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玉珠要來打回醬油,今天拎個舊瓶子來湊個數。n年前寫的老文字,表見笑哈。
70我來了~~~~
找到了以前lucky的片片,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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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它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黃昏街角的一隻破竹籃裏。想是被它家狠心的主人拋棄。約摸隻有3個月大幼嫩孱弱的身體和短短的發育未全的毛發在冬日最後一抹殘陽裏瑟瑟地顫抖。
一位牽著小女孩的女人眼尖,在我未接近它之前就搶先叫了起來:“好漂亮的小貓!咱家有老鼠,我們把它帶回去!”一邊快步上前提起小貓的脖子,想仔細看看它的 骨架以判斷它日後是否能成為捕鼠能手。就在它身體懸空的刹那,它軟軟的沒有任何抵抗的身子,緩緩垂下來一團顏色已由鮮紅變成暗紫的腸子,被竹籃劃得傷痕累 累。前一分鍾還喜形於色的女人,馬上驚叫一聲“晦氣!”,便隨手把它一扔,頭也不回地牽著她的女兒倉皇離開。
它平靜地掙紮著坐起來。似乎已經逆來順受,也習慣了人類這樣忽冷忽熱的對待。流出來的腸子攤在地上,粘上了更多的沙土和石粒。
街邊香煙鋪的老人告訴我,它已經在這裏坐了四天了。無數雙腳曾經冷漠地經過它的身邊,其中也有一些好奇的鞋子在它身旁停留過。可是每次在它的身子被淩空提起 的數秒後,它就無一例外地接受了和剛剛一樣的命運。餓了,就往街角的垃圾堆裏鑽;渴了,就喝旁邊下水管道漏上來的水。奇怪的是,它始終很固執地坐在這個原 先的主人留給它的最後一件寶貝竹籃裏,不肯離開。小小的天真的心靈,仿佛要等哪天主人回心轉意,再回來把它和籃子一起提回那個曾給它溫暖的家。
跟老人要了一個薄膜袋包住它孱弱的身體,它就這樣一路躺在我的懷裏到了一家有名的獸醫診所。
獸醫皺著眉頭告訴我,那是一種先天性的脫肛,腸子由於曝露在體外時間太長,損傷嚴重,加上竹籃的磨擦,已經發炎發臭,估計救不活了。
不管怎樣,總得試試吧!獸醫拗不過我的堅持,終於點了點頭。打了麻醉針之後,它溫順地趴在手術台上,睜著一雙澄亮澄亮的眼睛望著我,而獸醫則開始手腳麻利地幫它清洗腸子,把它們安置回體內,縫上線,並上了藥。
抱著小貓回了家,少不了又挨母親一陣劈頭蓋臉的嘮叨。其實這些年來母親也已漸漸習慣了我隔三差五地拾荒回家,但總免不了要在第一天來一陣徒勞蒼白的抗議。用不了兩天,母親就會開始幫我替這些棄兒洗澡喂食,刀子嘴豆腐心,知母莫若女。
第一個晚上,它就睡在我床前一個裹著棉布的紙箱裏。半夜時分,我被它痛苦的叫聲驚醒。無助地望著它抽搐扭曲的身體和身下滲出的血水,我隻有暗暗祈禱它能夠熬過這一關。獸醫說了,要是過不了今夜。。。那一晚,我輾轉反側,心裏惶恐的是,第二天見到它冰冷僵硬的身體~~~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燦爛的陽光射進窗戶的時候, 我聽到了它歡快而略帶虛弱的叫聲,那是我聽過的最最動聽的音樂!它向我印證了生命的奇妙,讓我這個拾荒者再一次體味到生命的感動!
一周後我帶它去獸醫處拆線,獸醫幾乎已經認不出眼下這隻強壯健康活潑的小精靈就是當時那個躺在手術台上奄奄一息的它了!
它在我家待了三個月,並擁有了一個響亮的名字:“Lucky”。
後來因著“一家容不下二貓”, 我不得不忍痛把它送給了另外一位愛貓的朋友。朋友告訴我,Lucky的調皮和活力給他們一家帶去了無窮的笑聲和歡樂。
看到貓的時候,總會很自然地想念起我的Lucky。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某一個月圓人靜的夜裏,也把我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