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下黑塞
最近在讀黑塞的《彼得 ·卡門青》(Hermann Hesse, Peter Camenzind),就想說先寫他吧,因為他是一位在德國年輕人中比較流行的著名德國作家。
在德國火車上經常可以見到許多旅客,習慣性用稱之為 Taschenbuch(TB---德書店書架上的簡稱,即簡裝版讀物),來打發旅途中漫長的時間。其中不乏暢銷小說,也有classic的,而黑塞的作品時常就是上上之選。
除去在頒發諾貝爾獎項時那些對黑塞的讚美之詞,個人認為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在於黑塞的語言比起其他幾位德國大文豪 ---比如托馬斯·曼(Thomas Mann,他和黑塞堪稱“ 當代文壇上德國文化傳統的最傑出的代表人物”! ) ---要來得順暢。德語文學作品普遍讓人感到文字晦澀、語法複雜。可能我德語並不太好的緣故,特別是讀原著,就很容易發生一段話要讀幾十遍才能讀通的事情。黑塞的作品相對來說則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這個對於外國人讀德語原著的大問題。而且,他的作品,可以說更能讓人體會詩情畫意。
在《卡門青》一書開頭黑塞就用了整整五段描寫風景。正是這五段風景描寫,立即吸引住我看小說容易走神的思想,投入進去。從沒有一位作家對風景的描述,會讓我同樣澎湃、同樣能夠感受到:滿眼皆有山樹、滿耳皆為風聲!
一般來說,對於風景的描繪最好的決不是文字,而是繪畫。相反繪畫所不能最好體現的則是文字對事件描述的清晰。那麽為何在黑塞的眾多作品中,經常出現的風景描述卻能如此栩栩如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黑塞本身還是位畫家,這就是畫意了。至於詩情那是因為他同時是個詩人。黑塞作品第一部出版的不是小說而是詩集 :《 浪漫主義之歌》,這部詩集是自費出版的,當時他才 21 歲。一直到《卡門青》的出現,黑塞才算是成名了。他在 27 歲完成的這部作品一下子就轟動了當時的德國文壇。
《卡門青》的梗概網上已經有很多了,我就不再重複。我注意的是他寫作時的風格,整篇文章敘事的並不多,甚至關於少年的兩段愛情也並沒有完整講述過,雖然他在第二部分開頭已經寫到: “現在來談談愛情……” („Um von der Liebe zu reden…“) 。 而整本書中從不省墨的卻是對於風景的描繪、心靈的靜思,包括微小的細節,比如我個人很喜歡的一段對雲的描述和感慨: “……請給我指出在這個世界上比雲更美的東西來吧!它們是遊戲和歡樂,它們是主恩賜的禮物,它們是憤怒和死亡的神威。它們嬌嫩、溫柔、平和。像新生嬰兒的心靈;它們優美、富有、樂善好施,向善良的天使;它們陰暗、無情,像死神的使者,誰也休想逃脫。…………它們漂浮在上帝的天國和可憐的人世之間。是凡人一切渴念的美的譬喻。即屬於天國,又屬於人間;它們是人世的夢……一如它們膽怯地、滿懷渴望地、倔強地懸怪在天地之間,人的心靈也膽怯地、滿懷渴望地、倔強地懸怪在時間和永恒之間。”……當然還有很多,因為個人感受,這裏就不一一舉例。我想說的是從這些細節和筆墨上,《卡門青》奠定了之後對黑塞“ 德國浪漫派最後的一個騎士”的稱號。《卡門青》文筆清新,浪漫中又帶有磅礴的氣勢,如我介紹的話,絕對會認為它是很適合有一定德語基礎、準備開始閱讀德國原著的朋友的。
