很爛），她在英文上幫我很多。
有段時間，我每天開近兩個小時的夜路，又困又怕，總打電話給她，她就在電話裏陪我聊天。
她大大咧咧的。讓人一眼就看到底的那種透明。

那年，我28，但我看起來像38. 我不分白晝黑夜的奔忙，想攢一份殷實的家底。那時候我認為，女人如果經濟不獨立，思想就很難真正的獨立。不過現在我知道了，即使經濟獨立了，思想也未必獨立。
同年，她28，但她看起來像20. 飄逸的披肩長發，窈窕的身材，毫不隱藏的笑容。使她看起來像個青少年。那時候她大兒子已經12歲。是的，她生她大兒子的時候16歲。

我已經很多年沒她的消息。
我前年38，今年看起來也還是38.
她前年38，但今年看起來像48了。
那天去一個朋友家小聚，我帶著墨鏡塗著豔麗的口紅，她在門口遇見我，一開始她的眼神拘謹而漠然，沒和我打招呼。
她胖了有一圈，不！兩圈！
小坐片刻，她那很有特色的笑聲開始回蕩在屋子裏，我才感覺到那個熟悉的她回來了。

她的經曆聽起來很讓人唏噓。但她就是這樣的人，整個故事都是她自己在講，如同講別人的故事，如同在講一個很古老的故事。
從我認識她之後，她一共經曆了4個男人。
給第一任生了一兒一女，為第二任墮胎4次，為第三任墮胎5次，為第四任生下一兒一女。
現在單身住在父母的房子裏帶著最小的那個4歲的兒子。

她先說自己變胖的原因，她生下最小的這個兒子之後就結紮了。
她實在太容易懷孕，生老二的時候是帶著避孕套懷上的，生老三是上了節育環之後懷上的。
她說，結紮之後，荷爾蒙大亂，身體調整不好，就跟吹氣球一樣開始發胖。

其實，這不是唯一的理由。
她在和第四任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把自己的30萬私房錢拿去給男人買bus開運輸公司。然後那男人夥同另一個女人吞並了公司。
這都不離奇。
離奇的是那個男人居然大搖大擺帶新婦回家。她在深思熟慮之後提議幹脆三人同居在一個屋簷下。她是大姐，新婦是小妹。
那時候她已經身懷六甲，但小妹並不守規矩，對大姐又打又罵。她幾乎流產。隻得收拾行李回到自己父母家。
這也不離奇。
更離奇的是新婦和男人後來懷孕生子，居然把孩子交給她撫養，理由是他們要忙著公司賺錢。

我實在忍不住問，你肯替他們養孩子？
她說，是啊，我現在吃政府救濟，每年有9000多的退稅，尿布奶粉不用錢，還有食物券可以領。他們把孩子放我這裏，每月還補貼我一點錢。又買很多吃的給我。
我有點憤怒，公司不是你出錢建立的嗎？分紅沒你的份？
她淡淡一笑，我隻是出錢，又沒管理，都是他們在經營，不肯給我我有什麽辦法呢？
我說你給別人帶孩子掙錢也好過幫他們帶孩子，這很傷害自己的。
她說我當然願意給他們帶啊，他們生的孩子也算是我孩子的半個弟弟，有血緣關係嘛，更親啊。

不知道是我不明事理還是她不明事理。這件事情，我是無法說服自己做這種犧牲的。
雖然外表看起來她衰老得很厲害。但她的眼神，還是那樣一眼見底的透明。她在描述整個故事的時候還有很多細節的說明，眉飛色舞的，很有戲劇表演的氣氛。
她一直都笑著，說到最窘迫的情節也不曾停下來歎氣。
即使我們看起來Y的生活很奇怪，可我能感覺到她對生活的習慣和接受。她是坦然的，還帶著些享受的意味。
女人啊女人。。。。。你真的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