一定要提的是,黑塞雖然出身在一個 篤信宗教的居住於施瓦本地區的家庭 ( 父親是知名的宗教史學家 ;母親是傳教士的女兒 。筆者自從到德國第一天起, 7年來一直居住的城市恰恰也屬施瓦本地區,嗬,可能因此,對他所描寫的風景、人情風俗都頗有熟悉及認同感。。。)但他 自身卻是一個十分喜愛中國文化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 Fan:易經、老子、道德經。我手邊有一本蘇爾坎普(Suhrkamp) 2003 年第三次出版的他的《玻璃球遊戲》(Das Glasperlenspiel,1943),內中的中國長老,就是黑塞自身的畫像,而音樂大師則是老子的化身,所以說《玻璃球》這部作品主要是他對於道德經的哲學探索。同樣這個版本的《 席特哈爾德 》(“ Siddhartha”。 插一句,我太喜歡Suhrkamp這個版本印刷的黑塞作品係列了,做得非常精致,簡直愛不釋手!可惜沒有夠全,比如《卡門青》我就沒有買到這個版本,而且它也不再出版同樣印數版本的了。。。哎,歎~~今天外出找尋半天,也沒找到。。。)是以印度為背景的,這部作品發表在《玻璃球》之前(1922),也是他探求東方文化的體現。
嗬,一說起來就比預先打算的多了許多出來,其實黑塞的大部分作品《在輪下》 (Unterm Rad, 1906)、《戴米爾》(Demian, 1919)等等作品,都已經是大家耳熟能詳的了,對他的介紹就暫時到此。接下去我想要介紹的就是和黑塞一直簽約的蘇爾坎普出版社以及德國幾大報刊的概況。
下麵這個是寫我和以前的兩位朋友的交往,當然是個玩笑之作。咱不能搞那麽嚴肅:p
1。
馨香撲鼻,冷調剛步入前廳已經聞到。
“看來,姐姐又沏上她最愛的茉莉龍珠。有一年了吧?怎麽今日裏,倒想起來了?難道因為他??”
。。。。
庭院內,隻種梅樹兩株、竹一片;沒有過多假山假石做道具,卻有一方碩大呈墨綠色的石頭在池塘中杵著,塘中散落的幾朵荷花圍繞其旁,幽幽靜靜的綻放著,池中水氣忽起,疑似夢中仙境。如此的清雅逼人!
內堂,左進最後正對廊口有個樓閣,上掛《禪·福》一匾。
暗紅格子窗,由薄翼輕紗糊著,看來此戶人家非富即貴。二樓窗戶薄沙掩不住內中爽朗男子笑聲。
“。。。哈哈,玉珠你還是如此,伶牙俐齒的,我好好跟你研究研究詩詞,你卻總能岔開去。還有,丫頭,我可是遠道而來,怎的,你卻也不給我斟一杯?”雖然男子強作怒顏,卻讓人一下聽出內心實則歡愉。
“醉G難道頭一天來禪福閣?忘了此間的規矩了?凡來禪福,自參禪,自造福!”
“好,你還是你!多日不見,你和花MM可好?”
玉珠笑對一醉,似乎沒有聽見,依然煮茶。一醉見狀欲言又止(跑你們這兒,我也有禁字了,嗬嗬),歎息走到玉珠旁,看她沏茶。
茶案上,十二件茶具一應齊備:茶壺、茶杯、茶洗、茶盤、茶墊、水瓶、水缽、龍缸、紅泥小火爐、砂銚、羽扇和鋼筷。
看著玉珠神情專注,但比之原來更為清瘦的背肩,一醉明白,這一年,她非但不諳佛祖之意,勘破妖仙,心中積怨反而更多了。哎,如何才能點顏饢籑M啊?不知,花謝又如何。。。
“嗯~,看這手勢,玉MM倒是現在熟練多了。‘不風不雨正晴和,翠竹亭亭好節柯。最愛晚涼佳客至,一壺新茗泡鬆蘿。’,啊呀呀,好啊~~,我怎的沒這福氣?” 倒也有效,玉珠瞧他的酸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怎麽,你覺得我用得不好?對了,你這泡茶的水,是否也效旁人,用得你家後院那梅樹上往年積的雪水?”
未等玉珠回答,一個脆生生的女生,冒失的闖了進來:“小老兒,你不懂胡說什麽?那麽俗!我的姐姐們怎麽會學別人?”
杏目滴溜溜已是繞著一醉巡了幾遍,似乎查不出除了老是咧著嘴笑,還有別的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有我姐姐們的仙池水,可比得世間任何的清泉甘露!”
“哈哈,受教,受教!也是我忘了。”說著,眼神已經飄向院內池塘,那靈玉、荷花卻還隻是靜靜的在水中央。“噢,嗬,這位mm又是何人?怎的從前未曾見過?”
深知玉珠、花謝雖在紅塵修煉,實則被禁錮在此,極少與人交道。可見她對小丫頭的冒失非但沒有怒意,竟還帶些寵溺,也是好奇。
“她是冷調,正是去年醉G走後,我送你回來路上,嘿嘿,撿的!”冷調已經跑到玉珠身前,用手捂著她的嘴,“不告訴他,姐姐,不告訴他!”
“好,不告訴,就不告訴。你呀,可知,他是姐姐們在仙界時的師傅,酒仙翁。你也不知尊老!小心哦,姐姐要護不住你,看她怎麽拿酒灌你!”
“酒?不能喝,不能喝!對不住,對不住!”冷調吐著小舌頭,怕怕的表情把一醉也逗樂了。
這時,玉珠拿起了聞香杯,引茶入荷、燙壺溫盞、烏龍入宮都已經做完了,隨後隻見她那壺蓋拂去溢出的沫泊,此乃“春風拂麵”,又以沸水衝洗茶壺,名曰:“重洗仙岩”,才倒入自己的白瓷杯,卻隻焐著手,不喝。
“冷調,你要想喝,自己沏吧,今天我也隻喝這一杯。”
“好啊。正想喝我的鐵觀音呢!那,他呢?”
“啊,啊,還是冷兒好,玉MM,你怎麽就不待見我呢?”
玉珠卻隻應冷調:“無妨,他,有酒!”
“就是,就是,你有酒了,還喝茶,貪心!”冷調忙忙得去焚香、洗手了。
2。
一說到酒,可把一醉的酒隱吊了起來,隨身葫蘆握於手,口一開,未等酒香溢出,已經入腹了。
“暗喜桃花枝上秀,
花影婆娑,
幾度拂簾繡。
更夜秉燭人已瘦,
夢牽魂繞別來久。
春不離別輕曳柳,
柳絮蝶飛,
知己品詩酒。
佇倚欄邊香滿袖,
多情試問還依舊?”
玉珠素知,一醉有酒必然吟詩,並不奇怪。卻聞樓外猶如鶯鶯啼聲緩緩和來:
“ 夜來風雨且不休,
聲聲入耳,
輾轉夢不就。
幾度驚起秉燭憂,
隻恐滿園花不留。。。。”
“嗬嗬,她可回來了!”
聲音傳來,衣袖一片,風姿窈窕,似雪非雪的瓷人兒已在跟前。
“醉G,你來了?嗬,也對,一年期限又至。”
“花謝mm,我可等你老半天了。你上哪去了?”
“幹嗎告訴你!哼,小老兒,你又管我神仙姐姐作甚?”原來冷調洗完手回來了。
“哈哈,冷兒,你可真是護著她倆!怎麽個個75我呢?”
花謝、玉珠看著這一老一少的調皮樣兒,也是高興。
“對了,花謝,你隻對了上厥,下厥呢?”吟詩、喝酒,喝酒、吟詩,在一醉是死不分家的。
“待我想來,你且巴巴的說了,我還得跟著你才好啊!”
花謝也不低頭沉思,隻去那裏看了看冷調泡茶,跟她低聲問了兩句鐵觀音,回過來已是胸懷成竹:
“今晨繁花似錦秀,
珠淚盈然,
笑靨仍依舊。
暖風熏來味如酒,
何妨疏狂一醉休!”
“好,好。花謝MM現如今,越發有才了!真的佩服。”一醉開心得又連喝兩大口。然後,他眼睛盯著玉珠。。。
“幹嗎?有她對你,還不滿意呀?您老放過我吧。”
“好MM,你就全當可憐我,在上麵,獨自喝酒不說,更無人對詩,把我都給憋壞了~~,嗬嗬,你也別謙虛,坐著半天,你呀,找有對的了吧?”
“行!那我就獻醜了
厭厭睡起擬詞藻,
借得詩興,
莫等酒意消。
怎奈春意把人惱,
暖日明霞疏煙繞.
花衣玉翅狂蝶搖,
驚風吹散,
粉謝蕊珠俏。
搖曳生姿圖一朝,
待等朋來醉歡笑。”
“哈哈~~爽快呀。今日,真是爽快。冷兒,你會不會啊,虎門出將子啊,你姐姐們不嫌棄我老兒,你也給對上一首吧?”
“啊,不成,不成,我不會。聽你們對,我就會瞎開心,喜歡的緊,可我不會。。。我就愛聽姐姐們對詩而已。”冷調臉微紅了起來。
“噯~~!醉G不必強求冷調,丫頭雖對詩不在行,卻具音律天賦,昨日還給譜了新曲,有時間,讓花謝給你彈。”
3。
“如此甚好!!”
這時冷調已經泡完茶,端茶坐下,並不因為是自己的曲而搶著彈奏。甚至連看都不看那箏一眼。
花謝點上香爐,玉珠卻進入內室,不知何故。
一醉已是有幾分酒意,打開窗戶,躍上窗格,竟斜斜坐了上去,窗外微風吹過,他有如葉浮水麵,自在悠然隨風輕輕搖擺,看似要落下閣樓,卻總也在。
花謝彈奏一項喜歡跪式,隻見她:
名指紮樁四指懸
勾搖剔套輕弄弦
須知左手無別法
按顫揉推自悠然
開始,典型的古樸典雅、音韻綿長的古箏曲,緩緩而出。但開篇不到半柱香,音律竟峰回路轉。玉珠也已從內室出來,配合著冷調所譜新曲中與古韻大不同的快節奏,舞起劍來,冷調開始吟唱:
“
清歌慢搖洞庭上,
舞劍霓裳水中央。
迷離醉似神女影,
醒後卻道漁姑娘。”
一醉接著吟道:“
夜來垂釣碧溪上,
忽聞霓裳水中央。
遙見夢中俠女影,
把酒邀月送美娘。”
曲畢,舞止,卻聽得一聲歎息:“好曲,隻是。。。妖氣強了些!”一醉抬眼看向冷調。
冷調忽覺有神氣逼近,刺得心髒隱隱作痛。
“別,醉g!難道你忘了,我和花謝也隻是妖而已!!”玉珠搶前護住冷調。
“哎,你什麽時候才弄清楚這妖、仙的區別!你們已列入仙班,何苦到現在還不能順應玉帝安排,侍奉王母身邊?”
“醉g,你錯了,弄不清楚的是玉帝,是你們。”花謝站立起來,更是擋在玉珠之前。
看著她們姐妹情深,一醉想起最初的她們。。。
4。
在千年荷花身旁有一顆玉石,它們就像雙生子一般同時出現在山崖,誰也研究不出誰更早出現在這個世上。
荷花呈白色,花瓣上卻帶有嫣紅色觸手般的細絲,所以當荷花隨風舞動,不無溫柔地用平展的花瓣撫摸玉石時,玉石便很快樂。玉石是墨綠色的,雖然表麵粗糙得幾乎看不清它的顏色,可是當大雨來臨,它會變得透明、溫潤起來,這是它在保護著荷花,安慰著荷花,荷花就很感動。它們就這樣,成為了那樣的一對相依相偎的朋友。
日月的精華,在這千年浸潤了它們,慢慢的荷花越發的妖嬈起來,而玉石也變得瑩潤異常。玉石似乎天生的不安分,它總有說不完的話,告訴荷花它站得那麽高經常看到的一些,不管是春天山下的那片青綠,還是雨季對麵樹海的朦朧霧氣,荷花總是聽著,雖然它沒有人類的表情,玉石卻知道它是笑著的。荷花說過,它們有著默契。
它們能變換人形了,荷花沒有猶豫的成為了窈窕淑女,那風姿就如同天生般。玉石還有些混沌,它讓荷花為它決定,荷花說,我們做姐妹吧,我們就是姐妹吧!玉石傻傻得笑了,是哦,這麽多年,早是兄弟姐妹一樣了,它是姐姐,我又怎麽不能是妹妹呢?一個白色玉人般的姐姐,一個青色精靈似的妹妹,結伴走來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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